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凡的指尖在三星堆笔记本的键盘上停顿了半秒。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突然卡顿，一行扭曲的符号闪过——像是某种未被解析的古老文字，又带着机械代码的生硬感。
“小乖，回溯刚才的异常数据流。”他按下回车键，笔记本侧面的青铜纹饰突然亮起，在桌面上投射出一片流动的光幕。这是他第三次尝试解析笔记本的底层代码，自从上周在古玩市场淘到这个布满铜绿的“砖头”，它就像块烧红的烙铁，总在深夜发烫，屏幕里偶尔闪过的画面比恐怖片还瘆人：燃烧的古籍、漂浮的文字、还有个模糊的人影在黑暗里反复说着“补不上了……”
【正在回溯……检测到非蓝星编码的加密模块，疑似与空间波动绑定。】小乖的电子音带着电流杂音，光幕上的符号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发光的碎片。赵凡下意识伸手去接，指尖却穿过了碎片——那些光粒竟像活物般，顺着他的袖口钻进皮肤，留下一串冰凉的刺痛。
“嘶——”他猛地甩 arm，却见手腕上浮现出一串青铜色的纹路，像极了笔记本背面的三星堆符文。这时，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紧接着是邻居张大妈的尖叫：“有东西从天上掉下来了！”
赵凡抓起笔记本冲下楼。小区花园里，半空中悬浮着个篮球大小的漩涡，边缘泛着和他手腕上一样的青铜色。几个晚归的年轻人正举着手机拍摄，其中一个穿卫衣的男生突然惊呼：“那漩涡里有东西在动！”
漩涡中心，隐约能看到堆叠的古籍虚影，还有只苍白的手从书页缝隙里伸出来，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血渍。赵凡的三星堆笔记本突然剧烈震动，屏幕自动亮起，显示出一行乱码：【坐标锁定：北纬39°54′，东经116°23′，空间裂缝稳定性73%，建议立即封锁现场。】
“小乖，这裂缝通向哪？”他摸出藏在裤兜的折叠刀——那是上周刚从旧货市场淘的军用匕首，刀鞘上刻着模糊的五角星，此刻正随着漩涡的波动发烫。
【解析失败……但检测到与笔记本同源的能量场。】小乖的声音突然拔高，【警告！裂缝正在扩大，周围灵能指数飙升至危险值！】
话音未落，漩涡里的古籍虚影突然清晰，一只青灰色的手猛地冲破空间壁垒，抓住了离漩涡最近的那个卫衣男生。男生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化作一张轻飘飘的人皮，落在草坪上。
围观人群瞬间炸开了锅。赵凡扑过去拽起还在发愣的张大妈，往楼道里退：“快上楼！锁好门窗！”他的青铜纹路突然灼热，笔记本屏幕上的乱码变成了猩红的血字：【洞天泄洪，速补！】
“补什么？”赵凡吼道，眼睁睁看着那只青灰色的手又抓住了一个试图逃跑的女生。女生的身体在接触到那只手的瞬间，就开始透明化，最后连同衣服一起变成了书页的形状，被拽进了漩涡里。
【补空间裂缝！用灵能强行填充！】小乖的光幕突然投射出匕首的三维图，刀鞘上的五角星被标红，【这把匕首是50年代灵能武器试验品，蕴含的空间稳定因子能暂时堵住裂缝！快！】
赵凡扯开刀鞘，军用匕首的寒光里闪过一丝青铜色。他想起摊主说的话：“这刀邪性，晚上能听见翻书声。”当时只当是江湖骗术，现在才明白——那根本不是翻书声，是空间裂缝的哀鸣。
他助跑几步，将匕首掷向漩涡中心。青铜色的裂缝与匕首接触的刹那，发出刺耳的尖叫，那些被拽进去的“书页”开始倒流，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从漩涡里扯出来。赵凡的手腕剧痛，青铜纹路寸寸断裂，却在最后一刻看清了漩涡里的景象：
那是个由无数古籍堆叠而成的世界，天空是泛黄的纸页，云朵是飘飞的信笺，而在世界的中央，坐着个穿青布长衫的老者，正用毛笔蘸着血书写着什么。老者抬头的瞬间，赵凡看到了他胸前的玉佩——和自己笔记本背面的纹饰一模一样。
“后生，”老者的声音穿透裂缝，带着纸张摩擦的沙哑，“这洞天漏得太厉害，再补不上，你们这栋楼都得变成书页填进来……”
匕首的光芒突然黯淡，漩涡开始收缩。赵凡冲过去想再掷一把武器，却被小乖拉住：【裂缝暂时稳定了！但匕首的能量只能撑三小时！必须找到更强大的空间稳定器，不然……】
光幕上跳出实时监控画面：小区里那些被拽进去的“书页”正在重组，变成半人半书的怪物，正从各家各户的窗户里往外爬。它们的皮肤是泛黄的纸页，眼睛是墨迹组成的空洞，嘴里不断吐出破碎的文字，碰到的物体都会瞬间“书页化”。
赵凡的青铜纹路彻底消失，留下几道血痕。他看着那些从漩涡里漏出来的怪物，突然明白“洞天泄洪”是什么意思——那根本不是洪水，是另一个世界的规则正在吞噬现实。而他的三星堆笔记本，从一开始就不是普通的电脑，是用来镇压空间裂缝的钥匙。
“小乖，查这把匕首的来源！”赵凡捡起地上的人皮，触感像真的纸张一样脆，“50年代的灵能试验品……背后肯定有官方记录！”
【正在接入旧档案库……找到了！这把匕首来自“知不足斋”项目，1957年由考古所与灵能局联合开发，目的是修补三星堆遗迹泄露的空间能量。项目在1960年中断，因为……参与人员全变成了书页，和刚才的女生一样。】
赵凡的后背沁出冷汗。他想起小区门口那家快要倒闭的旧书店，招牌上的“知不足斋”四个字，和档案里的项目名称一模一样。而此刻，书店的方向正传来密集的玻璃破碎声——那些半人半书的怪物，正在往那边聚集。
“看来得去会会那家书店的老板了。”他握紧还在发烫的三星堆笔记本，屏幕上的血字已经变成了：【洞天守门人，知不足斋，老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