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所长的目光刚投向何雨柱,少年已直言不讳:“张所,贾张氏只能躲在一个地方。方才王领导到场时,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您几位身上,她准是趁乱溜回自家了 —— 去她屋里搜,肯定能找到。”
这话让张所长脸色瞬间黑了大半,这贾张氏太鸡贼了,看到不对跑的最快,沉声道:“立刻去东厢房贾张家抓人!其他人,把易中海、刘海忠、闫埠贵这三个已经确认涉案的,先押回派出所!” 他转头看向丁科长,语气稍缓,“丁科长,麻烦你们科里同志帮忙护送一程,人多怕出乱子。”
“护送没问题,但有件事得跟你们商量下。” 丁科长眉头紧锁,指了指角落里缩成一团的街坊,“这些人大多是轧钢厂的在职职工,要是全带回派出所,明早的生产肯定受影响 —— 咱们厂的轧钢车间正赶工期,少一个班组都要拖进度。”
他顿了顿,说出早已盘算好的方案:“笔录已经做完,违纪事实清楚,不如把这些职工交给我们带回厂里处理?先关在厂部的禁闭室,既不耽误明天上工,后续该罚该教育都按规则来,轧钢厂也会按厂里的规矩给他们另外处罚,那些不是轧钢厂的员工就交给张所你们带回去,你们觉得可行吗?”
王干事指尖在笔录本上轻轻敲击,抬眼看向张所长时眼神里带着明确的征询。
张所长摩挲着下巴思忖片刻:派出所本就人少,一下子塞进二十多个涉案人员,确实看管不过来,万一出了纰漏更麻烦。况且丁科长的提议合情合理,轧钢厂是国营大厂,单位内部处理职工违纪本也常见。
“就按你说的办。” 张所长终是点头应允,“但必须立下字据:所有涉案职工由轧钢厂暂管,后续处理结果要同步给派出所备案,绝不允许私放或从轻处置。”
“这您放心!” 丁科长立刻应下,转头对身后的科员吩咐,“何师傅你家有纸和笔吗?借给我写一个证明。”
何雨柱回房间拿出聂书记奖励给他的那支钢笔和一个笔记本,交给了丁科长。
“谢谢何师傅!” 丁科长接过纸笔道谢,何雨柱摇了摇手表示不用谢。
丁科长伏案疾书,先写就一份证明,又仔细抄写三份,算上原件共四份。他率先签下自己的名字,将纸页递向张所长。张所长逐行审阅,确认 “暂管期间保证人员管控、配合后续调查、不擅自减免处罚、时间地点、人物姓名” 等条款细节清晰无误,才提笔签下姓名,随后王干事、区公安局治安队长也依次落款。
签完字,每人留底一份,众人才开始行动。民警、治安队员与保卫科科员分工明确,将涉案人员分成两拨:易中海、刘海忠、闫埠贵及非轧钢厂职工被戴上手铐,准备押往区派出所;其余轧钢厂职工则由保卫科看管,列队等候前往厂区。不过一刻钟,原本挤得水泄不通的中院便变得冷冷清清,只留下张所长、去抓贾张氏的两位民警、王干事与小王秘书、丁科长与一位保卫员、治安队长与一位治安员,还有何雨柱兄妹、李建国、赵卫东,以及闻讯赶来的徐大爷和陈大爷。
徐大爷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忍不住叹气:“造孽啊,好好的街坊闹到这份上。” 陈大爷也皱着眉附和:“都是贪心惹的祸,易中海他们太糊涂了。”
话音刚落,东厢房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拖拽声与尖利叫嚷:“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是何雨柱那小崽子藏着肉不给街坊,我是替大家讨公道!”
时间回到刚开始张所长命令两位民警去抓贾张氏的时候。
接到张所奉命去抓人的民警快步走到前院东厢房,昏暗天色里,贾家那扇褪色的木门紧闭着,门闩在里面抵得死死的,两人合力推了两把,门板纹丝不动。“开门!派出所的,赶紧开门!” 年长的民警拍着门板喊,指节敲在木头上来回作响,屋内却毫无回应。
年轻民警凑近门缝往里瞧,只看见一片模糊的暗影,忍不住提高声音:“再不开门我们就暴力破门了!到时候门坏了算你们的!”
这话刚落,屋内终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门闩挪动的吱呀声。门被拉开一道缝,贾东旭阴沉的脸露了出来,他一只手还抵在门后,显然极不情愿。“警官,啥事啊?”
“贾张氏呢?” 年长的民警挑眉,径直推开他挤了进去。年轻民警紧跟着进门,反手把贾东旭堵在门口。“贾张氏去哪了?老实交代。”
贾东旭垂着脑袋,双手攥着衣角,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任凭民警怎么问,硬是半个字都不吐。屋内陈设简单得很,靠北墙盘着土炕,炕头摆着个掉漆的木箱,墙角立着个旧竖柜,柜顶堆着些杂物,连个能藏人的隔间都没有。年轻民警拉开竖柜抽屉翻了翻,年长的则掀开炕上铺盖检查,电灯的钨丝灯泡悬在房梁上,昏黄的光把每个角落都照得分明,却始终没见贾张氏的踪影。
“难道真跑了?” 年长的民警直起身,眉头拧成疙瘩,下意识瞥了眼窗外,心想这前后院都有同事守着,插翅也难飞啊。就在他准备转身再问贾东旭时,年轻民警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胳膊,同时竖起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眼神示意着炕尾,指尖先指了指床下,又快速点了点电灯照不到的床脚阴影处。年长的民警顺着望去,只见那片被柜子挡住大半的暗影里,水泥地面上赫然露着小半截青布棉袄的袖口,袖口边缘还翘着一根枯瘦的手指,指甲缝里沾着黑灰,正微微蜷缩着 —— 不仔细盯着看,简直能和墙角的阴影融为一体。
年轻民警踮着脚绕到炕尾,故意把脚步放得极轻,在离床脚半尺远的地方停下,装作整理裤脚的样子,脚掌不经意间落在那截露在外面的手指上。起初只是轻轻踩着,见暗影里毫无动静,力道便一点点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