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井仁的引荐下,那个身穿绿色紧身衣、有着浓密眉毛和西瓜头发型的少年,正式踏入了第七号训练场。
“你好,我是旗木卡卡西。”卡卡西率先开口,语气平淡,礼貌而疏离。
“旗木卡卡西!”凯的声音洪亮如钟,他猛地向前一步,用食指直指对方,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烈焰,“我的名字是迈特凯!请你务必记住这个名字!因为我,是今后会变得比任何人都强的男人!”
站在一旁的井仁,强忍住捂脸的冲动,默默地向后退了两步,为即将上演的“宿命对决”腾出场地。
旗木朔茂的脸上,则露出了饶有兴致的微笑。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个绿衣少年身上那股纯粹到极致的、一往无前的气势。
“那么……”卡卡西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请多指教。”
“哦哦哦!燃烧吧!青春!”
伴随着一声标志性的呐喊,凯动了!
他的身体如同一颗绿色的炮弹,瞬间冲向卡卡西,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取卡卡西的头部!
然而,面对这迅猛的一击,卡卡西甚至连脚步都没有移动。
他只是在腿风即将及体的瞬间,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微微后仰,那记足以踢断木桩的重腿,便擦着他的鼻尖,挥了个空。
一击不中,凯立刻借着旋转的力道,发动了如同狂风暴雨般的连续攻击!
拳、肘、膝、腿……他将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化作了武器,攻势连绵不绝,密不透风!
但在卡卡西那远超同龄人的战斗直觉面前,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笨拙。
卡卡西的身影,如同风中摇曳的柳叶,在凯密集的攻击缝隙中从容地穿梭着。他每一次的闪避,都恰到好处,每一次的格挡,都精准地卸掉了对方大半的力道。
“砰!”
卡卡西抓住凯一个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破绽,脚下一个简单的勾踢。
凯瞬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狼狈地摔倒在地。
“还没完!”
凯没有丝毫的迟疑,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再次冲了上去!
结果,还是一样。
“砰!”
又一次被轻易地放倒。
“再来!”
“砰!”
“我的青春……才不会在这里止步!”
“砰!”
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了一边倒的碾压态势。
凯一次又一次地冲锋,又一次又一次地被击倒。他的脸上,很快就挂了彩,嘴角渗出了血丝,眼角也变得青肿。但他那双眼睛里的火焰,却从未熄灭过,反而燃烧得愈发旺盛。
他很清楚,这就是天才。
这就是他与天才之间,那道如同天堑般巨大的鸿沟。
“呃啊啊啊啊——!”
凯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将体内最后的一丝力量全部调动起来,以一种决绝的、赌上一切的姿态,发动了最后的冲锋!
然而,就在他冲到一半的时候,卡卡西的身影,却突兀地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了。
不好!
凯心中警铃大作,但他的身体,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一只手,如同铁钳般,轻轻地按在了他的后颈上。
凯全身的力气,仿佛在瞬间被抽空。他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胜负已分。
卡卡西松开了手,退后一步,平静地看着他。
训练场上,一片死寂。
凯缓缓地转过身,他低着头,让刘海的阴影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
良久,他用一种沙哑的、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艰难地说道:
“……我输了。”
他说出了这三个字,但那双隐藏在阴影下的眼睛里,却燃烧着一股“不甘”的、更加炽热的火焰。
井仁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拍了拍凯的肩膀。
“今天就到这里吧。”
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对着卡卡西和朔茂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一瘸一拐地向训练场外走去。
井仁也对着旗木父子点了点头,快步跟了上去。
看着那两个渐渐远去的背影,卡卡西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
“父亲。”
“嗯?”
“他……很奇怪……却又那么顽强。””卡卡西说道,
旗木朔茂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他走到儿子身边,揉了揉他的银发,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卡卡西,记住。一个忍者的强大,从来不只取决于他掌握了多少种忍术。凯那种无论被打倒多少次,都能重新站起来的意志,那种永不熄灭的斗志……本身就是一种无比强大的才能。”
“永远不要因为一场轻易的胜利而骄傲,更不要轻视任何一个拥有坚定信念的对手。”
……
回去的路上,凯一直沉默着,一言不发。
井仁跟在他身旁,看着他那张鼻青脸肿的脸,和那紧紧攥着的拳头,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心中涌起了一丝懊悔。
(虽然知道凯的性格天生乐观,抗打击能力mAx,但今天这场败仗,对他来说,打击还是太大了。)
井仁一路无话,默默地将凯送到了他家门口。
开门的,正是迈特戴。
看到儿子那副凄惨的模样,迈特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井仁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戴大叔,凯他……战斗得非常英勇。只是对手……确实太强了。”井仁斟酌着词句,“我担心他会有些……所以特地送他回来。希望您……能好好开导他一下。”
说完,井仁便告辞了。院子里只剩下了迈特戴和迈特凯两个人。
凯默默地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低着头,看着自己那双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红肿的手。
迈特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许久,凯才用一种带着浓浓鼻音的、闷闷的声音开口了。
“爸爸……我和天才的差距……真的好大好大。”
“我用尽了全力,却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无论我怎么努力,好像……都追不上他。”
迈特戴伸出那只布满了老茧的大手,轻轻地放在了儿子的西瓜头上。
他的声音,不再是平时那般洪亮激昂,而是变得异常的温柔与坚定。
“凯。”
“嗯……”
“失败,并不可怕。”迈特戴缓缓地说道,“天才,也并不可怕。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自己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他看着儿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或许没有卡卡西那样的忍术天赋,但是,你拥有比他更宝贵的东西——那就是你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努力,和你那颗永不言败的心。”
“凯,你要永远相信那个一直在努力的自己。在爸爸心里,你就是最棒的!”
凯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他那青肿的眼角滑落。
“爸爸……”
他猛地抬起头,用袖子胡乱地擦了一把脸,那双重新被火焰点燃的眼睛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璀璨的光芒!
“我明白了!”
他猛地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对着夕阳,高高地举起了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呐喊道:
“从今天起!我每天的训练量加倍!等我完成了五百次俯卧撑和五百次踢腿,我就再去挑战卡卡西!”
“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输了,我就把训练量再翻一倍!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赢过他!”
看着儿子那重新振作起来的身影,迈特戴也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好!这才是我的儿子!这才是青春啊!”
夕阳下,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摆出了那个标志性的“NIcE GUY”姿势。
“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吧!”
“是!爸爸!”
热血的呐喊声再次响起,父子两人,又开始了他们那永无止境的、充满激情的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