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和蒋凡坤离开后,复苏间里只剩下两人。王鸿飞走到林晚星床边坐下,刚才那点不悦在看到她有些苍白的脸色和包扎的手臂时,化为了更复杂的心绪。
林晚星上下打量着他,眼睛弯成了月牙,带着点小得意和炫耀的语气,仿佛在展示自己最成功的作品:
“看我男人多帅!”她声音还有些虚,但雀跃不减。随着他靠近,一丝清冽又沉稳的木质香调若有似无地萦绕过来——是她精心为他挑选的那款男士香水。“这一身,从衣服到味道,妥妥的上流社会精英范儿,西装革履,英姿飒爽!”
王鸿飞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脸上的线条柔和下来,顺着她的话,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亲昵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还不是我们晚星眼光好,”他轻轻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连香水都帮你把关过了,这一身行头,大方、好看又得体,味道也配得刚刚好。”
这句夸奖让林晚星很受用,但她随即想起正事,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口,压低声音,带着点羞赧:
“鸿飞哥,那个……你能不能帮我把护士姐姐叫进来一下?”
王鸿飞立刻紧张起来,俯身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伤口疼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林晚星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几乎盖住了半张红透的脸,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
“不是……是,我上半身现在还处于‘真空状态’呢……得让护士姐姐帮我穿一下。”
这话像一道小小的惊雷,把王鸿飞也炸得耳根一热,脸上瞬间攀上红晕。“哦!好,你等着,我马上叫护士!”他几乎是有些慌乱地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那背影竟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林晚星看着他仓促的背影,躲在被子里偷偷笑了。
在护士的帮助下穿戴整齐,林晚星总算恢复了自在。王鸿飞陪着她,慢慢走向激光治疗室。午后走廊的阳光安静流淌,他身上那缕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香气,伴随着步伐轻轻浮动,气氛温馨。
走了几步,林晚星轻轻“嘶”了一声,微微蹙眉,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小声说:“鸿飞哥,好像……有点疼。”
她故意把声音放得更软。其实麻药还没完全消退,疼痛并不明显。但她太了解他了——这个向来冷静的男人,唯独对她的示弱毫无抵抗力。
她心里清楚,王鸿飞原本并不同意她做这个手术。他认为那点疤痕很淡,无伤大雅,更觉得那是他们相识相知的独特印记,是她应该为他保留的“服从”。她这样先斩后奏,终究是有些心虚,只好用撒娇来试探他的态度。撒娇是又柔软又聪明的铠甲。
王鸿飞脚步一顿,低头看向她,眼神里心疼一闪而过,随即板起脸,语气带着点无奈的责怪。他小心翼翼地托起她包扎好的小臂,像对待易碎的古董般轻柔。之后在敷料边缘细致按压检查,确认没有渗血后,又轻轻吹了吹气:“活该,谁让你自作主张?说了不用做的。”
他的责怪里听不出多少怒气,更多的是一种“拿你没办法”,以及那份藏不住的关切。爱是九分心疼,伴着一份无奈的责备。
“鸿飞哥,”林晚星见他态度软化,立刻顺杆爬,侧头看他,“你穿得这么正式,是刚从屿默哥那边过来吧?一切还顺利吗?”
“嗯,”王鸿飞点头,扶着她手臂的动作很稳,“进展比预想的顺利。东山厂那边的改革初见成效,我可能……很快就能调回总部了。”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被认可的、克制的喜悦,“小董总的意思,还会论功行赏,给我发笔奖金。”
林晚星闻言,眼睛亮晶晶的,比自己得了奖励还高兴,她用力点头,语气充满信赖:
“我就知道你一定行!我一直都看好你的!”
王鸿飞看着她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笑容,心头一暖,那些因沈恪和蒋凡坤而产生的细微芥蒂,似乎也在这一刻被这温馨的氛围和她亲手打造的“专属印记”悄然抚平。
但他目光无意识扫过她空荡荡的手腕,那里曾经有他们相遇的见证,现在只剩洁白绷带,心底某个角落还是轻轻皱了一下。
他轻轻揽住她的肩膀,避开伤处,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所以,以后要更听话,知道吗?”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
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紧密地重叠在一起,仿佛再也分不开。
激光治疗进行得很快,几乎没有痛感。做完治疗,护士在为她做最后的护理时,林晚星看着身旁心情似乎不错的王鸿飞,决定大胆一点。
她歪着头,带着点狡黠的笑,轻声试探:“鸿飞哥,我刚才好像看到……沈医生他们在的时候,你有一点点生气哦?”
王鸿飞整理她外套衣领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神色如常地否认:“没有。”他抬眼看着她,目光深沉,“我只是在想,你做这么重要的决定,进行手术,为什么选择的陪伴者不是我。”
他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却让林晚星心里一紧,连忙解释:“我把沈老师当哥哥的!他长得真的很像我哥哥林旭阳,性格比旭阳哥还要温柔耐心。我太久没见过哥哥了,都快忘了和他相处是什么感觉……但是,”
她语气认真起来,“如果有人问我,一个好哥哥应该是什么样子,我觉得,就应该是沈恪那样的。”
王鸿飞沉默地听着,没有立刻反驳。他扶着她慢慢往医院外走,秋日的风带着凉意拂过。
“最近和屿默哥接触多了,”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了些许,“虽然他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真实的关系,但很奇怪,和他相处时,我能感觉到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他待我,不像纯粹的上司对下属,更像一个可靠的兄长。”
他顿了顿,像是在品味这种陌生的情感,“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血脉亲情?藏在骨头里,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晚星,我好像……开始有点理解,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寻找一个‘哥哥’的感觉了。也部分能理解,你对沈恪的那种依赖。”
他这番坦诚的内心剖白,带着一种罕见的柔软。林晚星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为他的理解而感动。
然而,王鸿飞没有说出口的是,理解归理解,但作为一个男人,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沈恪看向林晚星的眼神,绝不是一个哥哥看待妹妹那么简单。那里面深藏的东西,让他本能地感到威胁。
两人走到医院门口,秋日的阳光为这一幕镀上了温暖的光晕,却照不透各自心底复杂交织的情感脉络。
沈恪和蒋凡坤回到新天地20楼时,正看到一幅热闹景象。
工作室门口,沈梦梦和董屿白正指挥着两名工人悬挂一块崭新的牌匾。牌匾是深胡桃木底色,上面用飘逸又不失力度的白色行书刻着「与梦同声工作室」七个字,右下角还有一行小巧的英文“with dream Studio”。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在牌匾上,木纹与字迹都泛着温润的光泽。
LoFt一楼原本空旷的空间,此刻堆着不少纸箱,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拆箱、安装和调试专业的录音设备,各种线材、麦克风、监听耳机铺开,虽略显杂乱,却充满了生机勃勃的忙碌气息。
“嚯!沈老板,小白,这速度可以啊!”蒋凡坤一进门就扬声调侃,脸上带着笑意,“上周刚定名,今天牌子都挂上了,设备也进场了,够雷厉风行的!”
沈梦梦回头看到他们,拍了拍手上的灰,笑着回应:“蒋医生回来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来我们工作室兼个职?你的声线也很有特点。”
蒋凡坤连忙摆手,自黑起来毫不留情:“可别!我这就公鸭嗓子,真进了你们这专业的录音棚当AV,一张嘴,怕是客户都得跑光,直接砸了‘与梦同声’的招牌!”
沈恪在一旁温和地提醒,带着无奈的笑意:“凡坤,小点声。是cV,配音演员,不是AV。”
他话音未落,董屿白已从小梯子上轻快地跳下,几乎是小跑着凑到沈梦梦身边。他没靠得太近,却是一个恰到好处的亲近距离,微微低下头,眼神清亮地望着她,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依赖:
“梦梦姐,我的声音……以后可就交给你来培养了。”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带着点期待,“我只想跟你学,好不好?”
沈梦梦闻言转过头,对上他专注的目光。她没立刻回答,眼里却先漫上了一点藏不住的笑意,伸手轻轻替他拂去肩头沾染的一点浮灰。
“贪心。”她声音有些纵容,“才刚起步,就指名要老板亲自带?”
“嗯。”董屿白毫不犹豫地点头,理直气壮地,“因为是你说的,每个人的声音都是‘独特的财富’。那我的这份财富,当然要交给最懂它的人。”
他说话时,身体不自觉地又朝她偏了几分,像个急于得到认可的大男孩。沈梦梦被他这直白的信赖弄得心头一软,终是没忍住,笑着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尘:“那就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一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蒋凡坤,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沈恪,压低声音:“恪神,我怎么觉着,咱俩在这儿有点多余呢?这空气里甜的,齁得慌。”
沈梦梦听到调侃,耳根微热,适时地将目光转向沈恪,语气自然地接过话头,带着由衷的欣赏:“要说声线多变和台词功底,听澜才是真正的行家。他的声线跨度非常广,是可塑性极强的天赋型选手,你们要是感兴趣,都可以向他请教。”
“听澜?”蒋凡坤好奇地挑眉,看向沈恪。
沈恪神色如常,简单解释:“我的艺名。”
“沈听澜?”蒋凡坤咂摸了一下,立刻戏精附体,凑近沈恪,搓着手,做出一副粉丝见偶像的夸张模样,“呦!这名儿起得真不赖!沈老师,沈大神!以后红了可别忘了兄弟,先给我签个名呗?就签我白大褂上!”
沈梦梦也被这气氛感染,笑着说:“正好,为了工作室宣传,我打算过段时间办个小型的粉丝见面会,签售我的书和广播剧光盘。其中一个重要环节,就是请我们的主役cV们签名。蒋医生,到时候欢迎你携亲朋好友来捧场啊!”
“一定一定!必须的!”蒋凡坤满口答应。
沈恪心里还惦记着猪八戒手办可能“另有玄机”的事,他对着众人微微颔首:“你们先忙,我上楼有点事。” 说完,便转身走向楼梯。
蒋凡坤见状,也立刻跟了上去,嘴里还不忘继续刚才的调侃。他太了解沈恪了,这人几乎全身都是优点,但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字写得实在有碍观瞻。认真写时,是歪歪扭扭的小学生字体;一旦写快了,那笔走龙蛇的架势,堪比加密的摩斯电码,根本分辨不出是哪国文字。当年上学时,这可是沈恪挨老师批评最多的唯一原因。
“恪神!等等我!”蒋凡坤几步追上,胳膊搭在沈恪肩上,笑嘻嘻地继续叨叨,“说真的,等你签名会那天,得多给我签几个!我不要一种风格,你得给我来个系列——行书、隶书、草书、狂草……最好再来个医生专属处方体!让我也感受一下被‘沈听澜’大神墨宝包围的幸福!”
沈恪任由他搭着,脚步不停,闻言侧过头,眼睛里闪过温和的、纵容的笑意,他用一种商量正事般的认真口吻回应:
“行啊。不过,签完以后,可能需要你本人亲自在旁边担任‘翻译官’,负责解读我的‘墨宝’。毕竟,能看懂我草书的人,可能比能听懂你唱摇滚的人还少。”
他语气轻松,与蒋凡坤的说笑无缝衔接,仿佛完全沉浸在兄弟斗嘴的乐趣中。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揣着的事一颗微微发沉的心。那句关于“墨宝”的玩笑话几乎是惯性脱口而出,他大部分的思绪,早已缠绕在和雅妍医院展示柜中略有不同的猪八戒手办。那个看似不起眼的发现,像一粒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的涟漪远比他表现得要深沉很多。
蒋凡坤被噎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用力拍了拍沈恪的肩膀。兄弟二人说笑着上了二楼,将一楼的热闹与忙碌暂时隔绝。
沈恪走进自己卧室,反手就想关上与蒋凡坤卧室之间的连通门。蒋凡坤眼疾脚快,一只脚立刻卡在门缝里,不满地抗议:“嘿!恪神,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又想自己闷头搞研究?不行,这事儿我必须参与,多个人多份力!”
沈恪看着他一脸“你不让我进我就不走”的无赖样,无奈地叹了口气,侧身让开:“进来吧,别嚷嚷。”
蒋凡坤得逞地溜进来,自觉地拖过书桌旁的椅子坐下。沈恪拧亮台灯,暖黄的光线笼罩下来。他拿出那个憨态可掬的猪八戒手办,放在光下仔细端详。
“到底哪儿不一样了?”蒋凡坤凑近了看,眉头拧成了疙瘩,“我看着跟我那个猴哥没啥区别啊,都是塑料疙瘩。”
沈恪没说话,修长的手指反复摩挲着猪八戒那半透明的、略显柔软的腹部。“手感不对,”他声音低沉,“这里的透明度有细微差异,而且,柔软区域和周围硬质部分的边界,有一条几乎看不见的、极其细微的接缝,像是被高手打开过,又重新粘合得天衣无缝。”
蒋凡坤眯着眼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要么是后来粘合的人手艺登峰造极,要么就是恪神你的手感已经敏锐到非人哉了。我反正看不出来。”
沈恪不再解释,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深色木制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整齐摆放着各种精细的外科器械——显微组织镊、精细解剖剪、蚊式止血钳、探针,还有无菌棉签。这是他平时练习血管吻合、神经缝合等超高精度手术技巧的私藏。
他戴上放在一旁的薄款检查手套,神色变得专注而谨慎。他先用棉签蘸取少量清水,湿润了那条几乎不存在的缝隙边缘,让可能的粘合剂稍微软化。然后,他拿起那柄极其尖细的显微组织镊,像进行一台真正的显微外科手术一样,屏住呼吸,尖端精准地探入缝隙,借助探针的辅助,以毫米为单位,极其轻柔地、稳定地剥离。
蒋凡坤在一旁看得大气不敢出。
几分钟后,猪八戒那柔软的肚皮被完整地、无损地掀开了。里面果然另有玄机——一个被卷成小卷的、几乎完全透明的迷你自封袋静静躺在里面,袋子里面,赫然是一张指甲盖大小的 tF存储卡。
沈恪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那个透明小袋夹出,放在台灯下的白纸上。他再用镊子尖端灵巧地打开袋口,将那张黑色的存储卡夹了出来,在灯光下仔细观察。卡身没有任何标记。
做完这一切,沈恪并没有急于去探究存储卡的内容。他首先拿起那块被小心取下的猪八戒“肚皮”,用棉签仔细清理掉残留的少许水迹和可能的胶痕,然后取来一管常用的、无痕的手办修复专用胶水,挤出极其微小的一滴,用探针均匀涂抹在接缝处。他屏住呼吸,凭借着手部稳定的掌控力,将“肚皮”精准地按回原处,用力按压片刻,确保其完美复原,几乎看不出任何被开启过的痕迹。整个动作专注而虔诚,仿佛在完成一项重要的修复手术。
当他最后将手办放回原位时,指尖在八戒那憨态可掬的脸上轻轻停留了一瞬。这是晚星送的礼物,无论里面藏着什么,他都要保护好它原本的样子。
“我靠……”蒋凡坤低呼一声,凑得更近,“存储卡!你确定是林晚星那丫头放进去的?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能做这么精细的活儿?”
他的目光在存储卡和沈恪之间快速游移,一个念头在脑中成型——这东西太蹊跷,而沈恪对林晚星的事显然不够冷静。
“这心思缜密的劲儿,倒是有你几分风范了。恪神,你以后好好教教她,没准真能培养出个优秀的外科苗子。”
他嘴里啧啧称奇,仿佛完全被这发现吸引。然而,就在沈恪全神贯注于观察存储卡时,蒋凡坤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一把将存储卡从沈恪指间拿了过去!
“老蒋!”沈恪一愣,完全没预料到这个举动,“你干什么?”
蒋凡坤动作不停,另一只手飞快地拉开自己的外裤拉链,将存储卡利落地塞进了内裤上一个带有隐蔽拉链的小口袋里,然后迅速拉好外裤拉链,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他得意地拍拍小腹:“没见过吧?防小偷、防扒手,终极神器——防盗内裤!”
“我不是问你这个!”沈恪被他这波操作弄得哭笑不得,眉头紧锁,“我是问你,为什么抢走它?”
蒋凡坤脸上的嬉笑收敛了些,他看着沈恪,眼神里带着少见的认真和一丝不容置疑的保护欲: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玩意儿里面,大概率没装什么让人愉快的东西。”他顿了顿,语气坚决,“所以,我得先替你过目。如果内容可控,再给你看。”
“为什么?”沈恪不解,更多的是无奈。
“为什么?”蒋凡坤指了指他,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就从你今天在手术室那‘晕血’的表现,我就能给你在‘面对咱妹妹相关事宜的心理素质’这一项上,打负分!”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而且你想过没有,晚星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藏东西?她是在防着谁?这东西背后可能牵扯的,恐怕比你我想象的都要复杂。”
“我可不想到时看着什么糟心内容,你再给我表演一次当场晕厥。我这小心脏,受不了这刺激。”
沈恪被他这番歪理说得一时语塞,只能坚持:“我不跟你开玩笑,把东西拿出来。”
蒋凡坤后退半步,双手护住小腹,一副“誓死扞卫”的模样,脸上又挂起了那种欠揍的笑容:“不拿!嘿嘿……有本事,你自己动手来拿啊?”
“耍流氓耍到我头上来了是吧?”沈恪被他气得没脾气。
“这怎么能叫耍流氓呢?”蒋凡坤理直气壮,“这叫风险管控!是你自己先露了怯,心理素质不过关,可不能怪我采取非常手段。”
沈恪知道跟他硬来没用,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带着郑重:
“好,你先保管。但是,晚晚选择把东西放在我这里,是基于信任。在弄清楚里面是什么之前,先别让她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
“明白!”蒋凡坤见目的达到,立刻收敛了玩笑,认真点头,“秘密潜入行动,代号‘八戒的肚皮’,保证完成任务!”
他下意识摸了摸藏着存储卡的位置,那里仿佛不是一张小小的卡片,而是一把可能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凝重——这个看似普通的秋夜,或许将成为一切改变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