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的“阴阳美妆馆”里,淡绿的色彩灵韵还在“色彩灵韵区”流转。
这是林默刚为老朱的油画复制品加持的乡愁灵韵,指尖还沾着矿物颜料的厚重感,却没料到,会飘来一股带着木屑与铁锈味的“木韵灵韵”。
他刚把断画笔残段复制品摆进展区,突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陈年木料香,混着刨花的清苦气,还夹着一丝铁锯的锈涩味——这气息不像老朱的油彩味那般斑斓,也不像阿哲的亮片味那般热烈,而是裹着一层化不开的厚重,像是从2017年的老木匠铺里飘出来的,带着刨子的木纹感和榫卯的严丝合缝。
灵体安抚灯的淡绿光突然变得“棕褐”,不再是色彩的鲜活,光纹里浮现出细碎的“刨花虚影”、断了齿的“锯条”,还有几片泛着木色的“榫头灵韵”,在空气中缓缓飘落,像是有人在光里俯身刨木。
纪念区的遗物瞬间有了反应:老朱的油画收敛起淡绿的乡愁,泛着温润的光;阿哲的麦克风淡去鎏金的热烈,露出一丝沉静;老梁的桥梁图纸银灰灵韵变缓,像是在为木匠的精细让步。
驱阴花的蓝色花瓣上,沾了几点棕褐的木屑——像是从木匠的刨子里蹭来的,在棕褐光里透着粗糙的质感,连花瓣上的淡绿色彩灵韵都被染成木纹状,边缘泛着锯条的冷光,像木料上的切口。
空气里的灵韵突然变得“滞涩”,林默甚至能“听到”光纹里传来细碎的“刨木声”,断断续续的“锯木声”,还夹杂着模糊的“榫卯错了!”,像是当年的木匠铺里,有人在喊“再磨磨锯条!”。
“吱……吱……”
不是老朱的滞涩步频,也不是阿哲的轻快脚步,是带着木刺摩擦声的、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伴随着“哗啦”的木屑掉落声——像是身上沾的刨花在晃动,还夹着一丝“咔嗒”的金属断裂声,不是画笔的纤维响,是手里的断锯子撞到木凳的声响。
林默抬头,只见门口的晨光里,立着一道魁梧却佝偻的鬼影,浑身都透着“木”的痕迹。
他穿着件沾满木屑的深蓝色工装,左胸的口袋别着半截断了柄的刨子,口袋边缘还挂着几片卷曲的刨花,刨花上沾着淡褐的木油,像是刚刨完一块老松木;
工装的袖口磨破了,露出的小臂上扎着几根细小的木刺,皮肤泛着木色的暗沉,上面还留着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像是被刨子误伤后没愈合;
右手紧紧攥着一把断了锯条的木工锯,锯柄上刻着“鲁”字,断口处的铁屑还在往下掉,锯条上沾着干涸的木胶,像是刚锯到一半突然断裂;
左手抱着一个没做完的婴儿床木腿,木腿上有一道明显的裂纹,还没凿好榫眼,表面粗糙得没打磨,上面用铅笔标着“30cm”,字迹被木屑盖了一半;
他的脸上沾着厚厚的木屑,像敷了一层木粉,头发里夹着细小的木刺,眼神专注却藏着一丝焦虑,时不时低头看手里的断锯子,怕再也做不完婴儿床。
“请……请问……是能化‘精细妆’的……林先生吗?”
他的声音带着被木屑呛过的沙哑,每说一个字都要抬手拍掉肩上的刨花,却越拍越多,“我叫鲁大海……大家都叫我老鲁……2017年的木匠……当年答应给刚出生的孙子……做一张实木婴儿床……”
他顿了顿,抱着木腿的手臂开始颤抖,木腿上的木屑掉了一地,“锯最后一根床档时……锯条突然断了……我去捡的时候……堆在旁边的木料倒了……砸到我腿……没来得及磨平木腿……就……就没气了……”
林默站起身,练气六层(灵韵凝练度10%,刚突破不久)的修为让他清晰感知到老鲁灵体里的执念——不是老朱的乡愁眷恋,不是阿哲的舞台陪伴,而是带着木匠特有的“精细执念”,像一件没做完的木活,既想修复锯子与刨子、磨平婴儿床木腿、清理满身木屑(怕孙子以后看不到他做的床,觉得爷爷手艺差),更想完成婴儿床,还把毕生的家具设计图传下去,让手艺不失传。
他走到棕褐光下,把灵体安抚灯的光调得更柔,避免强光刺到老鲁沾着木屑的眼睛:“鲁叔,我能帮你。你想化完精细妆,修复木工工具、磨平木腿、记起婴儿床的榫卯结构,完成婴儿床,对吗?”
老鲁的身体猛地一震,魁梧的身影往前挪了两步,怀里的木腿差点掉在地上,他赶紧用断锯子抵住:“是!是!我孙子小名叫小木……我答应他满月时……送他一张最结实的婴儿床……用的是老松木……不怕啃咬……”
他低头摸了摸木腿上的裂纹,声音里满是自责:“可我这模样……锯子断了、木腿裂了、连榫卯的尺寸都记不清……咋对得起小木?咋配当靠手艺吃饭的木匠?”
林默心里一软——这是他第一次遇到“木匠灵体”,老鲁的执念里没有刀光剑影,只有对家人的疼爱、对手艺的较真,比老朱的色彩更质朴,比老梁的严谨更温情。
他低头看向化妆台,上面还留着给老朱用的色彩焕颜膏陶瓷碗,旁边是装“木韵膏”的棕褐色陶罐(之前整理“木匠灵体修复包”时特意准备的,里面混合了松木灵韵、铁屑溶解剂、木油提取物,能修复工具、磨平木料),瞬间有了思路:“鲁叔,我给你化‘木作精细妆’——先用木韵膏修复锯子刨子、磨平木腿裂纹、清理满身木屑,再用清木露缓解木刺疼痛、灵活手指,最后用忆榫符唤醒你对婴儿床榫卯的记忆,让你握完好工具、带光滑木腿,完成婴儿床。”
老鲁的眼睛突然亮了,像刨光的木头上突然泛起的光泽,他激动得声音都发颤,手里的断锯子“咔嗒”撞在木腿上:“真……真的能修好我的锯子?还能让我记起床腿的榫卯是‘燕尾榫’?我当年试了三次……就怕不结实……”
“能的。”林默先把化妆台铺上一块松木面板(模拟木匠的工作台,带着木韵灵韵),又在台角放了一套全新的木工工具(锯子、刨子、凿子,特意加了灵韵,能适配木作需求),“第一步,用木韵膏修复工具与木料。这膏里有松木灵韵,能把你的锯子接好、刨子补全,木腿的裂纹磨平,木屑从你身上清掉,和你开工前的模样一模一样。”
林默取出木韵膏——这是一种棕褐色的膏体,一打开陶罐,就飘出淡淡的松木香,膏体里还泛着细碎的木纹状光点,像木料的肌理。
他用木勺舀取适量,轻轻涂抹在老鲁手里的断锯子上:“放松,感觉膏在慢慢接好锯条,像你平时给木料上木油一样,细致又牢固。”
老鲁闭上眼睛,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这是他成灵后,第一次感受到“清爽”,不再被木屑和木刺扎着。
当木韵膏碰到断锯条时,他突然“啊”了一声,不是疼,是一种久违的“顺滑感”——棕褐色的膏体在锯子上慢慢凝固,断了的锯条重新接好,生锈的部分变得光亮,锯齿锋利如初,锯柄上的“鲁”字更清晰;
他口袋里的断刨子也恢复完整,刨刃磨得雪亮,能看到反光;
怀里的婴儿床木腿在变化,裂纹慢慢合拢,粗糙的表面变得光滑,铅笔标的“30cm”清晰可见,像是刚用刨子磨过;
身上的木屑像被风吹走一样消失,小臂上的木刺自动脱落,伤口愈合,露出带着老茧的干净皮肤,工装也变得整洁,不再沾着木粉。
他猛地睁开眼,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锯子——握在手里沉甸甸的,锯条顺畅;
又用刨子在松木面板上刨了一下,卷着的刨花掉下来,光滑的木纹露出来;
最后摸了摸木腿——细腻光滑,没有裂纹。
老鲁激动得拿起锯子,在一块小木料上锯了一下,笔直的切口让他眼眶一热:“好了!都好了!锯子能锯了!木腿也平了!和我年轻时做嫁妆柜时的手艺一模一样!”
灵体安抚灯的棕褐光变得更亮,光纹里的刨花虚影开始落在松木面板上,慢慢堆成一小堆,纪念区里老朱的油画泛着的淡绿光与棕褐光交织,像是色彩与木韵的共鸣。
第二步,用“清木露”。
这是一种淡褐色的液体,装在竹筒里,倒出来时飘着松木与薄荷的混合香,里面混合了甘草灵韵、蜂蜜灵韵,能缓解木刺扎伤的疼痛,让手指更灵活,握工具更稳。
林默倒了一点在老鲁的手心:“搓匀,你的手指会变得灵活,像你年轻时凿榫眼一样,精准不抖。”
老鲁双手搓匀清木露,之前木刺扎过的地方传来清凉感,僵硬的手指慢慢灵活起来,他试着握了握凿子,指尖的老茧与工具贴合,熟悉的触感让他想哭:“灵活了!我能握稳凿子了!等下凿榫眼肯定不偏!”
第三步,用“忆榫符”。
这是一张画着“燕尾榫与木床”的黄色符纸,上面用墨汁写着“榫卯匠心”四个字,还贴着一小块老鲁工装的木屑残片。
林默把符纸放在他的婴儿床木腿上,符纸慢慢融化,化作一缕棕褐色的光,钻进木腿的榫眼标记处:“现在,回忆婴儿床的榫卯细节——床腿的燕尾榫深度是5cm,宽度3cm,床档与床腿的衔接要留1cm的余量,这些你都记起来了吗?”
老鲁的眼前突然浮现出2017年的木匠铺:
他坐在工作台前,手里拿着木尺量婴儿床木腿,老伴在旁边说“小木皮肤嫩,床沿要磨圆”;
他用铅笔在木腿上画榫眼,标着“深5cm,宽3cm”,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圆圈,提醒自己磨圆床沿;
他试凿了一个榫眼,用床档试接,严丝合缝,心里还想着“等小木长大,这床能改成小书桌”;
突然,锯条“啪”地断了,他弯腰去捡,身后的木料堆“哗啦”倒下来,他最后看到的就是没接完的床腿……
这些细节像电影一样清晰,连木尺的刻度、木油的牌子都记得清清楚楚,婴儿床的整体尺寸(长120cm,宽60cm)也在脑海里定格。
“记起来了!都记起来了!燕尾榫深5cm宽3cm!床沿要磨圆!长大能改书桌!”
老鲁激动得大喊,立刻拿起凿子,在木腿上精准凿出榫眼,动作熟练,没有一丝偏差,又用刨子把床沿磨圆,像他无数次做木活的模样。
林默看着他专注的样子,悄悄调动灵韵,在工作台旁凝聚出婴儿床的其他零件——床档、床板、护栏,都是老松木的质感,等着老鲁组装。
老鲁拿起床档,对准木腿的榫眼,轻轻一推,“咔嗒”一声,严丝合缝,他又接着装其他零件,没一会儿,一张小巧结实的婴儿床就组装好了,床板上还刻了个小小的“木”字,是他孙子的小名。
“做好了……终于做好了……小木能睡了……”
老鲁抚摸着婴儿床,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他从工装口袋里摸出一个泛黄的笔记本——里面是他毕生的家具设计图,有婴儿床、衣柜、书桌、太师椅,每一张都标着详细的尺寸和榫卯结构,扉页写着“鲁家木作,代代相传”。
“林先生,这图纸你拿着。”老鲁把笔记本递给林默,“我儿子没学木活,你把它卖给家具厂,让我的手艺能传下去,也算没白做一辈子木匠。”
他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化作一缕棕褐色的光,飘向婴儿床,像是在守护着这件最后的作品,声音还在空气中回荡:“谢谢林先生!我能给小木一个交代了!”
第二天,林默带着老鲁的家具设计图找到了“传承家具厂”——这家厂专门做实木家具,厂长看完图纸,激动得拍了桌子:“这榫卯结构太扎实了!都是老木匠的真功夫!婴儿床的设计还能变形,太实用了!我们愿意出8万买下图纸的使用权,还会标‘鲁家木作’的牌子!”
林默收下8万,用这笔钱升级了美妆馆:在纪念区加了“木韵灵韵区”,挂着老鲁的工装复制品和婴儿床设计图复印件,展区的灯光调成棕褐色,还摆了一个迷你婴儿床模型(模拟老鲁做的床),旁边放着一套小木工工具,让来的木匠灵体能感受到熟悉的工坊氛围;
又在化妆区加了“木韵阵”,用松木、木油、铁屑的灵韵布置,能让木匠灵体更快唤醒榫卯记忆,化妆效果提升85%。
他还把老鲁的断锯条残段(修复时留下的)装裱起来,放在木韵灵韵区的中央,旁边写着“榫卯藏心,木作传家”,提醒自己每一个木匠灵体的执念都与“传承”相关。
灵体安抚灯的棕褐光慢慢恢复正常,驱阴花的蓝色花瓣上,棕褐木屑变成了淡木色,像是被松木灵韵浸染。
林默看着登记本上的新预约信息——明天有一位“篾匠鬼”,需求是“竹韵妆”,想找到当年没编完的竹篮,给孙女当菜篮。
他嘴角露出温暖的笑容,知道又一个带着传承与疼爱的故事要开始了。
无论是木匠的榫卯、画家的色彩、歌手的舞台,他们的执念都是“不负传承”——不负手艺、不负家乡、不负粉丝。
而他的“阴阳美妆馆”,就是帮这些传承落地的地方,是连接过去匠心与现在温暖的“灵韵驿站”。
窗外的阳光洒在美妆馆的招牌上,黑檀木的底色和金箔的字泛着暖光,缠枝莲纹与老鲁的锯子灵韵隐隐呼应。
林默知道,只要还有灵体带着匠心与执念而来,他就会一直在这里,用“化妆”的能力,为每一份手艺,搭建一座通往传承的“木韵之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