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早晨，阳光透过“瑶光中医”诊所明亮的玻璃窗，洒在候诊区翠绿的盆栽上。
还不到正式营业时间，门外已有零星几位预约患者安静等候。
诊室内，王一瑶刚换上白大褂，助理小陈就端着保温杯走进来。
“王医生，您快看看预约系统，今天又爆满了！特别是李总介绍来的那位张太太，说是特意从邻市赶来的，点名要您看诊。”
王一瑶接过保温杯，里面是师父林老特意为她调配的养生茶。
她抿了一口，笑道：“知道了。把昨天那位失眠患者的病历先拿给我，我再看看复诊情况。”
“好嘞！”小陈风风火火地出去，差点撞上正进门的付豪。
付豪今天穿了件深灰色大衣，衬得身形愈发挺拔。
他手里没像往常一样提着早餐，反而拿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
“付总，今天这么早？”小陈笑嘻嘻地打招呼。
“找你们王医生有点事。”付豪朝她点点头，目光却一直落在王一瑶身上。
王一瑶正低头翻阅病历，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专注。
白大褂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纤细的手腕和那只他送的玉镯。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她抬头，对上付豪含笑的眼眸。
付豪没直接回答，反手将“休息中”的牌子挂到门外，把门轻轻掩上。
“哎你……”王一瑶话未说完，被他拉着在诊桌旁坐下。
“先别忙，给你看个东西。”付豪将文件袋推到她面前，眼神里带着几分神秘，“打开看看。”
“神神秘秘的。”王一瑶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解开文件袋上的绕线。
当第一页纸抽出来时，她愣住了。
《“瑶光中医”全国连锁发展规划书》
标题是加粗的宋体字，下面是详细的目录：市场分析、品牌定位、选址标准、人才培养、供应链建设、财务预测……
她一页页翻下去，手指微微发颤。
这不是一时兴起的想法，而是一份详尽到可怕的商业计划。
从北上广深一线城市的旗舰店布局，到二三线城市的加盟标准，甚至偏远地区公益诊所的设立方案，全都考虑得清清楚楚。
“你……你什么时候做的？”她声音有些发干。
付豪拉过椅子坐到她对面，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是谈正事的姿态，眼神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从你治好刘总那天起，就在准备了。记得那面‘再世华佗’的锦旗吗？那不是结束，是开始。”
他伸手，翻到计划书后半部分的财务预测页，指尖点在其中一行数据上。
“初步测算，第一期投入两个亿，半年内能在全国主要城市，开设二十家直营店。后期引入战略投资者，三年内实现品牌全覆盖。”
王一瑶盯着那个天文数字，倒吸一口凉气：“两个亿？付豪，这太冒险了！我们现在这家诊所才刚刚走上正轨……”
“风险我已经评估过了。”付豪打断她，语气沉稳，“刘总那边明确表示要跟投五千万，还有他介绍的几个企业家，都对项目很感兴趣。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冲动，是市场对你，对中医的认可。”
他顿了顿，身体前倾，握住她微凉的手：“还记得我跟爷爷的三年之约吗？他以为那是考验，但我把它当成机会。我要让所有人看到，你不是嫁入豪门，而是在缔造一个新的豪门。”
王一瑶心跳如鼓。她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又抬头望向窗外——候诊区坐着的患者，墙上挂着的锦旗，空气中弥漫的草药香……这一切，在一年前还遥不可及。
“可是，扩张太快，医术质量怎么保证？”
她提出最担心的问题，“中医不是快餐，每个医生都需要时间培养。如果为了数量牺牲质量，那是在砸‘瑶光’的招牌。”
“问得好。”付豪显然早有准备，从文件袋里又抽出一份附件，“看这里——‘瑶光中医学院’筹建计划。我们和林老的中医学院深度合作，订单式培养，老带新机制。不仅不缺医生，还要制定行业标准。”
他越说越激动，眼睛亮得惊人：“瑶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怕商业化玷污了医者仁心，对不对？但我们换个角度想——只有形成规模，建立标准，才能让真正的好中医惠及更多人，而不是让江湖骗子败坏中医名声。”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王一瑶内心最深处的认同。
她想起前世那个黑诊所里，因为庸医误诊而痛苦死去的病人；想起重生初期，邻居大妈宁愿相信保健品推销员也不信正规医院。
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付豪观察着她的神色，知道她已经动摇了。
他放柔声音，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这份计划书，是我给你的订婚礼物。不是戒指，不是豪宅，而是把你的理想，我们的未来，铺成一条看得见摸得着的路。”
王一瑶眼眶一热。
她想起几个月前，在那个星空下，他说“我的就是你的”。
原来不是一句情话，而是一个郑重的承诺。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姐姐”。
她平复一下情绪，接起电话：“姐，怎么了？”
王倩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瑶瑶，你跟付豪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我刚接到猎头电话，问我对‘瑶光中医’全国运营总监的位置感不感兴趣！说是项目筹备期，待遇给得特别高！”
王一瑶震惊地看向付豪。
付豪耸肩，用口型说：“举贤不避亲。”
王倩还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我说我学历不高，人家说更看重经验和执行力！还让我这两天就去面试……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跟付豪商量好的？”
“姐，这事晚点跟你说。”王一瑶挂了电话，心情复杂地看着付豪，“你连我姐都算计进去了？”
“不是算计，是人尽其才。”付豪正色道，“王倩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人情练达，执行力强，而且最关键的是——她真心为你好。初创阶段，我们需要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