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将岑儿安排到自己分管的后勤部门,给了个“行政专员”的头衔,每天不过是整理整理文件、签收下快递,活儿轻松得很,工资却比同岗位高出一截。他还特意嘱咐手下人多照顾,别让岑儿累着。
至于张强,陈飞只让人事部给安排了个车间巡检员的活儿,每天在厂区里来回转悠,检查设备运行情况,风吹日晒不说,工资还比岑儿少了将近一半。
“岑儿啊,你这工作可得好好干,”陈飞拍着胸脯,在岑儿面前摆出一副“大领导”的派头,“表哥现在好歹是后勤主任,在公司里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以后有机会,再给你往上提提。”
岑儿刚出社会,哪里见过这阵仗,感激地连连点头:“谢谢表哥,还是你对我好。”
张强看着岑儿的工作轻松体面,自己虽然累点,但毕竟是在大公司上班,工资比在老家高多了,心里也挺满足,每天下班还乐呵呵地给岑儿带零食,完全没察觉陈飞的算盘。他哪知道,陈飞正利用手里这点权力,不动声色地制造着他和岑儿之间的差距。
陈飞的策略简单又阴狠:他给岑儿安排各种“露脸”的机会,让她跟着参加部门会议,甚至偶尔代表后勤部门去给其他科室送文件——这些活儿轻松又能接触到公司中层;而张强呢,每天被车间的机器噪音包围,累得回家倒头就睡,两人能说上话的时间越来越少。
更绝的是,陈飞每天在岑儿面前有意无意地炫耀:“你看表哥这办公室,真皮沙发,实木桌子,等你以后升了职,也能有一间。”他还总提起江辰:“咱们大老板江少,那才叫真本事,年纪轻轻就掌管这么大个集团,长得还帅,开的车都是几百万的,身边从来不乏美女……”
说得多了,岑儿心里难免好奇。能让表哥这种见了钱就眼睛发亮的人如此推崇,这位江少到底是何方神圣?她开始留意公司走廊里挂着的集团高层照片,当看到江辰那张英挺的面孔时,心跳莫名快了半拍——比村里那些小伙子帅多了,也比电视上的明星更有气势。
这份好奇像种子一样在心里发了芽,岑儿甚至开始期待能有机会见到江辰本人。
而江辰对此一无所知。这段时间李思丽把他伺候得极为周到,几乎是随叫随到,各种花样层出不穷,他倒也乐得享受。
这天晚上回到庄园,刚进门就看到江红、江蓝、伊万卡、唐本灵溪几人坐在客厅里,气氛不像往常那样轻松。
江红摇着扇子,眉头微蹙:“老弟,你有没有感觉到最近生意不好做?我那边几个贸易单子,客户都在压价,利润薄得像纸。”
江辰脱下外套递给佣人,走到沙发旁坐下:“正常。这几十年发展太快,人口红利吃光了,市场饱和了,肯定要慢下来。”他拿起桌上的雪茄,点了一根,“我听说不少小公司都开始大面积裁人了,还有些撑不住的,直接倒闭了。”
“既然这样,咱们也裁人。”江红眼神一厉,“趁着现在刚有苗头,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先下手为强。等到真正的经济寒冬来了,那些工人就算没活儿干也赖着不走,到时候更麻烦。”
江蓝点头附和:“红姐说得对。顺便把那些不赚钱的业务线砍了,还有公司里的蛀虫,趁机清理一遍,轻装上阵才能扛过冬天。”
伊万卡也道:“欧美那边的经济形势也不好,我父亲的公司已经开始收缩战线了。咱们提前做准备,总没错。”
唐本灵溪一直没说话,这时忽然开口:“裁人可以,但别做得太难看,毕竟都是跟着咱们干过的。”
江辰吐出一口烟圈,淡淡道:“就按红姐说的办。通知各子公司,三天内拿出裁员名单和业务优化方案,能留的留,该走的绝不手软。至于补偿,按劳动法加倍给,别让人说咱们卸磨杀驴。”
他心里清楚,经济寒冬从来不是突然降临的,能在风暴来临前做好准备的,才能活下去。那些依附于集团的蛀虫、冗余的业务,早就该清理了,现在不过是顺水推舟。
“对了,”江辰看向江红,“李思丽老公陈飞,在哪个子公司来着?”
“后勤主任那个。”江红挑眉,“怎么了?他犯事了?”
“没,”江辰笑了笑,“就是突然想起他。这次裁员,让他也参与进去,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倒想看看,这个为了钱能把老婆、表妹都算计进去的男人,在真正的利益风暴面前,会露出什么样的嘴脸。
客厅里的灯光映着几人各异的神色,一场关于裁员和收缩的计划悄然敲定。而远在子公司的陈飞还在为自己的“妙计”沾沾自喜,丝毫没意识到,一场更大的变动即将来临,他精心编织的那点小算盘,在集团的大动作面前,或许根本不值一提。
岑儿依旧每天做着轻松的工作,偶尔会在走廊里看到江辰的照片,心里的好奇越来越浓。她不知道,自己离那个让她好奇的男人越来越近,也离陈飞挖好的陷阱越来越近。
夜色渐深,庄园里恢复了安静,只有江辰书房的灯还亮着。他看着电脑屏幕上各子公司的财务报表,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眼神深邃。
经济寒冬也好,人心叵测也罢,对他来说,不过是又一场需要应对的游戏。而他,向来擅长在风暴中寻找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