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是市医院整形外科的医生,技术精湛,但他有个不为人知的癖好——痴迷于收集“美”的标本。他的地下室里,藏满了用特殊药水浸泡的人脸,都是从无人认领的尸体上精心剥下来的。
这天深夜,他刚完成一台紧急手术,疲惫地走向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穿着旧式旗袍的女人拦住了他,递过来一个古朴的檀木盒子。
“陆医生,听说您在收集‘脸’?”女人的声音沙哑,面容在阴影中看不真切,“这个,或许您会感兴趣。”
陆明本想拒绝,但鬼使神差地接过了盒子。打开一条缝,他瞬间被吸引——那是一张完美到极致的女性脸庞,皮肤细腻,五官精致,仿佛沉睡的维纳斯。更奇异的是,它不像其他标本那样死气沉沉,反而透着一股诡异的生机。
“多少钱?”陆明问。
女人轻笑:“不要钱。只希望您……好好珍藏它。”说完,便消失在夜色中。
陆明将这张“完美之脸”带回家,安置在地下室最显眼的位置。他越看越着迷,甚至开始觉得,自己那些珍藏与之相比,都成了庸脂俗粉。
几天后,医院来了个因火灾严重毁容的女病人。手术难度极大,陆明尝试了所有常规方法,效果都不理想。焦躁中,他忽然想起了那张“完美之脸”。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滋生。
深夜,他潜入地下室,颤抖着取出那张脸。按照一本古籍上看到的禁忌之法,他用特制的药水擦拭女病人的伤处,然后将那张完美之脸轻轻覆了上去……
奇迹发生了。脸皮如同有生命般,自动贴合、融合,没有一丝排异反应。第二天,女病人醒来,看到镜中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喜极而泣。
陆明名声大噪,被誉为“上帝之手”。
然而,怪事开始发生。
先是女病人的性格大变。原本温婉的她,变得骄纵、刻薄,眼神时而空洞,时而充满一种古老的怨毒。她开始频繁出入上流社会,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间,仿佛变了个人。
接着,陆明发现自己其他的“收藏品”开始腐烂、发臭,无论更换多少药水都无济于事。只有那张“完美之脸”的原主人——那个穿着旗袍的神秘女人,开始频繁出现在他梦中,对他凄婉地笑。
更让他恐惧的是,他发现自己的脸,开始变得僵硬、麻木,仿佛戴上了一张无形的面具。对着镜子,他有时会看到自己的五官,诡异地扭曲成另一个人的模样——依稀就是梦中那个旗袍女人!
他试图找到那个女病人,想收回那张脸,却发现她已不知所踪。
恐慌之下,陆明翻遍了所有古籍,终于在一本残破的志怪书中找到了线索。那并非普通的“脸”,而是“画皮鬼”的皮囊!它以“美”为饵,寻找宿主,逐渐吞噬其魂魄,最终取而代之。而剥下它、传递它的人,也会成为它诅咒的一部分,慢慢失去自己的面容,成为无脸之人!
陆明发疯似的砸碎了地下室里所有的标本,药水横流,恶臭弥漫。他冲到镜子前,惊恐地看到——自己的脸正在一点点融化、剥落,像燃烧的蜡烛,露出底下猩红的血肉和白色的颧骨。
而镜子的倒影里,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正站在他身后,嘴角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无声地笑着。
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陆明正在消失的脸颊,动作温柔,声音却冰冷刺骨:
“你说……要好好珍藏我的。”
“现在,我们……永远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