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的手指动了一下，眼皮轻轻颤了下。他缓缓睁开眼，呼吸平稳，体内灵力流转顺畅，金丹在丹田中稳定旋转。那枚破境丹还悬浮在储物袋上方，光晕微闪，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危险。
白虎立刻察觉到他的苏醒，低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压得很低：“北坡有人来了。”
陈玄没说话，坐起身，手指直接探入系统界面。香火经验条已经清空，但刚才突破时那一丝异常的波动还在他意识深处留着痕迹。他来不及细想，先点开商铺防御模块。
【当前防护等级：初级结界（可抵御筑基期攻击一次）】
【升级选项：消耗200灵石，提升至中级光幕（覆盖范围扩大，抗金丹期三击）】
他没犹豫，直接确认。
两百块灵石瞬间消失。地面微微震动，一圈金色光纹从灵铺底部扩散而出，迅速升腾，在崖顶形成一个半球形屏障。光幕表面流动着细微符文，像水波一样荡漾。
白虎站起身，绕着光幕走了一圈。他伸出爪子，在光幕上轻轻一按。符文亮起，反弹出一股劲风，吹得他毛发后仰。
“能扛三下。”他说，“金丹初期的全力一击，最多撑住三次。再强的，直接破。”
陈玄站在光幕中央，抬头看着这层屏障。他知道这不算万无一失。如果夜叉王亲自来，恐怕一锤就能砸出裂痕。
他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里面还有几张火球符、两颗避雷珠，还有几瓶临时增灵的药水。都是之前交易攒下的存货。现在全被他调到了最前面，随时能取用。
“不够。”他低声说，“要是对方带阵法，或者有破防法宝，这光幕撑不了多久。”
白虎走到他身边：“你刚突破，经脉还没完全适应新境界。这时候硬拼，吃亏的是你。”
“我知道。”陈玄盯着北坡方向，“但我们没得选。他们不会等我恢复。”
话音未落，白虎耳朵猛地一抖。
他没有出声，而是突然抬爪，整个人扑向陈玄，将他狠狠按倒在地。
三支骨箭擦着他们的头顶飞过，钉进地面，箭尾剧烈震颤，发出嗡鸣。箭头上泛着暗绿色，显然是淬了毒。
陈玄趴在地上，呼吸都没乱。他盯着那三支箭，眼神冷了下来。
“试探。”他说，“不是主力进攻，是想看看我们有没有防备。”
白虎松开他，站起身，爪子已经搭上了背后的短戟。他扫视四周，鼻翼微张，嗅着空气里的气味。
“不止一批人。”他说，“东面也有动静，比刚才那波更隐蔽。”
陈玄慢慢站起，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他没去看东面，反而盯着北坡。晨雾还未散尽，一道身影正从林子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十几名夜叉，手持长矛，步伐整齐。
为首的夜叉身材高大，披着黑色鳞甲，脸上有一道贯穿左眼的旧疤。他手里拎着一柄链子锤，锤头沾着干涸的血迹。每走一步，地面都轻微震动。
他走到距离光幕三十步的位置停下，举起链子锤，重重砸在地上。
“轰”一声响，碎石飞溅。
“人类！”他的声音像砂石摩擦，“交出破境丹方！我让你死得痛快！”
陈玄站在光幕内，没动。
白虎低吼一声，挡在他前面，尾巴绷直。
“他说‘全尸’。”陈玄忽然开口，“说明不想立刻杀我。”
“那是威胁。”白虎说，“也是试探底线。”
“那就让他知道，我们的底线在哪。”陈玄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丝风旋，裹着冰碴，在指尖转了一圈，然后轻轻一弹。
风刃贴着地面飞出，在距离夜叉首领五步远的地方划过，斩断一根枯枝，又削掉一块岩石表皮，最后撞在树干上，留下一道深痕。
夜叉首领眯起眼睛，盯着那道切口。
他身后的队伍稍稍后退了半步。
“你这是找死。”他冷笑，“一座小铺子，也敢跟夜叉族叫板？”
“我不是叫板。”陈玄说，“我是做生意。”
“生意？”夜叉首领嗤笑，“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要么交出丹方，要么我把你的铺子砸了，把你吊在乱石山顶，让风吹三年。”
陈玄笑了笑：“那你试试看。”
夜叉首领脸色一沉，举起链子锤，黑气从他身上涌出。他往前踏了一步，锤头离地三寸，蓄势待发。
就在这时，西边山脊传来一阵骚动。
几只狼妖从岩石后探出头，蹲伏着，目光紧盯灵铺。南面林缘，几个兔妖躲在树后，手里拿着弓箭。更远处，隐约能看到熊妖的身影在移动。
这些都不是夜叉的人。
白虎注意到了：“他们也在看热闹。”
“谁都不想先动手。”陈玄说，“怕替别人挡灾。”
“可一旦有人打破僵局，后面就会一拥而上。”白虎回头看他，“我们撑得住吗？”
陈玄没回答。他低头看了眼系统界面，防御栏依旧显示“中级光幕已激活”。他还有五十张符箓库存，十瓶增灵药，三枚保命雷符。
够打一场。
不够赢一群。
他抬起头，看向夜叉首领：“你说你要丹方。那你拿什么换？”
夜叉首领一愣：“你还想谈条件？”
“当然。”陈玄说，“我这铺子开门做生意，从不白送东西。你要丹方，可以。拿东西来换。”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们夜叉族的地下通道图。”陈玄说，“尤其是通往冥河老祖旧巢的那条。”
夜叉首领脸色变了：“你疯了？那种地方连我们都不敢进！”
“那就没得谈。”陈玄转身就要往灵铺里走，“下次见面，我只卖成品丹，不接定制单。”
“等等！”夜叉首领喝止他，“你真敢收？”
“我不怕麻烦。”陈玄回头看了他一眼，“就怕你们拿不出东西。”
夜叉首领沉默了几息，忽然笑了：“有意思。一个摆摊的，胆子倒不小。”
他挥了下手，身后的夜叉们退后几步，让出一条路。
“我可以给你一部分路线。”他说，“但只能到外围。再往里，生死自负。”
“成交。”陈玄伸出手，“先给图，我再考虑要不要给你简化版丹方。”
夜叉首领盯着他看了几秒，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玉简，甩了过来。玉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被陈玄稳稳接住。
他没急着查看，而是当着对方的面，把玉简放进储物袋。
“三天后。”他说，“我会准备好一份基础配方。你要，就再来。”
夜叉首领冷哼一声：“别耍花样。否则我不只砸铺子，还要你满山逃命。”
说完，他转身带队离开，脚步声渐渐远去。
白虎一直盯着他们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雾中。
“你真打算给他丹方？”他问。
“给个残缺的。”陈玄说，“少两味主药，炼出来也没用。但他不知道。”
白虎哼了一声：“还算你有点脑子。”
陈玄没接话。他走到光幕边缘，伸手触碰那层屏障。符文微微发亮，温度略高。
“这光幕撑不了太久。”他说，“夜叉不会善罢甘休。其他人也会跟进。”
“那就继续加固。”白虎说，“你还有多少灵石？”
陈玄打开储物袋看了看：“剩两百。”
“不够。”白虎摇头，“要再升一级，至少还得五百。”
陈玄盯着系统界面，手指滑动。他翻到商品上架页，快速操作起来。
【出售：基础火球符x10，售价30灵石\/张】
【出售：凝步符x5，售价20灵石\/张】
【限时特供：避雷珠x1，售价80灵石】
订单提示很快跳出。
第一笔交易达成，三十块灵石入账。
第二笔，二十。
第三笔，八十。
他继续上架。
几张低阶符箓陆续卖出，灵石数量缓慢上升。
一百，一百五，两百……
两百七十，三百一十，三百六十。
他还差一百四十块。
就在这时，东面林缘走出一个身影。是个山精，背着竹篓，手里拿着一枚铜钱。
他走到光幕前，举钱示意：“听说你这儿卖符？”
陈玄看了他一眼：“要什么？”
“火球符，来两张。”山精递上铜钱，“我赶山路，怕遇上劫道的。”
陈玄取出两张符，递过去。
交易完成，六十块灵石到账。
他没停，继续挂单。
符箓一张张售出，灵石堆叠速度加快。
四百，四百五，四百九……
最后一张凝步符卖出，系统提示响起：【累计获得灵石500，任务奖励触发：随机防御道具x1】
陈玄眼前一亮。
他点开奖励栏，一件物品浮现出来：【风铃结界石（残）】。
描述：可布置小型警戒阵，提前预警敌人靠近，有效范围五十丈。
他立刻使用。
一块灰白色石头从系统空间落下，被他握在手中。他走向灵铺四角，将石头埋入地面，口中默念启动口诀。
四块石头同时亮起微光，连接成网，覆盖整个崖顶区域。
“好了。”他说，“现在有人靠近，风铃会响。”
白虎抬头看了眼悬在灵铺檐下的铜铃。它静止不动，但内部多了一丝极轻的震感。
“还算有用。”白虎说，“至少不会再被人摸到脸前才知道。”
陈玄点点头，刚要说话，檐下铜铃忽然轻轻一颤。
不是风动。
是有人进了警戒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