周四，月考第二天。
早上考完剩下的两门，高三学子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昨天考的科目就有几门成绩都出来了。吃完午饭，走廊里便传来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檀歆挽着阮璇的手臂刚走到班级门口，陆羽华就招呼她们过来看贴在黑板上的数学科目成绩单。
“数学成绩都出来了？”檀歆难掩惊讶，杏眼圆睁，“这才过了一天啊。”她不禁暗自咋舌，高三老师们的阅卷速度果然名不虚传。
讲台旁几个女生闻言转过头来，其中一个短发女生笑着说道：“数学改起来最快了，好多人的大题都空着没写。”她耸耸肩，“普通班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的答题卡，可不就是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嘛。”
阮璇的目光淡淡扫过那个女生，眼神像一片羽毛轻落，却让对方的呼吸陡然一滞。
围在黑板前的同学看见阮璇走近，默契地让开一条路。
璇神不愧是璇神，依旧稳定发挥，满分150分，她就考了150分。
檀歆跟在阮璇旁边，目光不由自主地先落在成绩单最顶端———“阮璇，150分。”这个结果毫无悬念，就像太阳每天都会东升西落一样理所当然。
檀歆的视线快速下移，在第四名的位置找到了王瀚宇的名字。想起那天和他一起吃饭时的对话，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说过不会再故意压低分数，这次果然兑现了承诺。
视线顺着名单继续往下滑，檀歆在第二十七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还不错。”她在心里默默评价。
要知道一班的单科排名几乎就是年级前五十的缩影，这个成绩已经超出了她月初定下的目标。
“周蔚川这么强的吗？就差阮璇一分呢。”
身旁两个女生窃窃私语的声音飘进耳朵，檀歆这才猛地想起自己漏看了谁。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成绩单顶端，视线一点点上移，最终停在第二行———“周蔚川，149分。”
只差一分。
“诶———”檀歆语调上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坏笑着晃了晃阮璇的胳膊，“某人这次可不是一枝独秀了哦。”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在数学考试中紧咬住阮璇不放，以往即便发挥再出色的学生，最多也就考到146分，从没有人能逼近她的分数。
英才高中有一支专门研究高考命题趋势的专家组，无论大考小考，试题都由他们原创，综合性极强。近几年来除了阮璇，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在数学考试中拿到满分。
所以周蔚川能考149分，确实不简单。
两人边说边回到座位，周蔚川不在，阮璇整理着桌上的试卷，忽然开口：“周蔚川决定参加高考了。”
檀歆一愣：“为什么？”
他们都知道周蔚川已经在准备留学申请材料，按理说周蔚川现在完全可以不用来学校，留在校内不过是为了方便和竞赛老师们对接，毕竟他最后肯定要代表省队参加决赛，有几个竞赛老师也是省队的教练。
檀歆眨了眨眼，突然福至心灵：“难道是为了陪你？”
阮璇挑眉，轻轻“嗯”了一声。
“……”
檀歆默默捂住心口，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你们这样显得我们很命苦。”
“学习比不过，恋爱也没得谈，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檀歆托着腮，半真半假地哀叹道。
她心里清楚得很，其实像阮璇和周蔚川这样的学霸情侣，怕是连教导主任都不敢说什么。现在周蔚川又决定参加高考，校领导们估计做梦都要笑醒，怎么可能会阻拦这对金童玉女。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檀歆望着好友精致的侧脸，突然轻声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们站在一起的时候，连空气都变得特别和谐。”她顿了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就像天生就该在一起似的。”
“可能这就是命中注定吧。”阮璇唇角微扬，眼底漾开浅浅的笑意。
整个下午的课程，周蔚川的座位都空着。
直到暮色渐沉，阮璇才在教学楼前的梧桐树下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下午收到他的消息，说晚上要带她去校外吃饭，树影婆娑间，少年修长的身影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见她走来，原本清冷的眉眼瞬间柔和了几分。
“走吧，带你去吃牛肉粉丝汤。”周蔚川侧头看向身旁的女生，声音里带着几分宠溺。
前几天她随口提了句想吃粉丝汤，他就把学校周边的小吃店都探了一遍，又在网上反复比对评价，最终选定了这家最合她口味的店。
夕阳余晖中的校门口，两人并肩而行，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晚风轻拂，校服衣角偶尔相触，又很快分开。
小吃店的位置不算近，他们打了辆车，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偶尔闪过几个同样穿着英才校服的背影。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上学期间单独出来吃饭。
直到走进店里，两人都还没意识到，这次看似平常的出去吃顿饭会在校园里掀起怎样的波澜。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后没多久，普通班的教室里，手机屏幕的微光此起彼伏。
一个匿名帖子正在校园贴吧上以惊人的速度攀升热度，标题赫然写着：《震惊！表面风光霁月的学霸竟然是个……》
一个女生正偷偷把手机藏在课本底下刷着消息，突然屏幕顶端弹出一条匿名帖的推送，她忘了静音，手机发出清脆的一声“叮咚。”
女生连忙倒吸一口凉气，手忙脚乱地去按音量键。
抬头看了眼讲台，讲台上空荡荡的，班主任还没来巡视，女生心虚地松了口气。
指尖点开了那条帖子，下一秒，她的瞳孔骤然放大，猛地拽了拽同桌的袖子。
“我靠！快看论坛！”她压低声音，却掩不住语气里的兴奋，“周蔚川居然是个渣男！他还没和那个吴茜惠分手呢，现在又跟阮璇搞在一起了！有人拍到他们晚上一起在学校外面吃饭！”
她的声音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周围的同学立刻窸窸窣窣地凑了过来。
“真的假的？”有人半信半疑地问。
女生越看越兴奋，手指不停地在屏幕上跳动着，有人没带手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连忙又问了她几句，她才抽空回复道。
“千真万确！我还有图呢！”女生信誓旦旦地划开手机，点进一个几百人的八卦群，“群里早就有人见过他们一起吃火锅了，刚才都在发照片！”
她迅速点开那个五百人的八卦群，消息已经刷到99+。往上划拉几下，果然找到一张火锅店里的偷拍，照片里周蔚川正把涮好的肥牛夹到对面阮璇的碗里。
“群里的人都在说，周蔚川和吴茜惠还没分手呢，所以周蔚川是个渣男！”
“快快快！快把图片发给我！”周围带手机的同学顿时骚动起来，几只手同时伸向她的手机屏幕，有人甚至急得直接去抢她的手机。
女生的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消息像野火一样在教室里蔓延开来。
“卧槽！”前排的女生突然压低声音惊呼，手指在课桌下疯狂敲击手机屏幕，“我刚刚问了二中的闺蜜，她说周蔚川确实还没和吴茜惠分手呢！”
斜后方的男生闻言立刻凑了过来，校服袖子蹭到了桌上的水笔：“等等，这不对吧？当初不是说周蔚川是被吴茜惠纠缠得受不了才转学到我们英才的吗？”
最先爆料的女生把手机屏幕转向众人，指尖点着飞速刷新的评论区：“你们看底下评论！一百多条了，这才六分钟！”
【用户】：笑死，前二中校草玩得挺野啊[吃瓜]。
【bjkng】：不是，标题都没说是谁，你们怎么都在说是周蔚川？
【给我钱就闭嘴】：有图的呀，楼上你看不见吗，这背影一看就是周蔚川和阮璇呀[图片]。
【我没匿名啊】：为什么他们明明没牵手，走的也不近，但我就是感觉他们谈了？\/哭笑不得\/
……
【我是小学生不要骂我】：我觉得zwc没和wqh谈过吧，之前不是说wqh对zwc做了什么，彻底把zwc惹毛了，zwc才转学的吗。
【高冷小美yuyuyu】：不是……先别管什么wqh不wqh了……你们不觉得这两人很般配吗？\/笑哭\/
【银河占星师】：楼上，我也这么觉得！\/流口水\/我之前就觉得zwc要是和rx在一起，妥妥的双学霸校园文呀，男帅女美！势均力敌！\/星星眼\/
【薄荷奶绿大杯去冰七分糖加小珍珠加椰果】：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周蔚川转学根本就是为了阮璇吧？！
……
评论区突然画风突变，最新回复以每秒三条的速度刷新着，逐渐演变成周蔚川和阮璇的cp粉大型磕cp现场。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救命这是什么神仙cp！kswl！
众人正聊得激动，突然一条标红回复被顶了上来，整个帖子的内容也被清理得一干二净，就连标题都变成了星号。
【管理员03】：各位注意，本帖已被关闭，内容已被清空，不可再评论、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