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也装不住了，这人是怀疑他了，“张兰芬，都在一个厂里办事，咱们有话好好说对不对，你这真找到上级部门，我们也都落不到好。
你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也是老职工了，我怎么可能真要开除你？不过是有人举报，我总得走个过场，不然没法给大家交代对不对，别太较真了。”
张兰芬质问道：“这回事难道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了？”
厂长严肃的脸上有一丝苦涩：“什么叫稀里糊涂，不是还你清白了吗？”
“我本来就是清白的，厂长你一直不愿意公安调查，这里也没有别人，我直接问你，是不是你想要我这个职位？”张兰芬看着厂长毫不退缩，她今天必须死磕到底，五年的时间，够别人做多少小动作了。
门外的刘主任脸上一惊，这，这这，直接问出来啊！
要来请假的杨小兰也这样站着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她只是想来找主任请假的，谁知道还听了那么多。
不过她相信张兰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肯定是有人陷害，现在又听到张兰芬说的这句，她后悔自己站在这里了。
刘主任的理智告诉他，现在该走了，但他内心深处的好奇心控制住了他的脚，他想听到结束。
厂长看着张兰芬也不正面回应这个问题，只是说了一句：“张兰芬，谁要你的位置，我只是告诉你，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张兰芬看他还是不正面回应，也不急，拉了个凳子坐着，“厂长，要么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要么我就报公安，查个水落石出。我这样稀里糊涂的回去工作，我怎么们能安心工作，换成你自己，你能好好为厂里工作吗？”
厂长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手指在桌面上反复摩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原想拿 “留一线” 的场面话糊弄过去，却没料到张兰芬油盐不进，硬是要把话说死。
“张兰芬，你这又是何必呢？” 厂长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求，“厂里的事复杂，有些情况不方便明说。你先回去上班，这样，我私下帮你查查，有结果了第一时间告诉你，行不行？”
张兰芬冷笑一声，还在想着糊弄她，她今天就是不想干了。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本来她就不想干了，非要搞这种小动作，还想动她的退休金。
欺负老人家也不是这样的。
张兰芬稳稳坐着，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眼神半点不松：“厂长，‘不方便明说’可不行。谁知道是不方便还是不能说，我还以为是你对我有意见不想我在这里干？既然不是，那你日理万机不用你亲自去查，你就点个头，我去配合公安调查，我敢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能查出来。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
厂长：我就是想让你不在这里干，但是我么能说吗？他也想过把张兰芬调回车间，但是还是担心被说闲话，干脆就想让人离开厂里，这样闲话没有主角也传不起来。
“我都说了，不用闹大，你是厂长还是我是厂长，怎么油盐不进的。你这样不服从安排，是不是不想干了？”
“当然是你是厂长，不是我不想干了，是你不想让我干了，我一句话都没说。”
张兰芬顿了顿，声音抬高了几分，故意让隔壁办公室也能隐约听见，刚她在门口也看见了人影，人多一点听了去才好：“再说了，这事不光关乎我个人清白，还关乎厂里的风气！今天能随便栽赃我一个老职工，明天就能栽赃别人，要是不查清楚、不揪出真凶，往后谁还敢安心为厂里干活？”
张兰芬又把之前的那一套说了出来。
门口人影晃动，远远地传来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厂长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她的话传出去引来更多议论，连忙抬手示意：“小声点，小声点。” 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算我怕了你了！怎么非要那么死板，这件事情我拍板不查了，就这样结束。”
张兰芬冷笑：“不死板就等着被你开除吗？我是不知道事情真相，不管是有人恶意举报栽赃我，还是你滥用职谋私，我都会请公安查清楚的。我现在就去叫刘主任过来当见证人。”
门口看热闹的刘主任一听哪里还站得住，这热闹他不看了，他走。可千万别把他拖进去，不关他的事情。
一旁的杨小兰看见刘主任要走，她猛地拉住他开口：“刘主任，你去哪儿？你要做见证的，你可不能走啊！”
之前谣言的黑锅差点就砸在她自己头上，是张兰芬还她一个公道，她现在既然听到看到了就不能冷眼旁观。
张兰芬这才松了口气，挺直的腰杆微微放松了些，有人在外面就好，只要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一切就都好办了。
厂长刷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打开门一看，就看到杨小兰和刘主任都还站在门外。
他大吼一声：“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杨小兰：“我就是想请假的，刚好刘主任他们都在这边。”
刘主任：“我也是一样的，刚好还没来得及走远。”
“我们现在就走，走走走。”刘主任推着杨小兰到了拐角处，两人默契的没有再走，在原地蹲守着。
厂长回了办公室，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人，把房门一关。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厂长拿着杯子的手微微发紧，张兰芬就静静的瞪着他开口。
要是厂长真能狠心把她开除，也会有人怀疑其中的弯弯绕绕，杨小兰和刘主任就是见证人，她能被开除，他们两个也留不了。
不开除她就报公安查，有见证人最好，反正都要有个解决办法，不能她一个人心惊胆战的的工作。
厂长吴金贵抬头看了眼张兰芬，只能用出了他觉得最稳妥的方式。
“张兰芬，不然我直接给你调回车间给你办退休，你本来也该退休了，是厂里觉得你表现出色这才给你调岗继续工作。 这岗位也留给他们年轻人多锻炼锻炼。这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不会影响到你的退休工资。”吴金贵还是有点期待的，这样的方式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