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允感受着体内脱胎换骨般的变化,眼中神光内敛。此刻的他,已不再是单纯的下界“超脱者”,而是真正踏入了鸿蒙天的修炼体系,成就“鸿蒙不灭体”,铸就“鸿蒙道魂”,初步构筑“源初鸿蒙道”道基,正式迈入“真道境”第一重天。
所谓“真道境”,是鸿蒙天对踏上真正大道修行之路者的统称,共分九重天,每重天差距巨大。一重天,仅仅是初步适应此界规则,能在鸿蒙紫气中勉强生存,构筑了自身道基的雏形。而九重天圆满,则需将自身道基完全融入鸿蒙天道,成就“道君”位业,可执掌一方大道,开天辟地,造化生灵。
唐允的“源初鸿蒙道”,根基雄厚无比,融入了下界的寂灭、轮回、创世、超脱等道则,又初步吸收了此界的“地火水风”、“时空”等原始道韵,道基之坚固、潜力之深厚,远超同阶。他此刻虽是初入一重天,但真实战力,足以与普通三重天真道境修士周旋,甚至凭借“源初鸿蒙道”的玄奥,可战四重天!若是底牌尽出,动用“源初道种”的本源之力,或可短暂抗衡五重天!
“这便是鸿蒙天真正的力量层次……”唐允心中凛然。他如今这点修为,在此界不过是最底层。那“村落”中的灰袍老者,至少是“道君”级别,甚至更高!道君之上,必然还有更强的存在。
“必须先了解此界基本状况,找到类似‘地图’、‘常识’类的信息,以及更高级的修行法门。”唐允暗忖。他虽有“源初鸿蒙道”这无上法门,但那是根基,是“道”的方向,而具体的修炼资源、此界的势力分布、危险区域、修行常识等,都需要获取。
他撤去洞府外的简陋禁制,走出洞府。鸿蒙紫气依旧浓郁,但对他已不再是侵蚀,而是滋养。他尝试吸收一缕紫气,运转“源初鸿蒙道”炼化,顿时感到体内道基微微壮大,对“地火水风”道韵的感悟也加深了一丝。
“此气蕴含大道碎片,炼化一缕,堪比下界苦修百年!难怪上界修士如此强大!”唐允心中欣喜。但同时,他也感到,炼化紫气极为不易,若非有“源初鸿蒙道”这等无上法门,以他初成的不灭道躯,想要炼化一缕紫气,怕是要耗费数年苦功。
“当务之急,是提升修为,稳固道基。此地虽偏僻,但未必绝对安全,还需另寻一处更隐秘的洞府,并寻找获取信息的途径。”
他决定离开这片“水潭”,向鸿蒙紫气流动更“湍急”、道韵波动更“活跃”的方向探寻。那里或许存在“地脉”汇聚之处,或是有生灵聚居之地。
唐允收敛气息,将修为压制在“真道境一重天”的正常水准,身形融入紫气之中,沿着感知到的方向,低空飞遁。速度虽远不及在下界时瞬息万里,但一日千里还是能做到。
道基一重,路遇凶险
飞遁了约莫数日(以自身感知计时),周围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鸿蒙紫气不再平静流淌,而是形成了一道道巨大的、缓慢旋转的漩涡,一些漩涡中心,隐隐有各色道则光芒闪烁,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唐允心知,那多半是某种天然形成的“道则险地”或“绝地”,蕴含恐怖的杀机,绝非他现在能够涉足。
他小心翼翼避开这些漩涡,尽量选择相对平缓的地带前行。途中,他见到了一些奇异的景象:有通体赤红、喷薄着原始“火”之道则的“火焰山”;有由纯粹“水”之道则凝聚而成的、倒悬于天的“玄冥瀑布”;有无数金属道则碎片组成的、锋锐无匹的“刀锋峡谷”……每一处,都蕴含着极其精纯且危险的道则力量,若能在此地修炼相应法则,必可事半功倍。但同样,也隐藏着巨大的凶险,那些地方往往盘踞着强大的、由道则孕育的“道灵”或“凶物”。
唐允没有贸然深入,只是远远观察,将地形默默记下。
又行进了不知多久,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平坦的、布满嶙峋怪石的“荒原”。怪石颜色各异,散发出不同的道韵,有土黄色的“后土石”、青色的“巽风石”、黑色的“玄水石”等等。这些怪石蕴含的道则力量远不如那些绝地浓郁,但也算是不错的炼器、布阵材料。
唐允正要绕行,忽然,他敏锐地感应到,在荒原深处,传来几道不弱的道韵波动,以及……金铁交击之声,还有隐约的呼喝与兽吼!
“有人在交手?”唐允心中一动,放缓速度,将气息隐匿到极致,悄然潜行靠近。
在一块巨大的、散发着“庚金”道韵的银白色巨石后,唐允探出神念(道念),谨慎地观察前方。
只见荒原之上,三名修士正在围攻一头形似巨蜥、但通体覆盖着土黄色鳞甲、头生独角的奇异怪兽。那怪兽气息凶悍,足有“真道境三重天”的修为,周身“后土”道则弥漫,防御惊人,每一爪拍出,都引得大地震颤。而围攻它的三名修士,两男一女,修为皆在“真道境二重天”左右,此刻颇为狼狈。
为首一名手持金色大戟的虬髯壮汉,戟法刚猛,蕴含一丝“庚金”道韵,正面硬撼巨蜥怪兽,但身上已有多处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袍。左侧一名手持青色羽扇的瘦高青年,扇动间“巽风”道韵化为风刃,切割怪兽鳞甲,但效果甚微。右侧一名身着水蓝色长裙、手持冰晶长剑的冷艳女子,剑法灵动,蕴含“玄冰”道韵,不断攻击怪兽关节、眼睛等薄弱处,牵制其行动,但也险象环生。
“是‘后土蜥’!皮糙肉厚,力大无穷,还能操控大地之力!刘兄,风道友,攻它腹下三寸的逆鳞!那里是它弱点!”冷艳女子娇喝道,声音清冷。
“好!风兄,掩护我!”虬髯壮汉刘兄咬牙,金色大戟爆发出刺目光芒,凝聚全力,一戟刺向巨蜥腹下!瘦高青年风道友也催动羽扇,狂风骤起,卷起漫天碎石,干扰巨蜥视线。
然而,那后土蜥智慧不低,似乎察觉到危险,怒吼一声,猛地人立而起,两只前爪狠狠拍下,带起厚重的“后土”道则,化作两只土黄色巨掌,拍向两人!同时,粗壮的尾巴如同钢鞭,扫向冷艳女子!
“不好!”三人脸色大变,眼看就要被击中!
就在此时,一道灰蒙蒙的指风,无声无息,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后土蜥腹下那片暗黄色的逆鳞之上!
嗤——!
一声轻响,仿佛利刃刺入朽木。后土蜥的动作猛然僵住,眼中凶光迅速黯淡,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漫天尘土。眉心处,一点微不可查的灰色道纹一闪而逝,那是“寂灭”道韵,瞬间湮灭了其神魂。
“谁?!”虬髯壮汉三人又惊又喜,连忙警惕地看向四周。
唐允从巨石后缓步走出,气息收敛,看起来只有“真道境一重天”的样子,拱手道:“三位道友,在下唐允,途径此地,见三位遇险,略施援手,还请勿怪。”
三人目光落在唐允身上,又看了看倒地毙命的后土蜥,眼中闪过惊疑不定之色。此人明明气息不过一重天,却能如此轻易击杀三重天的后土蜥?那灰色指风,诡异绝伦,竟能无视后土蜥的恐怖防御,直击要害?
“原来是唐道友。”虬髯壮汉率先反应过来,收起大戟,抱拳道,“在下刘莽,这两位是风无痕道友和韩雪仙子。多谢道友出手相救!若非道友,我三人今日怕是要栽在这里了。”他言语客气,但眼神深处仍带着一丝警惕。
“举手之劳,刘道友客气了。”唐允淡然道。
“唐道友实力高强,佩服。”风无痕也收起羽扇,拱手道。韩雪仙子只是微微点头,目光在唐允身上扫过,带着审视。
“这后土蜥浑身是宝,尤其是其内丹和逆鳞,价值不菲。唐道友出手击杀,此兽理当归道友所有。”刘莽指着地上的后土蜥道,语气诚恳。
唐允略一沉吟,道:“在下初来此地,对此间情形一无所知。若三位方便,可否告知一二此地风土人情、修行常识?这后土蜥,便算作酬劳,如何?”
三人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对方看来并无恶意,而且似乎真是初来乍到。用一个对他们价值不大(毕竟差点被杀)的信息,换取一位实力莫测修士的好感,甚至可能的内丹,这买卖不亏。
“道友客气了!”刘莽哈哈一笑,“此地乃‘黑岩荒原’边缘,隶属‘青玄道盟’下辖的‘流云坊市’管辖。我三人乃是坊市中‘猎荒者’,靠猎杀荒兽、采集道材为生。唐道友若不嫌弃,可随我等前往流云坊市,一来可将这后土蜥材料出售,二来也可了解此地详情。”
“流云坊市?”唐允心中一动,这正是他需要的。“如此,便有劳三位道友了。”
“好说好说!”刘莽显得很是热情,上前熟练地解剖后土蜥,取出内丹、逆鳞、以及一些有价值的鳞甲、骨骼,装入一个灰扑扑的储物袋中,递给唐允。那储物袋看似普通,却能在此地使用,显然也是特殊炼制。
唐允接过,道了声谢,随手收起。
“此地不宜久留,血腥味可能引来其他荒兽。唐道友,请随我们来。”刘莽招呼一声,三人便带着唐允,向着一个方向快速离去。
路上,通过交谈,唐允得知,这“黑岩荒原”广袤无边,乃是“青玄道盟”外围的一处险地,盛产各种低级荒兽和道材,是低阶修士历练、谋生的地方。流云坊市是荒原边缘最大的修士聚集地,由几位“真道境四、五重天”的散修高人共同建立并维持秩序,算是方圆数万里内相对安全的中立地带。
“青玄道盟”则是一个较大的修士联盟,据说盟主是一位“道君”级别的大能,麾下有诸多“真道境”高手,掌控着附近数百万里的地域。流云坊市便是向其缴纳贡赋,受其庇护。
至于更广阔的世界,刘莽三人所知有限,只知道鸿蒙天浩瀚无垠,类似“青玄道盟”的势力多如牛毛,其上还有更强大的“道宗”、“神朝”乃至传说中的“圣地”。修炼境界,从“真道境”开始,其上还有“道基境”、“道胎境”、“道婴境”、“道君境”等等,每一境又分九重天,步步艰难。
“唐道友看起来年纪不大,便已踏入真道境,想必天资不凡。不知师承何处?”风无痕看似随意地问道。
“在下乃一介散修,偶得机缘,侥幸踏入此境,并无师承。”唐允滴水不漏。
“散修能有此成就,更是不易。”韩雪仙子难得开口,声音清冷,“流云坊市虽小,却也偶有高人讲道,或可对道友有所裨益。”
“多谢仙子指点。”唐允点头。
一行人边聊边赶路,气氛还算融洽。唐允也从中获取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对鸿蒙天有了初步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