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带着几分警告:“粮食太显眼,家家户户都盯着,贾张氏要是敢截留,傻柱子不会善罢甘休外,早晚被人捅出去,到时候王干事第一个找你麻烦。把粮食还回去,一来是给王干事一个交代,二来,那些粮食只够他们兄妹吃半年,半年后他们要是找不到工作,就得饿肚子。到时候,他们还得求着你帮忙找活干,你还怕拿捏不住他?”
易中海恍然大悟,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连忙应道:“您说得是!粮食确实不能留,留了就是祸根,钱藏好就行。我明天一早就去找贾张氏,她要是敢不拿出来,我就提王干事和您的名字,看她还敢不敢犟!”
“这就对了。” 聋老太满意地点点头,烟袋锅又在炕沿上磕了磕,“你刚才说,何大清给何雨柱留的工作证明在你手里?”
易中海连忙点头,语气里多了几分得意:“在呢!何大清走的时候怕他拿着证明去找正式工,脱离咱们的掌控,就让我先替他保管,说等他懂事了再给。”
“有这证明在你手里,他就算想找工作,也得求着你。” 聋老太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像老狐狸发现了猎物,“不过这证明是正式工的证明,可不能轻易给他 —— 你想想,轧钢厂最近不是在招技术工吗?你拿着这证明去找厂长身边的李主任,就说这是你远房侄子的,侄子家里有事来不了,想把名额让出去,李主任那人爱占小便宜,你再给他带两斤鸡蛋,他肯定愿意给你个面子。等过段时间,你再找李主任要个学徒工帮厨的名额,就说是给院里的晚辈谋出路,显得你热心。”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皱纹挤在一起,透着几分阴森:“到时候何雨柱粮食吃完了,急着找工作,你再把这学徒名额给他,说是你跑了好几趟轧钢厂,求了李主任才换来的。他一个半大小子,没了粮食,没了别的门路,只能靠你,到时候你让他往东,他敢往西?你让他给你做饭,他敢说不?”
听到这儿,易中海的眼睛彻底亮了,之前的焦虑和不安一扫而空,脸上的笑容再也藏不住,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他搓着手,语气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欢喜,声音都比之前高了些:“哎呀老祖宗!您这主意太妙了!这么一安排,他不仅得感激我,以后还得事事听我的!您想想,他一个半大小子,没了靠山,没了粮食,没了工作门路,只能靠我,到时候我让他给我端茶倒水、洗衣做饭,他敢不答应?咱们后半辈子的吃喝,可就全有指望了!”
他越想越高兴,忍不住在炕边小步踱了两圈,双手背在身后,像个刚打赢胜仗的将军:“我之前还愁得睡不着觉,怕这傻子真翻了天,现在看来,他就算开窍了,也逃不出咱们的手心!还是您老有远见,这一步步算得太准了,连李主任爱占小便宜都想到了,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易中海说着,又恭敬地给聋老太行了个礼,语气里满是感激和兴奋:“这么晚了还劳驾您老,真是过意不去!明天我就让小云去菜市场挑块最好的五花肉,炖得烂烂的给您送来,再买两斤软和的芙蓉糕,您老牙口不好,吃这个正好!您先歇着,我这就回去琢磨琢磨明天怎么跟贾张氏说,怎么跟李主任搭话,可不能出岔子!”
聋老太摆了摆手,手里的布帕子又慢悠悠地转了起来,眼神重新落回油灯上,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行了,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别让人看见。记住,就算得计了也别太张扬,拿捏人得慢慢来,不能一口吃个胖子。还有,贾张氏那边,你得盯紧点,别让她把钱私吞了,那笔钱,以后说不定还有用。”
“哎!我记住了!” 易中海应了声,脚步轻快得像踩在棉花上,推门出去时,嘴角还挂着止不住的笑意。他沿着墙根往家走,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明天一早先去贾张氏家,把粮食要回来;上午拿着工作证明和鸡蛋去找李主任,先把人情搭上;下午再去何雨柱家 “关心” 一下,看看他有没有别的想法…… 一想到何雨柱以后对他言听计从的样子,他就觉得心里甜滋滋的,连夜里的寒风都不觉得冷了。
回到家,易中海还没从得计的欢喜里缓过来。他走到桌边,拿起烟袋锅装满烟,点着后美美地吸了一口,烟雾里都透着满足。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嘴角一直扬着 ——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老了以后,何雨柱端着热饭热菜送到他跟前,李翠云在旁边收拾碗筷,聋老太坐在炕头喝茶,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他甚至开始琢磨,等何雨柱当了学徒,第一个月工资该让他买什么,是买斤肉,还是买两斤白面。
而中院的何雨柱家,此刻却一片安静。何雨柱把妹妹何雨水哄睡后,坐在炕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着手里的旧棉袄 —— 那是原主的娘留下的,上面还打着好几块补丁,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当年的温度。他轻轻摸了摸棉袄上的补丁,心里已经有了清晰的盘算。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易中海肯定会想办法对付他,但他也没打算坐以待毙。丰泽园的师傅是他现在唯一的靠山,明天一早他就得去师傅家 —— 院里这些邻居的良心,基本都被狗吃了个一干二净:贾张氏贪小便宜,阎埠贵精于算计,刘海忠脾气暴躁,而易中海,更是个披着 “道德” 外衣的伪君子。他必须求师傅帮忙:先让师娘帮忙照看雨水,师娘心善,又是个靠谱的人,有师娘看着,他才能放心;不然院里人要是使坏,给雨水吃坏东西,或者趁他不在家把雨水骗出去,后果不堪设想,甚至有被人牙子拐走的风险。
再就是房子的事,他现在和妹妹住着三间正房,还有何大清给雨水准备的一间耳房,这在四合院里算是好住处了。可他们兄妹俩势单力薄,院里人肯定惦记着这房子,尤其是贾张氏,看他的眼神里就透着贪婪。他得跟师傅说说,看看有没有哪个师兄需要租房子,师兄们都是丰泽园的厨子,为人正派,跟他们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免得被院里人欺负。
至于他自己,必须尽快找工作撑起这个家。他会做饭,虽然比不上师傅,但家常饭菜和简单的宴席菜都能做,丰泽园现在正好缺个帮厨,他可以去跟师傅问问,能不能先去当学徒,哪怕工资少点也行,总比等着粮食吃完饿肚子强。他不能依赖易中海,更不能等着易中海 “施舍” 工作,他得靠自己的手艺吃饭。
妹妹的上学问题也得抓紧,王干事答应让雨水去红星小学,可上学需要课本和文具,这些都得花钱,他得尽快挣钱,不能让雨水因为没文具而耽误学习。有了文化,雨水以后才能有更好的出路,不用再像现在这样任人欺负,不用再看院里人的脸色过日子。
“就这么干。” 何雨柱低声自语,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把旧棉袄叠好,放在枕头边,然后躺回雨水身边,轻轻给她掖了掖被角。雨水睡得很沉,小嘴巴微微张着,还带着点奶香。何雨柱看着妹妹的睡颜,心里更踏实了 —— 不管前路多难,只要能保护好妹妹,能守住这个家,能靠自己的手艺活下去,他就有信心走下去。
四合院的夜,又恢复了安静。前院刘海忠家传来轻微的打鼾声,后院聋老太家的油灯还亮着,昏黄的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洒下一小片光晕。易中海家的窗户也透着光,偶尔传来他压抑的笑声。而中院的何雨柱家,只有月光静静流淌,照着炕上熟睡的孩子,和炕边眼神坚定的少年。
这份安静下,藏着更汹涌的暗流。易中海得计后的欢喜,何雨柱筹谋中的坚定,聋老太布局时的老奸巨猾,都在预示着,这场围绕着 “生存与掌控” 的较量,才刚刚开始。未来的日子里,四合院里还会有更多的算计、反抗与博弈,而何雨柱,也将在这场博弈中,一步步褪去青涩,成为能守护自己和妹妹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