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赖布衣的“鬼压床惊魂记”:被周公按住手脚后,奶奶的土方子比医者还离谱。
北宋年间,虔州城郊的赖家村炊烟刚漫过竹篱笆,十二岁的赖布衣就把自己横在院中的老槐树下。竹席被晒得暖烘烘的,他怀里揣着本翻得卷边的《周公解梦》,眼皮子像挂了两块小铅块,迷迷糊糊间就跌进了梦乡——准确说,是跌进了一个“清醒着却动不了”的诡异圈套里。
梦里的场景怪得很:不是寻常孩童梦到的糖葫芦摊或捕蝉竿,而是一片雾蒙蒙的空地,正中央摆着张八仙桌,桌后坐着个留着三缕长须的老头,穿着宽袍大袖,手里捧着本比赖布衣怀里还厚的书,定睛一看,封面上赫然写着“周公秘传解梦大全”。
“小娃娃,你日日翻我的书,今日特来问个明白?”老头捋着胡子笑,声音像老井水一样嗡嗡的。
赖布衣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传说中的周公啊!他正想拱手作揖,问问自己昨天梦到的“掉牙捡金”是不是要发大财,却突然发现不对劲——胳膊像被灌满了铅,抬不起来;腿像被钉在了地上,挪不动半步;就连嘴巴也像被粘住了,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呜”的气音。
更吓人的是,他能清晰地听到院外邻居家的鸡叫,能感觉到老槐树的影子在自己脸上慢慢移动,甚至能闻到奶奶在厨房蒸米糕的甜香。可偏偏这具身子不听使唤,就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按在了竹席上,连眨眼都费劲。
“周公爷爷,您别开玩笑啊!”赖布衣在心里急得直跺脚,“我还要问您解梦呢,您怎么把我按住了?”
可周公却只是笑眯眯地翻着书,压根不搭理他。赖布衣试着用尽全力挣扎,脖子憋得通红,手指头好不容易动了一下,又瞬间被按了回去。他脑子里突然闪过村里老人们讲的鬼故事——“有一种鬼,专挑小孩午睡时下手,压在人身上让你动不了,这叫鬼压身!”
想到这儿,赖布衣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仿佛能感觉到一个凉飕飕的影子蹲在自己身边,正盯着他怀里的《周公解梦》流口水。“完了完了,这鬼肯定是想抢我的书!”他越想越怕,眼泪都快从眼角挤出来了,拼了命地扭动身子,嘴里“啊啊”地喊着,终于在一阵剧烈的挣扎后,胳膊猛地抬了起来,紧接着“咕咚”一声,整个人从竹席上滚了下来。
摔在地上的那一刻,赖布衣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是汗,胸口还在“砰砰”直跳。他顾不上揉摔疼的屁股,连滚带爬地冲进屋里,正好撞见奶奶端着一笼米糕出来。
“我的乖孙哟,怎么满头大汗的?”奶奶连忙放下米糕,掏出帕子给他擦脸。
赖布衣一把抓住奶奶的手,声音带着哭腔,还透着股劫后余生的激动:“奶奶!我被鬼压身了!刚才在院里睡觉,身子动不了,还看到周公了,肯定是鬼冒充周公想害我!”
奶奶一听,眼睛瞪得溜圆,连忙拉着他走到院子里的老槐树下,围着竹席转了三圈,又弯腰捡起一片落叶,嘴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灶王爷快显灵,赶走小鬼保太平!”念完,她把落叶塞进赖布衣手里,“乖孙,拿着这片‘镇鬼叶’,揣在怀里,鬼就不敢再来了。”
赖布衣将信将疑地把落叶揣进兜里,可心里还是不踏实。他总觉得那股凉飕飕的感觉还在身后跟着,就连晚上睡觉都不敢关灯,抱着《周公解梦》缩在被窝里,一有风吹草动就吓得一哆嗦。
这事过了几天,赖布衣的“鬼压身后遗症”还没好,上课走神,吃饭不香,连最喜欢的捕蝉都提不起兴趣。爷爷见他魂不守舍的,便说:“城里有个老医者,见识广,让他给你看看,是不是真撞了邪。”
于是,爷爷骑着毛驴,带着赖布衣进城找医者。那老医者留着山羊胡,戴着小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他给赖布衣把了脉,又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朋友,你这可不是什么鬼压身。”老医者扶了扶眼镜,慢悠悠地说,“你是不是最近总熬夜看那本解梦的书?白天又跟着小伙伴疯跑,玩得太累了?”
赖布衣点点头,他为了研究《周公解梦》,确实好几晚都躲在油灯下看书,白天还跟着村里的孩子上山掏鸟窝、下河摸鱼,精力透支得厉害。
“这就对了。”老医者说,“人累到极致,睡觉的时候脑子先睡着了,可身体还没跟上,就会出现这种‘想动动不了’的情况,民间叫鬼压身,其实是精神压力太大、身体过度疲劳导致的。你呀,以后少熬夜看书,别玩得太疯,保证充足的睡眠,就不会再遇到这种事了。”
赖布衣听了,恍然大悟,原来不是鬼在作祟,是自己太贪玩又太痴迷解梦,把身子累着了。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回家的路上,爷爷骑着毛驴,赖布衣坐在后面,怀里还揣着那片“镇鬼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城里的方向,心里暗暗想:原来周公没骗我,医者也没骗我,最“吓人”的,其实是自己熬夜的坏习惯啊!
从那以后,赖布衣再也不敢熬夜看《周公解梦》了。他每天早睡早起,白天跟着爷爷学习风水堪舆的基础知识,晚上就乖乖睡觉,偶尔还会梦到周公,但再也没被“鬼压身”过。而那段十二岁时的惊魂经历,也成了他后来跟人闲聊时的一段笑谈——毕竟,谁还没在小时候,把自己的疲劳过度,当成过一次惊心动魄的“鬼压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