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四合院傍晚被夕阳浸过,院里的树叶一阵风就会掉下来沙沙的响。何雨柱把自己的八仙桌和四方长凳搬了出来,军管会代理干事小王坐在长凳上。把带来的白选票码得齐整放在桌子上,上面压着块带干净的石头—— 那是刚才在大院里捡的,用来镇纸正好。
居民们相互之间在小声的交流着,比上次听宣判时多了些活络气,却都绕着条凳边缘或蹲、或站、或坐,没人敢往中间凑。
“大伙儿先静一静!” 小王干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手里举着选票晃了晃,“剪完四合院重新选举联络员,先把规矩说死:18 岁以上才有投票权和被投票权,每人一票,不用写自己名字,只填当选人,谁也别想耍花样。” 他扫了眼现场,“人都到齐了没有?”
“刘师傅才从拘留所回来,躺床上起不来呢!” 有人搭话,话音刚落四周就有一声声的笑声传来。前院刘海忠家传来 “咚” 的一声闷响,接着是刘海忠媳妇的惊呼,众人对视一眼,赶紧收回目光笑声更大了。
代理干事小王继续问道:“聋老太、李翠云和贾张氏家呢?”
“聋老太屋门没开,喊不应。” 王菊花低声道,“贾婶子说身子不爽利,让我捎话不参加了,李翠云没看到她在哪。”
小王点点头,清了清嗓子:“易中海、刘海忠的教训摆在这儿,选联络员就得选踏实办事的。这次选举不提名,所有18岁以上的都可以参选,最后的结果是谁得的票数最多就是谁当选。”
院坝里瞬间静得能听见树叶飘落的声音。许富贵往前挪了挪脚,作为轧钢厂宣传科的放映员,上一次选联络员他没有被选上,这一次易中海、刘海忠、闫埠贵都刚刚被法院惩罚,他当选应该是手拿把攥的。可没等他开口,何雨柱忽然站了起来。
“我提两个人供大家选择。” 何雨柱的声音清亮,“徐大爷和陈大爷。他们能把孩子们培养的那么优秀,让他们做我们院的联络员大爷肯定很负责。”
这话像把石子投进油锅,人群立刻炸开了。徐大爷正蹲在墙根抽旱烟,烟锅 “啪” 地磕在砖头上:“何小子你瞎嚷嚷啥!我可干不了这活儿,易中海那档子事我躲都躲不及!” 陈大爷也背着手往人群后缩,粗布褂子的衣角都在抖:“我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军管会的文件都得找人念,哪能当联络员?”
“就是要找您俩这样的!” 何雨柱笑着摆手,“当时我在做军粮的时候你们二位带着孙子孙女帮我忙活了大半个晚上,前几天的事情,院里也只有你、陈大爷、李大爷与卫东哥帮我守住大门!你们两位就是善良和肯担事不怕事的好人。”
居民们纷纷点头。经历过易中海他们那 “一言堂” 式的强势,大家早对爱揽权的角色没了信任,反倒觉得这两位不爱出头的老人最靠谱,一些人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舔了舔嘴巴,前几天的受罚人员也有她们的一份。
“徐大爷您就应下吧!”“陈大爷我们信得过您!” 劝声此起彼伏,许富贵张了张嘴,刚才邻居们的讨论声让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不能被选中。终究没好意思再提名自己。
代理干事小王见状,赶紧把选票发下去。徐富贵捏着笔犹豫半天,还是在纸上划了徐大爷的名字 —— 他已经知道自己没胜算,他每月有十几天在乡下放电影,院里真有事根本找不着人。
前院,刘海忠正挣扎着往起爬,脸白得像纸,刚撑着炕沿站直,眼前一黑就倒了回去,气得他狠狠捶着炕席:“一群没眼力见的!” 他媳妇赶紧扑过来扶:“你逞啥强?都这样了还在想当官的瘾!”
院坝里的唱票声很快传了进来。“徐大爷一票!”“陈大爷一票!” 徐富贵的名字始终没被念到。他脸上的红潮渐渐退去,默默站到了人群末尾。
等代理干事小王念出最后一票,徐大爷和陈大爷的得票遥遥领先,两人的脸拉得老长,嘴角抿成直线,笑比哭还难看,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揉成一团,嘴角的纹路比桌角的石头还硬。
“第三位选谁?”这次的沉默更久,有人提名年轻职工,被以 “资历不够” 驳回;有人说选王菊花,她吓得连连摆手。正僵持着,有人小声开口:“要不…… 选闫埠贵?”
闫埠贵正站在阴影里,闻言身子一僵。
他这几天每天都在学校做检讨,天天都被校长拉到办公室教育半天。
班主任职位也撤销了,工资也被降到了教师的最低级,所以今天他就没有准备去竞争什么联络员。
听到有人居然又要选他,他既害怕又惊喜的说道:“我犯过错,哪有资格……” 手指无意识摩挲衣角。他话刚说完就被人打断:“可院里就您文化最高啊!我儿子的入学通知是您念的,我家那封写回娘家的家书也是您写的!”
这话戳中了要害。四合院八成居民是轧钢厂的工人,大多没上过多少学,往日里读写书信、解读通知全靠闫埠贵。
虽说他爱 “薅羊毛”—— 帮人写封信要收半把瓜子,念个通知得要块糖,但这会儿没人离得开他。小王代理干事沉吟片刻:“闫老师,您要是当选,正好发挥文化特长,也算将功补过。”
闫埠贵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惊喜的点了头。
记票结果出来,他果然当选,小王干事看向他的眼神复杂 —— 既有对他前科的顾虑,又认可他的不可替代性。
“恭喜三位!只是闫老师,我的提醒一下你,你们之前和易中海和刘海忠搞的那一套绝对不允许再在四合院里出现。”
闫埠贵急忙连连保证绝对不会。
代理干事小王听到了闫埠贵的保证后笑着伸手,徐大爷和陈大爷急忙她握了下手,目光却齐刷刷瞪向何雨柱,随后眼神慢慢的坚定起来。
那眼神明明白白:要不是你在这儿搅和,谁会注意到我们这两个老骨头!何雨柱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带头鼓起掌来,掌声在院坝里响得格外热闹。
北屋的窗户后,贾张氏正扒着窗缝往外看,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贾东旭拽着她的衣角:“妈,我们俩都满 18 了,咋不出去投票?”
“投啥投?” 贾张氏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觉得院里人会选我?咱们家现在得低调。”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等你明年满 20,我就去乡下给你找媳妇。秦家村那姑娘长得可水灵了,是咱们老家隔壁的。”
贾东旭眼睛一亮:“真的?我能去看看不?”
“看什么看!” 贾张氏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必须保密,免得有人使坏。” 贾东旭摸着后脑勺,嘿嘿笑:“妈你真奸诈。”
“什么奸诈?这叫心思缜密!” 贾张氏又瞪了他一眼,语气严肃起来,“易中海不在轧钢厂,正是你学技术的好机会。明天带两包好烟去车间,给谭师傅他们时不时发一根,嘴甜点儿。”
“知道了妈!” 贾东旭挺了挺胸,“谭师傅说了,我现在考级肯定能过初级工!”
贾张氏满意地点点头,又朝窗外瞥了一眼。徐大爷和陈大爷一脸愁容,闫埠贵尴尬地站在原地,何雨柱的笑声老远就能听见。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联络员是谁不重要,只要儿子能学好技术,再娶个踏实媳妇,他们家早晚能在这院里抬起头来。
院坝里的人群即将渐渐散去,陈大爷大声的说道:“大家别急着走,把今晚选举的废纸都各自捡一下。谢谢大家了。”然后与徐大爷一起捡自己身边的选举用的小纸片,其他人也跟着弯腰捡起自己脚下的垃圾。
贾张氏看着院里面捡小纸片的众人:“哼,装模作样给谁看。”转头离开。
何雨水偷偷的拉了拉率先弯腰捡小纸片的哥哥衣角:“哥,徐大爷和陈大爷刚才是不是生气了?”何雨柱摇了摇头表示不是。
后院聋老太家聋老太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李翠云悄悄的走了进来轻轻的把门再次关好。
“翠云丫头,选举结果出来了吗?都有哪几个当选。”
夕阳已沉,树叶沙沙作响。代理干事小王从四合院出来,收拾起刚才在四合院里选举时的镇定,疲惫的擦了擦眼睛。忧心忡忡的往军管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