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御花园,荷塘里的荷花盛放,粉白相间的花瓣亭亭玉立,点缀在碧绿的荷叶间,微风拂过,清香四溢,荷叶上的露珠滚动,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云卿颜身着一袭淡粉色宫装,裙摆绣着精致的荷花纹,头戴一支珍珠钗,在苏媚和秦风的陪同下,缓步走在荷塘边的回廊上,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自获得太后信任后,云卿颜在后宫的地位愈发稳固,太后对她言听计从,皇帝也对她宠爱有加,后宫中无人再敢轻易招惹。可她深知,要彻底清除柳党残余,甚至为云家报仇雪恨,仅靠后宫的势力远远不够,还需要更多外部的助力。
“娘娘,您看这荷花,开得真是漂亮。”苏媚笑着说道,语气中满是欣喜。
云卿颜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却瞥见荷塘对面的柳树下,站着一个身着青色锦袍的男子。他约莫二十岁,面容俊朗,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微薄,眼神深邃,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落寞。他手中握着一支毛笔,正在一块青石上题诗,动作行云流水,笔法苍劲有力。
“那人是谁?”云卿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低声问道。
秦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回娘娘,那是邻国送来的质子,慕容瑾。”
“慕容瑾?”云卿颜心中一动。她曾听闻,邻国慕容氏是百年望族,慕容瑾是邻国国君的弟弟,因两国交战,邻国战败,便将他送来大曜为质,已有三年。只是他一直深居简出,鲜少在宫中露面,故而云卿颜从未见过。
她缓步走上前,只见青石上的诗句赫然是:“孤雁南飞影自怜,他乡异客泪潸然。何时能破千层网,重返故园续旧篇。”诗句中满是孤寂与不甘,却又透着一股坚韧与抱负。
慕容瑾察觉到有人靠近,停下笔,转过身,看到云卿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躬身行礼:“参见卿妃娘娘。”他的声音清朗,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质子不必多礼。”云卿颜微微一笑,语气平和,“方才见质子题诗,才情出众,忍不住驻足欣赏。”
慕容瑾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显然没想到这位权倾后宫的卿妃,竟会欣赏自己的诗作。他淡淡一笑:“娘娘谬赞,不过是随口涂鸦,让娘娘见笑了。”
“质子太过谦虚了。”云卿颜摇摇头,“‘何时能破千层网,重返故园续旧篇’,这两句诗,既写出了质子的处境,又展现了质子的抱负,实属难得。”
慕容瑾心中一震,深深看了云卿颜一眼。他没想到,这位看似柔弱的后宫妃嫔,竟然能读懂他诗中的深意。在这深宫之中,人人都只当他是个无权无势的质子,对他要么轻视,要么疏远,从未有人真正理解他的心境。
“娘娘过誉了。”慕容瑾的语气柔和了许多,眼中的疏离也淡了几分。
云卿颜看着他,心中暗暗赞叹。此人不仅才情出众,眼神中还透着一股过人的智慧与隐忍,绝非池中之物。若是能与他结交,不仅能了解邻国的情况,或许还能借助他的力量,为自己的复仇之路增添助力。
“质子在宫中,想必颇为寂寞吧?”云卿颜语气带着一丝关切,“若是不嫌弃,日后不妨常来玉芙宫坐坐,臣妾那里有上好的茶叶,还能与质子探讨诗词书画。”
慕容瑾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深知自己的身份敏感,与后宫妃嫔过多接触,难免会引人非议,甚至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可他也看得出,云卿颜并非寻常妃嫔,她的眼神中透着真诚与善意,或许,这是他在这深宫中,唯一能结交的盟友。
“多谢娘娘好意,若有机会,臣定当登门拜访。”慕容瑾躬身行礼,语气诚恳。
云卿颜微微一笑,知道他心中仍有顾虑,也不勉强:“好,臣妾随时欢迎质子。”她转头对苏媚说,“苏媚,将我那盒‘雨前龙井’拿来,送给质子。”
“是,娘娘。”苏媚连忙应声,转身离去。
慕容瑾连忙推辞:“娘娘,万万不可,这太贵重了,臣不能收。”
“质子不必客气。”云卿颜摇摇头,“不过是一盒茶叶,不成敬意。质子在宫中,多有不便,这茶叶或许能为质子解解闷。”
说话间,苏媚拿着茶叶回来,递给慕容瑾。慕容瑾看着手中精致的茶盒,心中一暖,再次躬身行礼:“多谢娘娘,臣铭感五内。”
“质子不必多礼。”云卿颜微微一笑,“时候不早了,臣妾先行告辞,质子自便。”
“恭送娘娘。”慕容瑾躬身相送,看着云卿颜的身影渐渐远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回到玉芙宫,苏媚疑惑地问道:“娘娘,您为何要对一个质子如此热情?他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阶下囚,对我们未必有帮助,反而可能惹来麻烦。”
“苏媚,你错了。”云卿颜摇摇头,眼神深邃,“慕容瑾绝非寻常质子。他才情出众,眼神中透着隐忍与抱负,定是个有大志向的人。而且,他是邻国国君的弟弟,在邻国定有不少支持者。如今他虽身陷囹圄,却未必永远如此。若能与他结交,日后或许能借助他的力量,无论是对付柳党,还是为云家报仇,都多了一份助力。”
秦风也点头赞同:“娘娘说得是。慕容瑾在宫中三年,看似不问世事,实则暗中观察,对朝中局势定有了解。与他结交,还能从他口中,打探到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云卿颜微微一笑:“正是如此。不过,此事需隐秘进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苏媚,你日后多留意慕容瑾的动向,若他有任何困难,暗中相助。秦风,你也多与他接触,试探他的底线与志向。”
“是,娘娘!”苏媚和秦风齐声应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卿颜时常借着赏花、品茶的名义,与慕容瑾在御花园偶遇。两人从诗词书画聊到时政局势,越聊越投机。云卿颜发现,慕容瑾不仅才情出众,还对兵法、谋略颇有研究,对两国的局势也有着独到的见解。
“娘娘,如今大曜虽表面平静,实则内忧外患。柳党残余未除,朝堂暗流涌动;邻国虽战败,却一直虎视眈眈,伺机反扑。”慕容瑾语气凝重,“娘娘虽在后宫,却手握一定权力,若能与朝中忠良联手,定能稳定局势。”
云卿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质子所言极是。只是,朝中忠良多被柳党打压,如今势单力薄,想要稳定局势,并非易事。”
“娘娘不必担忧。”慕容瑾微微一笑,“臣在邻国虽已失势,却仍有一些旧部。若娘娘需要,臣可暗中联系他们,为娘娘提供助力。”
云卿颜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多谢质子!若真能如此,臣妾感激不尽。他日若质子能重返故园,臣妾定当鼎力相助。”
“娘娘客气了。”慕容瑾摇摇头,“我们是盟友,理应互相帮助。臣在这深宫中,受尽冷眼,唯有娘娘肯真心待臣,这份恩情,臣定当报答。”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都知道,这场结盟,对彼此都至关重要。慕容瑾需要借助云卿颜的力量,在大曜站稳脚跟,甚至寻找重返故园的机会;云卿颜则需要借助慕容瑾的智慧与外部势力,清除柳党,为云家报仇。
为了方便联系,两人约定了秘密的联络方式。慕容瑾将一枚刻着“瑾”字的玉佩送给云卿颜,作为信物;云卿颜则将一枚绣着兰草的香囊送给慕容瑾,若有急事,便派心腹带着信物,在御花园的柳树下会面。
这一日,两人再次在御花园偶遇。慕容瑾递给云卿颜一张纸条,低声道:“娘娘,这是臣打探到的消息,柳丞相的旧部,暗中与邻国的叛军勾结,企图里应外合,颠覆大曜,营救柳丞相。”
云卿颜接过纸条,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多谢质子。此事若属实,后果不堪设想。臣妾定会尽快禀报皇上,早做防备。”
“娘娘不必急于禀报。”慕容瑾摇摇头,“柳党势力庞大,若没有确凿证据,贸然禀报,恐打草惊蛇。臣已暗中收集了一些证据,近日便会交给娘娘。”
云卿颜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多谢质子,你真是臣妾的得力助手。”
慕容瑾微微一笑:“娘娘过誉了,这是臣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