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碎屑如流星雨般坠落时，赵凡正被熊大力按在地上灌葡萄糖。这位浑身肌肉贲张的壮汉左手捏着能量检测仪，右手举着瓶82年的拉菲——据说是刚从无限灵枢空间里翻出来的战利品，此刻正往他嘴里猛倒：“凡子你可得挺住！这瓶酒比你那破笔记本还贵，喝了要是还站不起来，我就把你内存条拔下来泡酒喝！”
“咳咳……那是灵能核心不是内存条……”赵凡挣扎着推开酒瓶，胸口的轮回印还在发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电流击穿般的刺痛。他望着天空中正在消散的神皇虚影，突然发现那些崩解的光粒里藏着细小的符文，像是被打碎的玻璃碴里嵌着二维码。
“小乖，扫描那些残留能量。”
“正在分析……”小乖的虚拟投影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毛茸茸的爪子在全息键盘上敲得飞快，“检测到高强度空间震荡，就像有人把十台破壁机塞进了洗衣机；另外发现神皇虚影的能量构成里有30%是信仰力，60%是借来的界域本源，剩下10%……居然是过期的灵能罐头？”
全息屏幕突然弹出张能量光谱图，其中段闪烁着诡异红光的波段被特别标注——下方小字写着“成分：疑似来自废弃轮回的馊水能量，建议直接删除”。
帐篷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赵凡挣扎着爬起来时，正看见全球灵能网络的信号塔阵列在半空组成道环形光幕，南美洲的金刚鹦鹉站在巴西基督像的肩膀上，用葡萄牙语对着光幕直播：“家人们快看！这就是把神皇按在地上摩擦的蓝星力量！刚才那招‘全球wiFi共享’简直帅炸，我要给它打10分——扣1分怕它骄傲！”
光幕突然亮起行金色大字，是小乖同步推送的全球公告：“【系统提示】恭喜蓝星玩家成功击退副本boSS‘神皇投影’，本次战役掉落‘界域本源碎片x3’‘信仰力礼包x100’‘神皇的愤怒表情包一套’，所有参与者可凭灵能波动领取奖励。”
赵凡刚想夸小乖越来越会整活，突然注意到公告末尾加了行小字：“温馨提示：请各位玩家及时缴纳灵能网络使用费，欠费将被限制登录轮回系统哦~”
“你这是趁火打劫啊。”他笑着摇头，指尖划过青锋剑上的裂痕——刚才硬撼神皇投影时，剑身上的轮回纹被震碎了三道，此刻正渗出淡淡的血丝。
“这叫市场经济。”小乖的尾巴卷着本《蓝星灵能经济白皮书》晃来晃去，“根据最新出台的《超凡者纳税条例》，使用公共灵能网络需按流量收费，像熊哥刚才用灵能烤串消耗的能量，够普通家庭用十年了。”
熊大力突然嗷一嗓子蹦起来：“啥？我烤那三串腰子要交十年网费？你们这是抢钱啊！早知道刚才把神皇的金冠薅下来抵账了！”
话音未落，天空中突然砸下块金光闪闪的东西，正好掉在熊大力脚边。他捡起来掂量掂量，发现是顶镶嵌着鸽血红宝石的冠冕，内侧还刻着行歪歪扭扭的古蜀文——经小乖翻译，居然是“神皇专用，概不退换”。
“这老小子还挺讲究，打输了还留纪念品。”熊大力把金冠往头上一扣，突然原地蹦了三下，“哎？这玩意儿还能自动调节大小！凡子你看我像不像KtV里戴皇冠的寿星公？”
赵凡正想吐槽，通讯器突然疯狂震动。他接起时，听筒里传来李教授激动得变调的声音：“小赵！快打开全球灵能频道！现在所有神国都在直播咱们三星堆的战况，北极圈的圣诞老人刚才还发消息说，要把你的画像印在今年的圣诞贺卡上！”
全息屏幕切换频道的瞬间，赵凡差点被口水呛死——画面里，印度神国的湿婆正在舞会上跳骑马舞，身边围着一群举着“蓝星666”灯牌的信徒；埃及金字塔顶端，法老戴着VR眼镜回看刚才的战役录像，嘴里还不停念叨：“这招灵能网络共享太妙了，明天就给我的木乃伊军团装wiFi！”
最离谱的是奥林匹斯山频道——宙斯正举着闪电权杖给雅典娜打电话，嗓门大得能掀翻云层：“女儿啊！赶紧把咱们神国的防御系统换成蓝星牌的！刚才那套‘全球ddoS攻击’简直是神器，比我这老古董闪电好用多了——什么？你说要找赵凡联名出周边？算我一个！”
“看来咱们这下是彻底出名了。”赵凡摸着下巴打量屏幕上滚动的弹幕，突然发现条来自龙国特殊部门的加密消息，“小乖，解密这个。”
“正在破解……”小乖的耳朵突然竖起来，“是张全球灵能波动分布图！非洲板块的能量异常活跃，刚果盆地那边出现了个直径十公里的能量漩涡，而且……”
她突然调出组对比数据，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个漩涡的能量特征，和刚才神皇投影里的‘馊水能量’完全一致！就像是……就像是有人在咱们庆功宴的时候，偷偷往火锅里吐了口痰！”
赵凡的笑容瞬间凝固。他抓起青锋剑冲出帐篷时，正好看见东方的天际线泛起诡异的紫色。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聚集起铅灰色的云层，云层间流淌的电光都是污浊的墨绿色，砸在地上便腐蚀出冒烟的坑洞。
“是虚无力扩散！”小乖的虚拟投影突然膨胀到百米高，双手结印的瞬间，全球信号塔同时射出白光，在半空组成道巨大的防护罩，“刚才神皇投影崩解时，那些废弃轮回的能量碎片没被完全净化，现在正顺着灵能网络的节点扩散！”
防护罩接触到紫色云层的刹那，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赵凡清晰地看见无数细小的黑色丝线从云层中钻出来，像病毒般附着在白光之上，所过之处，原本纯净的灵能竟开始凝结成黑色的冰晶。
“这玩意儿还会进化？”熊大力抡起狼牙棒砸碎块坠落的冰晶，发现碎渣里蠕动着无数微型的“∞”符号，“凡子快看！这跟你笔记本上的标志一模一样！”
赵凡的心脏猛地一沉。他突然想起刚才神皇虚影消散前，那枚黑色晶体里闪过的诡异红光——当时没来得及细想，现在看来，那根本不是普通的能量爆发，而是有人故意在神皇体内埋下了“种子”。
“小乖，启动灵能网络紧急预案，切断所有异常节点！”
“不行！”小乖的投影突然闪烁起来，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屏幕，“这些虚无力已经和网络深度绑定了，强行切断相当于给全球修行者集体断网——刚才亚马逊雨林的蜥蜴萨满发消息说，他们部落的图腾柱已经开始往外冒黑泥了，就像坏掉的路由器！”
全息屏幕突然切到刚果盆地的实时画面——原本郁郁葱葱的雨林此刻变成了紫黑色的沼泽，无数扭曲的藤蔓从泥潭里钻出来，上面结满了跳动的黑色眼球，每个眼球里都倒映着三星堆笔记本的轮廓。
沼泽中央，个由虚无力凝聚成的巨大身影正在缓缓成型。那身影的上半身是穿着破烂神袍的老者，下半身却拖着团不断滴落黑泥的雾气，手里握着的权杖顶端，镶嵌着块和弃世主左眼一模一样的黑色晶体。
“是废弃轮回的意志投影！”小乖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在利用神皇的败退做掩护，趁机污染咱们的灵能网络！这些眼球是监控器，他在观察……在学习咱们的防御机制！”
老者虚影突然抬头，空洞的眼眶对准赵凡的方向。下一秒，所有黑色眼球同时转向，无数道精神冲击如同海啸般袭来——赵凡的脑海里瞬间塞满了混乱的画面：正在格式化的轮回数据库、被病毒侵蚀的灵能法则、还有个模糊的身影在焚烧写满古蜀文的竹简。
“噗——”
赵凡猛地喷出口血，胸口的轮回印烫得像块烙铁。他挣扎着举起青锋剑，剑身上的裂痕突然渗出金色的血液，在半空画出道复杂的符文——正是三星堆笔记本开机界面的那个“∞”符号。
符文成型的刹那，全球信号塔同时爆发出龙吟般的轰鸣。原本被污染的防护罩突然泛起青铜色的光芒，那些黑色丝线接触到光芒的瞬间，竟像冰雪般消融，还发出油炸般的滋滋声。
“是古蜀净化术！”小乖惊喜地跳起来，“凡哥你刚才无意识间触发了古蜀灵印的力量！这种符文能直接格式化虚无力，就像给系统做全盘杀毒！”
老者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啸，权杖顶端的黑色晶体突然射出道紫黑色光柱，直奔赵凡而来。就在这时，道金光从西边的天空疾驰而至，撞在光柱上的瞬间，竟爆出漫天佛光。
“阿弥陀佛。”
伴随着苍老的佛号，位身披红色袈裟的老僧踏着莲花虚影缓缓降落。他手中的念珠每转动一颗，就有无数金色的“卍”字符号飞向紫色云层，那些腐蚀地面的墨绿色电光接触到符号，瞬间便化作漫天飞萤。
“是少林寺的空见大师！”小乖调出对方的资料，“他三个月前刚突破到灵皇境，据说能以佛法净化虚无力，人称‘移动版360杀毒软件’！”
空见大师对着赵凡稽首行礼，念珠突然指向刚果盆地的沼泽：“赵小友，那虚影的核心是块‘废弃轮回碎片’，需以本源灵能方能彻底净化。老衲愿助你一臂之力，只是……”
他突然叹了口气，指着正在消散的佛光：“老衲的信仰力快不够用了，刚才为了赶过来，把庙里最后三箱功德箱里的硬币都化成能量了。”
赵凡正想说话，南边的天空突然亮起道赤红的火光。只见只翼展百米的朱雀冲破云层，背上驮着位穿着苗服的老太太，老太太手里拄着根雕花拐杖，拐杖头的铜铃每响一声，就有无数藤蔓从地下钻出，将那些黑色冰晶缠绕成绿色的茧。
“老婆子我代表苗疆十万大山的精怪，来给小友搭把手！”老太太的拐杖往地上一顿，方圆十里的草木突然疯长，转眼间便织成道绿色的城墙，“这些虚无力最怕生气，就像蟑螂怕拖鞋——看我用生命之力淹死它们！”
紧接着，西边的沙漠卷起黄沙，北欧的极光化作冰箭，美洲的图腾柱拔地而起……短短十分钟内，来自全球的修行者如同潮水般汇聚到三星堆遗迹，每个人都在为防护罩注入自己的灵能，原本摇摇欲坠的白光此刻竟变得比太阳还要璀璨。
“凡子你看！”熊大力指着天空中突然出现的彩虹，那彩虹的颜色竟是由无数细小的人脸组成，“是全球的普通人！他们虽然不能直接参战，但都在给咱们输送愿力！你看那老头，举着个‘蓝星必胜’的牌子，手都举僵了还不肯放！”
赵凡抬头望去时，眼眶突然一热。他看见医院的病人们举着输液瓶为防护罩注入生命力，看见学校的孩子们用蜡笔画出的护身符在空中化作实体，看见无数平凡的生命在这一刻，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个世界。
“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赵凡握紧手中的青锋剑，剑身上的轮回纹突然全部亮起，与胸口的古蜀灵印遥相呼应，“小乖，连接全球灵能网络，把所有净化符文的权限都开放给大家——这一次，咱们不搞英雄主义，要搞‘全民开挂’！”
“收到！正在构建去中心化净化矩阵……”小乖的虚拟投影突然化作道数据流，融入防护罩的瞬间，全球信号塔同时射出彩色的光柱，“权限已开放！现在每个修行者都能调用古蜀净化术，就像……就像给全世界发了把杀虫剂！”
老者虚影的尖叫戛然而止。他惊恐地看着无数道彩色光柱从四面八方射向自己，那些光柱里不仅有修行者的灵能，还有普通人的愿力、动物的生机、甚至植物的绿意，在半空汇聚成道包罗万象的洪流，如同整个蓝星的脉搏在此刻共鸣。
“不——这不可能！”老者的身体在光柱中剧烈颤抖，权杖顶端的黑色晶体开始龟裂，“凡俗的力量怎么可能……”
“你不懂。”赵凡的声音通过灵能网络传遍每个角落，“我们蓝星人最擅长的，就是把不可能变成‘真香’。从钻木取火到登陆月球，从发明网络到灵气复苏，我们从来不是靠单个英雄，而是靠……”
他猛地挥剑斩出，青锋剑与全球灵能洪流合二为一，化作道贯穿天地的璀璨光刃：
“——团结！”
光刃斩落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赵凡看见老者虚影在光刃中化作无数光点，看见那些黑色的眼球纷纷爆成烟花，看见被污染的紫色云层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后面澄澈如洗的蓝天。
刚果盆地的沼泽开始冒泡，黑色的淤泥中钻出嫩绿的草芽；被腐蚀的大地渗出金色的汁液，所过之处，枯木逢春，断流重涌。最神奇的是那些全球信号塔——经历了刚才的大战，它们非但没有损坏，反而长出了晶莹的水晶藤蔓，将灵能网络的光芒输送到世界的每个角落。
“系统提示：虚无力污染已清除，全球灵能网络升级至3.0版本。”小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却难掩兴奋，“新增功能：愿力转化器、跨种族灵能共享、一键净化……另外，收到诸天神国发来的99+好友申请，其中宙斯还发来了段土味情话视频，需要拉黑吗？”
赵凡笑着摇头，转身看向身边的人们——空见大师正在给苗疆老太太递保温杯，熊大力和刚果雨林的蜥蜴萨满比划着掰手腕，远处的金刚鹦鹉站在信号塔顶端，用刚学会的中文唱着《难忘今宵》。
夕阳西下时，金色的余晖为三星堆遗迹镀上了层温暖的光晕。赵凡坐在青铜神树的根系上，看着全息屏幕上滚动的全球新闻：龙国宣布成立灵能网络管理局，印度神国推出“灵能咖喱套餐”，连向来高冷的奥林匹斯山都开通了蓝星旅游专线。
“凡哥你看这个。”小乖递过来份加密报告，“是龙国特殊部门发来的，说在清理神皇投影残骸时，发现了块刻着古蜀文的金属板，翻译过来是……‘废弃轮回的守门人已苏醒，下一个节点在昆仑墟’。”
赵凡的手指拂过报告上的金属板照片，突然注意到边缘处有个模糊的指纹——那指纹的纹路，竟与他自己的分毫不差。
“看来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他站起身时，青锋剑突然发出清脆的嗡鸣，剑身上新修复的轮回纹里，似乎藏着道若隐若现的龙影。
远处的天空中，道流星拖着金色的尾焰划过。赵凡知道，那是某个神国的信使正带着结盟书赶来。但他此刻的目光，却投向了更遥远的地方——昆仑墟的方向，那里的灵能波动，正变得越来越诡异。
“走吧。”赵凡拍了拍熊大力的肩膀，后者正抱着块从神皇冠冕上扣下来的宝石啃得津津有味，“该去给咱们的新网络，装个‘防火墙’了。”
夜幕降临时，三星堆遗迹的上空绽放出盛大的烟花。烟花在半空组成的图案，正是那个从地摊上买来的“三星堆笔记本”的模样，旁边还飘着行字：
“蓝星wiFi，全球共享，信号满格，等你来连。”
而在无人察觉的无限灵枢空间深处，那台古老的笔记本电脑突然亮起屏幕，屏幕上闪过行新的代码，随后又归于沉寂，仿佛只是场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