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吴县飘着细雪,胥江码头却挤满了人,百姓们穿着新缝的棉衣,手里捧着热粥和麦饼,踮着脚往江面眺望——楚地联军凯旋的战船,正披着晨光缓缓驶来,帆上的楚字旗在风里舒展,像一片温暖的云。 “来了!是霸王的船!”人群里突然爆发出欢呼。阿禾站在船头,穿着新赐的甲胄,手里握着周泰的旧刀,肩上落着细雪,却难掩眼里的光——他终于带着胜利回来,能给郑母、给牺牲的弟兄们一个交代了。 战船刚靠岸,郑母就拄着拐杖迎上来,手里捧着一个布包,里面是刚烤好的麦糕,还带着余温:“阿禾,瘦了,快吃块麦糕补补。”她摸着阿禾甲胄上的纹路,眼泪掉在雪地里,却笑着说,“像你郑大哥当年的样子,是个能护百姓的汉子了。” 赵磊牵着虞姬的手走下船,百姓们立刻围上来,有的递热茶,有的塞鸡蛋,连学堂里的孩子都举着画着楚旗的木牌,奶声奶气地喊“霸王威武”。刘老栓挤到前面,手里捧着一碗温热的麦酒:“霸王,俺们吴县的新酒,您尝尝,这是太平的酒!” 赵磊接过酒碗,却没有喝,而是转身走向码头旁的新碑——那里立着一块巨大的青石碑,上面刻着所有为楚地牺牲的名字:郑五、王二、老张、周泰……还有无数不知名的士兵和百姓。他将酒碗轻轻放在碑前,声音低沉而坚定:“弟兄们,咱们赢了,天下太平了。这碗酒,敬你们,敬你们用命护下的楚地,护下的百姓。” 百姓们也纷纷效仿,有的放下麦饼,有的献上野花,有的甚至对着石碑鞠躬,雪地里的石碑前,很快堆起了一片温暖的祭品。阿禾蹲在郑五的名字前,从怀里掏出一小袋新收的麦粒——这是他在彭城战后补种的麦田收的,颗粒饱满,泛着金黄的光。“郑大哥,俺把新麦带来了,您看,咱们的麦田长得很好,百姓们都有饭吃了。” 虞姬走到碑前,手里拿着一束干菊,是她在淮河岸边采的,如今还保持着盛开的模样。她将菊花放在周泰的名字旁,轻声说:“周将军,您护下的淮河,如今很安宁,百姓们在岸边种了芦苇,春天会开得很好。” 接下来的日子,吴县忙着战后重建。陆贾带着官吏们挨家挨户分田,归楚营的老兵们帮着百姓修缮房屋,英布从淮南送来新稻种,田横也派来齐地的农匠,教百姓们改良农具。刘邦穿着庶民的粗布衫,被安排在城外的田庄里,每日看着百姓们春耕、织布,看着孩子们在田垄上追逐,眼神里满是复杂——他从未想过,楚地真的能让百姓过上这样安稳的日子。 正月十五那天,吴县的市集格外热闹。小贩们摆起摊子,卖着糖人、麦饼,百姓们穿着新衣,围着篝火跳舞。赵磊和虞姬并肩走在市集上,看着眼前的热闹,心里满是安宁。阿禾带着归楚营的新兵们,在市集上巡逻,却没了往日的紧张,只是偶尔帮老人提东西,陪孩子玩闹。 “霸王,田横将军和英布将军来了,在郡府等着您。”陆贾匆匆赶来,脸上满是笑意。赵磊和虞姬回到郡府时,田横和英布正围着地图商议,见他们进来,立刻起身:“霸王,如今天下初定,咱们得定下规矩,让百姓们长久安稳。” “我已有想法。”赵磊指着地图,“楚、齐、淮南三地,仍以自治为主,但互通有无,减免赋税三年;各地设立学堂,让孩子们读书;老兵们卸甲后分田安家,由郡府供养伤残弟兄的家人。” 英布点头:“好!淮南愿率先推行,我已让人准备农具,开春就分给百姓。”田横也笑道:“齐地的秋梨今年会丰收,到时候送些去吴县,让霸王和百姓们尝尝。” 议事结束后,虞姬陪着赵磊走到田垄上。雪已经化了,新翻的泥土透着清香,老农们牵着牛,在田里耕地,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你看,”虞姬轻声说,“这就是咱们当年约定的太平。” 赵磊握紧她的手,望向远处的石碑——那里的雪已经化了,石碑前的麦糕和麦粒还在,仿佛牺牲的弟兄们还在看着这片土地。“是啊,”他轻声应道,“这是他们用命换来的太平,咱们要守住,要让天下的百姓,都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田垄上,新翻的泥土泛着光。阿禾带着新兵们在碑前操练,刀戟碰撞的声音不再带着杀气,反而像是在为太平伴奏。郑母坐在田埂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属于楚地的故事,终于迎来了圆满的篇章。那些牺牲的忠魂,化作了田垄里的泥土,滋养着新苗;那些坚守的信念,变成了百姓们脸上的笑容,温暖了岁月。天下太平,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而是田垄里的新苗,是市集上的欢歌,是每一个百姓安稳的日子。 而赵磊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他会带着牺牲弟兄们的期望,带着百姓们的信任,继续守护这片土地,让太平长久,让安宁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