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芬挑了挑眉：“行。”
蔡正方心里松了口气，果然是小门小户的人家，两千块钱就解决了。
家里还有钱，但是那是要拿去走关系的。
这边协商好了，一会儿他就马上去找人。
张兰芬接着开口：“今天我们还有事情，我儿子也要回家休息擦药。钱你明天中午交给刘公安，我们过来拿。”
被点名的刘保国点点头：“可以可以，明天我会值班的。”
蔡正方看着几人就要走，赶紧叫住：“那谅解书？”
张兰芬回头看了眼两人：“我们一直在说赔偿啊！谅解书你要的话，我们要考虑两天，万一我儿子明天有个头疼脚疼的，我们还要去医院复查。严重的话我们是不打算写谅解书的。”
蔡正方天都塌了，赔偿就赔了两千块钱，那是买谅解书的钱。
医药费他最多赔五百，被打一顿能有多严重，他儿子被伤到命根，才是最严重的。
蔡正方想说明：“那钱不该给那么多，那是包括……”
李天富皱着眉头转身：“你这人，你到底赔不赔，不赔你就不要找我们谈，你跟公安同志谈。我们听公安同志的安排。还谅解书，父母都不知道错，要我说父母不会教孩子，就让国家教，不要写什么谅解书，看我们有财受的罪。”
“别别别，我们赔，我们赔，求你们一定要考虑写谅解书。”
李天富也不再理睬他，跟刘保国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蔡正方和妻子火急火燎的赶往银行，取了一千块钱。
又奔向老领导家。
老领导是上一任五金厂的厂长，对蔡正方也还算照顾。
听说老领导家在公安局上层是有人的。
他现在也只能指望老领导了。
到了门口，两人就被保姆拦住了去路。
蔡正方礼貌地说道：“我是蔡正方，来拜访一下老领导。”
保姆打量了两人一眼，见怪不怪，拦着路说：“老先生现在还在忙，你们可以晚点再来。”
蔡正方：“我们有急事请老领导帮忙，大概多久能忙完？”
保姆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这个不清楚。”
说完就进去了，蔡正方两口子只能揣着钱站在门口。
保姆进去后就走到书房说道：“先生，都打发了。”
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厂长点点头：“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用理会，我先睡会。”
门口，蔡正方眉头紧锁，又不敢贸然闯进去。
就这样夫妻两人在门口硬生生站了一个小时。
“还没有人出来吗？”
蔡正方搓了搓手，看了眼老厂长家门口：“还没有，看来还要再等会儿，应该是有事情还没谈完。”
两人自主的觉得老厂长是在会客，完全没想到保姆只是客气委婉的拒绝了他们的来访。
“太冷了，这还要等多久才能进去啊！我现在肚子都饿了。”
蔡正方这才发现两人来的匆忙，竟然是什么东西都没带。
看了眼依然紧闭的大门，蔡正方拉了拉衣领说道：“我去买点礼品，顺便买点吃的，你在这里守着。”
“我跟你一起去吧！”
蔡正方嫌弃的看了眼妻子：“你就在这里守着，为了咱们儿子，一口吃的有什么着急的。守着，人看丢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蔡母撇撇嘴也不敢再说什么，站在原地缩着脖子。
蔡正方骑着车出了巷子就直奔馄饨店里买了两碗。
两碗馄饨下肚，身子才开始暖和起来。
另一边，蔡母缩在墙角处蹲着避风。
没看到打开窗户透气的老厂长。
老厂长家里，保姆已经给老两口准备好了茶点。
老厂长吩咐着：“可以开始准备晚饭了，人老了，这肠胃不行了，早点吃晚饭。”
等蔡正方带着烟酒回来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天上还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雨。
蔡母期待的看着回来的丈夫，蔡正方问道：“人出来没？”
“没人出来，吃的呢？”
蔡正方一愣：“哎呀，忘了。我着急去买东西忘买了。”
蔡母饿的肚子疼，等了两个小时，现在是又冷又饿。
“你再去敲门问问，再见不到都要天黑了，还下雨了。”
蔡正方看了眼金币的大门上前礼貌的敲着门：“老领导，在家吗？”
一分钟后，保姆再次打开了门，这次没有多说什么：“二位请进吧！”
蔡正方连连道谢。
没看到保姆不喜的眼神。
两人进到客厅，就看到饭桌前老厂长和他妻子正在吃饭。
看着桌上诱人的山药炖排骨，蔡母吞了吞口水。
老厂长扫过两人，有些不满意吃饭时间被打扰。
“你们有什么事情，那么冷的的天还过来。”
蔡正方赶紧递上礼品：“老领导，这是我给你买的烟酒和一点补品。”
老厂长放下碗筷并不领情：“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
蔡正方这才从怀里拿出一千块钱，“老领导，我们今天是有点事情要拜托你帮忙。我儿子跟人打架被公安抓了。公安说要到农场劳改十年，我就一个儿子。”
老厂长手一抬：“停停停，只是普通打架的话只要对方私了就可以。你说实话。”
蔡正方也不敢隐藏，一五一十把他知道的都说了。
老厂长一把拍在桌子上，碗里的汤汁撒了出来。
保姆赶紧拿来抹布，一旁的老厂长媳妇也不友好的看着蔡正方两人。
“犯了那么多罪，你之前去哪里了，你们家难道还缺他钱用吗？还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这个忙我帮不了，拿着你的钱和你的烟酒赶紧走。”
老厂长把桌上的一千块钱塞回蔡正方手里。
“你买的东西也拿走，全部带走，我不要。”
“老领导，求求您了，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您有关系有人脉，只要您帮我儿子说句话，不说放出来，少判几年也行啊！”蔡正方现在是真的慌了，刚才的一丝侥幸也消失在现在的慌乱里。
蔡母也哭了起来，跑过去就跪倒在桌前：“老领导，求求您了。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
她在蔡家之所以有好日子过，就是靠着儿子的。
没生儿子前，她不知道被婆婆磋磨了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