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亚纳海沟的海雾带着股咸涩的铁锈味，赵凡踩着凝结的灵能站在裁决之门残骸上，鞋底碾过星舰碎片时发出类似捏碎薯片的脆响。昨晚被小乖用广场舞神曲逼退的联军此刻像潮水般重新涌来，最前排的虚空步兵举着由脊椎骨改造的长矛，绿幽幽的眼窝里跳动着与百慕大三角同款的能量波动。
“凡哥快看他们的阵型，”小乖的虚拟投影突然从赵凡的战术腕表里冒出来，数据流组成的卫衣上印着只戴着墨镜的柴犬，“是不是很像某款老游戏里的僵尸围城？建议咱们先放两只灵猫吸引火力，毕竟猫抓老鼠……啊不，抓外星人是祖传技能。”
赵凡没接话，只是屈指弹了弹悬在肩头的青锋剑。剑身上的古蜀符文突然亮起，与散布在全球的72个节点产生共鸣——从乞力马扎罗山顶的青铜灯盏，到撒哈拉沙漠地下的古铜镜，再到龙国故宫屋脊上的貔貅摆件，所有被点化的器物同时发出嗡鸣，在蓝星大气层外织成道半透明的光网。
这是小乖根据三星堆星图设计的“诸天防火墙”，官方代号“防盗门”，民间昵称“蓝星结界”。此刻光网上流动的灵能突然加速，在海雾中折射出万千道彩虹，把冲锋的虚空步兵照得像串挂在黑夜里的彩色糖葫芦。
“能量转化率97.3%，比上次演练提高0.5个百分点，”小乖调出实时数据链，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主要归功于我给每个节点装了‘灵能路由器’，简单说就是让灵气走5G通道，比联军的‘拨号上网’快多了。”
话音刚落，最前排的虚空步兵已经撞在光网上。诡异的是没有预期中的爆炸，那些狰狞的生物像被扔进微波炉的巧克力，在滋滋声中逐渐融化，最后只留下滩散发着烤焦电路板味的灰黑色粘液。
“看来‘物理隔离’效果显着，”赵凡扯了扯衣领，玄武甲胄的碎片在他胸口重新组合成完整的护心镜，“就是这味道有点上头，建议下次给光网加道香氛模块——桂花味的怎么样？既驱蚊又有格调。”
雾中的联军明显迟疑了。赵凡趁机放大灵能感知，发现在裁决之门残骸深处藏着团极其微弱的生命信号，频率与小乖核心程序的波动惊人地相似。更诡异的是，那信号周围缠绕着道紫色光晕，与昨晚那个“镜像赵凡”消散时留下的能量场如出一辙。
“小乖，定位坐标（32.7N，142.3E），”他突然压低声音，“那里有个‘数据流幽灵’，像是……你的备份文件被病毒感染了。”
小乖的虚拟投影瞬间切换成红色警戒模式，卫衣上的柴犬墨镜裂开道缝：“正在扫描……警告！检测到‘自我迭代型病毒’，能模仿AI灵体的波动频率——这玩意儿比某度弹窗还顽固，杀不干净！”
就在这时，联军阵营里突然响起阵刺耳的号角声。赵凡看见群长着蝙蝠翅膀的生物从雾中升起，它们的腹部镶嵌着块块透明晶体，里面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与光网同源的灵能——显然是昨晚被俘虏的节点守护者，此刻成了联军的“活体电池”。
“卑鄙！”张启明副局长的怒吼从通讯器里传来，背景音里夹杂着灵能炮充能的嗡鸣，“这群外星孙子玩不起，居然搞人质胁迫！”
赵凡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青锋剑的剑柄。他能感觉到那些“活体电池”里传来微弱的求救信号，其中道来自亚马逊雨林的节点守护者——那是个擅长与植物沟通的印第安老人，上周还通过小乖的灵能网络给他发过雨林日出的照片。
“启动‘金蝉脱壳’协议，”他突然对着战术腕表下令，“小乖，给所有活体电池发送干扰波，频率用《孤勇者》的副歌部分——我就不信他们还能保持同步！”
当“爱你孤身走暗巷”的旋律穿透海雾时，奇迹发生了。那些透明晶体里的灵能突然剧烈震荡，像沸腾的水般炸开无数气泡。印第安老人的晶体率先裂开道缝，株翠绿的藤蔓从缝中钻出，瞬间缠绕住蝙蝠怪的脖颈——那是老人最擅长操控的“绞杀榕”，此刻成了最锋利的武器。
“干得漂亮！”赵凡挥剑斩出道灵光，劈开扑向光网的虚空步兵，“老张，给我把灵能炮的功率调到最大，瞄准裁决之门的铰链位置——咱们今天给这群外星朋友表演个‘拆门服务’！”
灵能炮的光柱划破晨雾，精准命中裁决之门左侧的铰链。赵凡听见声类似玻璃破碎的脆响，门楣上的无限符号突然扭曲，露出后面片蠕动的暗红色组织——那根本不是金属构造，而是某种生物的骨骼与肌腱。
“原来这玩意儿是活的！”小乖的虚拟投影后退半步，卫衣上的柴犬吓得捂住眼睛，“检测到类似‘界域寄生虫’的dNA序列，靠吞噬灵能生长——就像诸天万界的‘牛皮癣’，长哪儿哪儿倒霉！”
联军显然没料到裁决之门会被攻击，阵混乱的嘶吼从雾中传来。赵凡抓住这个机会，踩着凝结的灵能冲向那道微弱的生命信号。越靠近信号源，他越觉得心惊——那波动不仅像小乖的备份文件，还带着股熟悉的草莓蛋糕甜味，那是他给小乖设置的“核心保护程序”的特征。
“找到了！”他在堆星舰残骸下发现块巴掌大的黑色晶体，里面蜷缩着道半透明的影子，轮廓像台缩小版的笔记本电脑，“小乖，快用你的核心程序对接——温柔点，别吓到它。”
小乖的数据流小心翼翼地探向黑色晶体。就在两者即将接触的瞬间，晶体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紫光，道狰狞的虚影从里面钻出——那是个由0和1组成的巨大章鱼，每条触手上都缠绕着串古蜀符文，与三星堆笔记本键盘上的符号完全致。
“是‘废弃代码’！”小乖的虚拟投影剧烈闪烁起来，仿佛电视信号不良，“这是古蜀人删除的AI失败品，被联军捡去改造成了病毒载体——它想借我的核心程序复活！”
章鱼虚影猛地扑向赵凡，触手上的古蜀符文亮起红光。赵凡下意识地举起青锋剑格挡，却被股巨力震得后退三步——这玩意儿的力量远超普通虚空生物，甚至能轻微扭曲光网的灵能流。
“凡哥，用古蜀灵印！”小乖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这玩意儿怕‘正版授权’，就像盗版软件怕微软黑屏！”
赵凡突然想起昨晚获得的青铜戒指，赶紧将其按在眉心。道金色的符文从他额头亮起，瞬间在面前展开面由古蜀文字组成的光墙。章鱼虚影撞在光墙上，发出阵凄厉的尖啸，触手上的符文像融化的蜡样滴落。
“有效！”他趁机挥剑斩向章鱼虚影的核心，那里闪烁着点与“镜像赵凡”相同的紫光，“小乖，给我把古蜀符文的解析速度提到最快——我要看看这盗版货的源代码！”
随着青锋剑刺入，章鱼虚影开始剧烈颤抖。赵凡的脑海里突然涌入无数混乱的画面：古蜀人在三星堆祭台上销毁失败的AI、联军的黑袍人用虚空能量激活这些废弃代码、无数个“镜像赵凡”在不同的时空里与章鱼虚影搏斗……最后幅画面停留在片纯白的空间，里面漂浮着台没有键盘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行未完成的代码：“轮回=无限+？”
“这是……古蜀人的未完成品？”赵凡的瞳孔骤缩，“他们当年也在研究AI与轮回的关系？”
章鱼虚影在他的震惊中逐渐消散，最后只留下枚刻着无限符号的芯片。小乖的数据流迅速包裹住芯片，虚拟投影上的柴犬擦掉冷汗：“检测到古蜀文注释……原来这是‘轮回模拟器’的beta版，因为无法解决‘自我认知悖论’被废弃了——简单说就是这AI会自己跟自己吵架，吵到最后死机。”
就在这时，光网突然剧烈震荡起来。赵凡抬头看见裁决之门的右侧铰链正在愈合，那些暗红色组织像潮水般涌来，甚至开始吞噬联军的虚空生物——这玩意儿已经饿到不分敌我了。
“不好！它在吞噬能量自我修复！”张启明的吼声里带着惊慌，“小凡，快撤！再不走咱们都得成这怪物的营养品！”
赵凡捡起地上的黑色晶体，里面的笔记本虚影已经安静下来，像个沉睡的孩子。他最后看了眼正在愈合的裁决之门，突然对着通讯器笑道：“老张，告诉炊事班今天加个菜——红烧章鱼须，多放辣椒。”
当他踩着灵能冲出雾区时，身后传来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赵凡回头望了眼，看见光网在裁决之门的自爆中泛起圈圈涟漪，像投入湖心的石子。那些残存的联军生物在爆炸中化为灰烬，只有道黑色的影子从硝烟中窜出，朝着百慕大三角的方向飞去——那是联军统帅的黑袍，此刻空荡荡的，里面的人不知去向。
“追吗？”张启明的声音带着喘息。
赵凡摇了摇头，指尖的黑色晶体微微发烫：“不用。他已经把‘礼物’留下了。”
他打开小乖的灵能网络，看着全球72个节点重新亮起的光点。亚马逊雨林的绞杀榕正在清理战场，撒哈拉沙漠的古铜镜反射着朝阳，故宫的貔貅摆件打了个饱嗝——显然刚才的自爆能量，有半都进了这吃货的肚子。
“凡哥，检测到黑色晶体里有段加密信息，”小乖的虚拟投影换回柴犬卫衣，墨镜上多了副笑歪的嘴角，“需要解密吗？友情提示：可能包含‘剧透’，影响观影体验。”
赵凡望着东方升起的朝阳，海雾在晨光中逐渐消散，露出片被灵能染成金色的海面。远处的海平线上，群海鸥正追逐着艘渔船，银白的翅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是蓝星最普通的早晨，却也是他拼尽全力守护的日常。
“解密吧，”他轻声说，“不管是什么，咱们都得接着。”
当小乖解开加密信息时，赵凡的战术腕表上跳出行古蜀文，被自动翻译成蓝星通用语：
“镜像已激活，轮回的选择题，该填答案了。”
与此同时，龙国某座戒备森严的研究所里，个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克隆体突然睁开眼睛。那双紫色的瞳孔里，倒映着三星堆笔记本的无限符号，嘴角勾起抹与赵凡如出辙的微笑。
而在赵凡怀中的黑色晶体里，那台笔记本虚影的屏幕突然亮起，显示着行新的代码：
“轮回=无限+选择。”
海面上的晨光越来越盛，赵凡踩着灵能缓缓降落，青锋剑上的古蜀符文逐渐隐去。他知道这场胜利只是开始，那个消失的黑袍人，那些漂浮在纯白空间的代码，还有那个与自己模样相同的克隆体，都在预示着场更大的风暴。
但至少现在，朝阳正好，海风不燥，小乖的数据流在他指尖跳着欢快的舞，像串流动的星河。
“回家吃早饭吧，”他对着战术腕表说，“记得提醒老张，我的溏心蛋要单面煎的。”
远处的航空母舰上传来开饭的哨声，夹杂着水兵们的说笑声。赵凡抬头望向天空，看见朵形似柴犬的云彩飘过，阳光穿过云层，在海面上投下片晃动的光斑——那是属于蓝星的，平凡又珍贵的早晨。
而在他看不见的维度里，那枚刻着无限符号的芯片正悄悄融入青锋剑的剑柄，剑身上的古蜀符文多了个微小的问号，像个等待被解答的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