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
井仁和真树结束了上午的课程,像往常一样,来到了“笠井家”餐馆。
“井仁,真树,你们来啦!”
葵砂看到他们,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将两碗早已准备好的、热气腾腾的面端到了他们面前。
经过两年的经营,这家小小的餐馆,已经在木叶村里闯出了不小的名气。笠井叔叔凭借着井仁那份“残谱”的启发,再加上自己精湛的厨艺,创造出了好几道独具风味的招牌菜,深受村民们的喜爱。
“哇!今天的叉烧好大块!”井仁看着碗里那厚实的肉片,眼睛都亮了。
“慢点吃,别烫着。”
两人正埋头享受着美味的午餐,邻桌几个正在喝酒聊天的忍者,他们的谈话声,却断断续续地飘了过来。
“喂,你们听说了吗?关于白牙大人的事……”
“怎么可能没听说!现在整个村子都传遍了!”
“唉……真是没想到啊,像白牙大人那样的英雄,竟然会……”
“嘘!小声点!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井仁夹着面条的动作,猛地一顿。
白牙……
这个名字,像一根针,瞬间刺痛了他最敏感的神经。
他抬起头,与身旁的真树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吃完饭后,两人走出餐馆。
街道上,阳光依旧明媚,人来人往,充满了和平安宁的气息。但井仁却能敏锐地感觉到,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异样的、压抑的氛围。
路过的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地议论着什么。他们的脸上,带着惋惜、不解、甚至……是指责的表情。
“……为了救同伴,竟然放弃了那么重要的任务……”
“是啊!听说给村子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白牙大人,怎么能这么做呢??”
“就连被他救回来的那个同伴,现在都在背后指责他……”
这一句句议论,如同冰冷的刀子一样。
终究,还是来了。
井仁不知道朔茂大叔具体执行的是什么任务,更无法去改变那位英雄“珍惜同伴”的、早已刻在骨子里的意志。
他能做的,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阻止它滑向最坏的深渊。
“真树,我有点事,先走一步。”
井仁对着身旁的真树说了一句,便不再犹豫,转身,朝着旗木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
旗木家的宅邸,一如既往的安静。
但今天的这份安静,却不再是往日的清幽,反而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死一般的沉寂。
井仁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卡卡西。
短时间不见,这个总是散发着天才光环的银发少年,看起来却憔悴了许多。他的眼窝深陷,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茫然,那身属于忍者的锐气,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
“井仁……”看到是他,卡卡西有些意外。
“我……听说了朔茂大叔的事。”井仁的声音,有些干涩,“他……还好吗?”
卡卡西沉默了。他侧过身,让井仁走了进来。
屋子里,一片昏暗。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将午后明媚的阳光,彻底隔绝在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到让人喘不过气的气息。
“父亲他……自从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卡卡西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这件事……对他的打击,非常大。”
井仁的心,猛地一沉。
他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能穿透那层薄薄的木板,看到那个曾经如太阳般耀眼的男人,此刻正独自一人,蜷缩在黑暗中,默默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卡卡西,朔茂大叔……就一直待在房间里吗?饭也不吃?”
“是的。”卡卡西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每天都会把饭菜放在他门口,但他……几乎没怎么动过。父亲不想见任何人,包括我。”
“这样下去不行啊……”井仁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在原着里,朔茂大叔,就是因为无法承受这份来自村子和同伴的指责与压力,最终……选择了自尽。)
井仁死死地盯着卡卡西,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到极点的语气,开口了。
“卡卡西。”
“怎么了?”
“我接下来的话,非常重要。你一定要认真地、诚实地回答我。”
看着井仁那凝重无比的表情,卡卡西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井仁深吸一口气,问出了那个在他看来,足以决定生死的关键问题。
“卡卡西,你觉得……你父亲,对你满意吗?”
“啊?”卡卡西显然没想到井仁会问这个,他愣了一下。
“回答我!”井仁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如果要你自己一个人生活,他……是不是能够完全放心?”
卡卡西被井仁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他想起了父亲平日里对自己的教导,想起了每次自己取得优异成绩时,父亲眼中那不加掩饰的欣慰与骄傲。想起了自己提前毕业那天,父亲那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缓缓地、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我感觉,父亲对我……应该是挺满意的吧。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我能感觉到,他心里……应该是为我感到骄傲的。”
“而且,我现在已经是中忍了,能够独立执行任务,照顾好自己……应该……不成问题。”
听到这个回答,井仁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情况……不妙!)
(非常不妙!)
井仁的大脑,在这一刻飞速地运转着。
“卡卡西……你听着。如果你父亲,对你这个唯一的儿子,已经完全放心,觉得你已经可以独立,不再需要他了。那么,就意味着,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了无牵挂了!”
“当一个人,既备受煎熬,又了无牵挂的时候……那么他……走上极端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