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联合打击
康参谋长、崔师长在中原战区洛城联指开罢作战会，乘坐吉普车回到乌鸡岭联合指挥部前指时还不到十九点，连一口水还都没顾上喝，于参谋长就急忙走过来汇报情况：“参谋长、师长，目前部队的动态是，空降兵第1团第1营、第2营、第3营（欠民族连）及其加强分队和团炮兵连，乘第一列车梯队，计划十七时在西岭车站卸载完毕，然后换乘地方武装部的汽车车队沿310国道北线向预定地域开进，十九时已到达张茅地区；空降兵第2团第1营、第3营和炮兵连，十七时二十分在观音堂火车站完成了卸载，正准备乘车向东凡、菜园预定地域开进……”还没说完，崔师长急忙打断他：“参谋长，现在我调整部署如下，第1团第1营、炮兵连和第2团炮兵连直接向磁钟一带开进，部队到达后，立即挖断公路，并在磁钟以东杨家窑南侧的山上和北边的无名高地上隐蔽部署，占领这里的隘口，修筑工事，设置炮阵地，部队的行动由周炳坤统一指挥，黄鹏翔副团长去该营坐镇。”于参谋长记录了要点后立即对林如森说：“把师长的命令立即发给高团长和刘团长。”
接到崔师长的命令，高团长毫不犹豫地拿起电话就打给了已经到达张茅以西宋家店、马家店之间地段正要指挥部队修筑工事的周炳坤。“周炳坤，原计划取消。现在我命令你，带领所属部队直达磁钟，部队到达后，勘察地形地物，并迅速控制磁钟至杨家窑沿线，占领这一带附近山头，迅速修筑防御工事，部署兵力兵器。黄副团长将会马上去你营坐镇。”
“是！”周营长放下电话就向部队下达了转移命令：“全体人员上车，向磁钟方向开进！”然后就和张教导员带着部队乘坐十几辆汽车，沿马家店至卢家店一线，一路穿过交口公社所在地向右转过弯，浩浩荡荡地向磁钟奔去……
夜里三点钟，天上挂满繁星，战役发起前的野战阵地上宁静得让人窒息。连续几天繁重的战前训练和忙碌的战役准备，战士们只得在各自构筑完成的阵地上和衣而卧，大家实在是太困了，有的背靠壕沟怀抱枪支睡着，有的在壕沟边刚挖出来的湿土上睡着，有的发出轻微的鼾声。附近草丛里的昆虫们唱着“啾啾啾”“嘀嘀嘀”的歌唱声此起彼伏，蟋蟀们更是“弹”出了悠扬的“琴”声，各种各样大的小的长的短的清脆的沉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就像是各种精灵正在表演轻音乐合奏曲。阵地东面几公里外的铁道上，火车时而鸣响汽笛，风驰电掣般呼啸着来回掠过。各连阵地上的明哨和暗哨在不同的位置上机警地注视着四周的一切细微的变化和动向，他们随时可能会发出预警，这大概应该是潜伏部队在战役战斗之前所维持的短暂的宁静吧。
崔师长、于参谋长、高团长和师司令部作训科的林科长、沈参谋及团司令部作训股的雷股长等几个人检查了两个团的基本阵地后，乘车来到周营长指挥的两个炮兵连和两个步兵连阵地远处，然后才悄悄地摸到周炳坤的第1营的阵地上，这是师首长在战役发起前的最后一次检查，这里也是他们检查的最后一个单位，除了两个特遣分队要空投到敌后作战，这个营的阵地是距离敌人芮城最近的。首长们从步兵第2连阵地上穿过一道道相互连接的壕沟后，才悄悄摸到这里来的。
第3排阵地上的一个明哨发现了从第2连阵地上上来的几个黑影，立即大声喊出了：“口令”的声音，同时快速打开保险推子弹上了膛。
哨兵宏响的喊声和枪机的撞击声惊醒了附近休息的一个班的战士，他们动作利索地立即抓起身旁的枪支并拉动枪机推子弹上了膛，同时瞪大眼睛在漆黑的夜里向着发出喊声的方向仔细搜寻着目标。
只听黑影中有人迅速作出反应，立即回答道：“统”。
哨兵答：“一”。
双方相互确认口令正确无误后，哨兵才允许几个黑影进入自己的阵地。
大家战士都听出是崔师长的声音，接着又睡下了。
领头的是个高个子，哨兵认出了他就是崔师长。“师长好！”
“这是三连阵地吗？周炳坤和罗保国在哪里？”
“是三连阵地，师长。营长和连长他们在西面的山腰那里，黄副团长也在那儿。我带您去吧？”说着就要带崔师长去找黄副团长、周营长和罗连长。
“不用啦，你继续放哨吧。”说完，崔师长和大家一起顺着弯弯曲曲的壕沟向西面的山腰摸了过去。
空降兵第1团步兵第1营第3连阵地位于实兵实弹战术综合对抗演练的最前沿上，该连第2排第4班则处在最前沿的最前沿，秦大山的第4班是除了空降兵第1师特遣分队和中部大军区侦察营特遣分队以外首先会发现“敌人”并与“敌人”首先交火的一个班。周营长把营指挥所直接顶在了第3连阵地最前沿，就是为了能尽早发现“敌”摩托化车队；同时，为了获得最准确的消息，周营长在西北方高出营指挥所那个最高的山头上设置了一个了望哨，一旦发现敌情，这个了望哨就会在第一时间向营指挥所发出信号的。在第3连阵地左后方的杨家窑东面的长形高地上是第1连的阵地，第1团直属炮兵连的观察所也开设在第1连阵地后方山腰上。第1连、第3连阵地大约相距四五百米，阵地之间是一片较为平坦的开阔地，从芮城火车站至张茅之间的通道就在石头沟、杨家窑、马家庄之间的这片开阔地上。全营三个步兵连正好卡在石头沟与杨家窑两山之间的隘口上，两个炮兵连在开阔地东面大约一公里处。第1连和第2连的阵地相距约五百多米；第2连阵地在马家庄东面和北面两个山头上，西面正对着开阔地上的公路。石头沟、杨家窑和马家庄三个村子几乎是等边三角形，村与村大约相距一千米；两个炮兵连的两个直瞄火炮排就部署在第1连、第2连之间的开阔地上，处在公路的右侧，正对敌人前进的方向；两个炮兵连的间瞄火炮排位于开阔地东面的马家庄东面和石头沟南面的山头上，均构筑和伪装了野战工事。周营长把两个炮兵连的高射机枪排和直瞄火炮排混编在一起，部署在三个步兵连阵地之间的开阔地里。如此兵力部署，既能发挥步兵的优势也能发挥炮兵和直瞄火器的优势，还能形成各种火力交叉的互补效应，主要是能最大程度地对“敌”摩托化步兵形成杀伤威力。周营长让郭副营长带领加强到各连的工兵专业人员在杨家窑至马家庄道路及路两旁排水沟里都埋设了地雷。周营长一来到这个阵地上，就勘察了这里的地形，还征求过黄副团长、张教导员和郭副营长的意见，最终才定下了这样的兵力部署方案。
崔师长、于参谋长听了周炳坤的汇报后，对如此部署非常满意，这正是崔师长想要的结果。于是强调道：“周炳坤，你们这个营处在全师的最前沿，是第一波将与‘敌人’交火的部队。如果‘敌人’的摩托化部队一出现，在把握最佳开火时机的情况下，你们的轻重机枪、高射机枪、直瞄火器就要对准‘敌人’狠狠地打、猛烈地打，要打得‘敌人’晕头转向不知所措无法应对。然后趁‘敌人’慌乱之时，你要指挥所有的间瞄火炮对‘敌人’的后续车队再来上一阵猛烈地炮击。同时要根据战场情况的变化，把所有的力量都压上去再来一次猛烈的反击。整个战斗过程要保持通信畅通。我已经检查过你们的阵地，看样子你们是把隘口给封锁住，充分利用了地形，堑壕也挖得好，兵力兵器部署得很得当；几个连的哨兵警惕性都很高。希望战斗一打响你们就能为全师做出表率来！”
周营长说：“师长，请您放心，我一定按您的指示打好第一仗，来它一个开门红。”
崔师长离开之前，依次与周炳坤、黄鹏翔、张志强、罗保国和李长荣的手重重地握在了一起，然后又郑重地对大家说：“就看你们的了！”
几个小时前，高团长就对磁钟一带的兵力兵器部署情况有了底。那是在确定了步兵第1营及加强分队的部署方案后，黄副团长对周营长说：“这个方案要给高团长上报一份。”
周营长说：“要送的，一定要送。”
黄副团长就派跟随他的一个参谋把全营兵力兵器的部署方案上报了高团长。
高团长看过后，兴奋地对田政委和王参谋长说：“这个周炳坤，的确领会了师长让他去磁钟的目的。”对他的作战方案评价只是简单的两句话：“地形环境把握得当，兵力兵器部署合理。”最后还补充了一句充满期待的话：“目前部队的战斗意志没有问题，关键还是要看周炳坤如何指挥战斗了。”
凌晨四时五十分，联合战役指挥部值班首长唐参谋长接到三门峡我潜伏特工发过来的电报。电报说：从种种动向分析，‘敌人’开始准备行动了。唐参谋长让机要部门回复了四个字：继续监视。随即就把这个绝密级信息上报给了战役总指挥洪司令员，洪司令员又请示了李副总长。李副总长指示唐参谋长立即向嵩林机场和嵩山机场的值班室打了个电话。接着，两个机场上的飞行员同时跑向跑道上停放的几十架武装直升机，接着，担负战斗任务的武装直升机的螺旋桨就旋转起来。而位于黄河北岸平陆机场和位于伏牛山深处嵩山机场的数十架武装直升机载着军区侦察营另一个担负佯动任务的连队，适时从北、南两个方向起飞后向芮城实施了包抄，这股力量主要是为了分散敌人的注意力；而真正执行斩首和实施爆炸破坏任务的空降兵第1团“民族连”和空降兵第2团第2营及军区侦察特遣分队乘坐的数十架从嵩林飞机场起飞的武装直升机在芮城西站和芮城站预定地域顺利地实施了伞降，与从平陆机场和嵩山机场担负佯动任务的武装直升机群同时出现在芮城北面和南面两个方向上。
早上七点，“敌”装甲和摩托化部队在芮城遭到我特遣分队的突然袭扰后，依然按照预定计划从各自驻地出发，分别沿宜村、菜园、东凡至渑池南和仰韶路通往卢家店、马家店之间的公路向渑池和张茅方向攻击前进；同时，正如崔师长所预料的那样，“敌”摩托化步兵师大约两个营的部队乘坐三十多辆汽车从芮城火车站出发后直奔赵家厚、磁钟而来。三路大军大摇大摆气焰嚣张狂妄得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同时，军区空军的六架轰炸机、六架强击机分别从洛城和嵩林两个飞机场带弹起飞后，呼啸着向西扑了过去。两个空中编队飞过渑南县城上空后，编队机长立即分别向各个战机下达了“准备投弹”和“准备战斗”的命令，十二架战机分别沿英豪至张茅和渑池南至东凡、菜园两条公路一边飞一边降低了高度……
轰炸机编队和强击机编队的轰鸣声由隐隐约约听得见到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切，周营长知道这是联指派出的空中打击力量马上就要临空，立即给前指的崔师长打去了电话：“师长，磁钟方向还未发现敌人摩托化车队的动向。”
崔师长对着话筒：“周炳坤，你不要着急。前方已经传来消息，磁钟方向大约有两个摩步营的兵力，同时出去了三十多辆汽车，汽车像‘长蛇’一样从芮城向着磁钟方向去了。你们要密切观察，不能错过战机呀！”
“是！”接着，周营长把电话直接打给了山头上的了望哨，要他们密切观察‘敌人’的动向，有情况立即报告。
不多会儿，了望哨打来电话：“营长，‘敌人’车队已经出现，二十多辆汽车正向磁钟方向驶来。”
“继续观察！密切注意‘敌人’动向。”周营长放下电话，兴奋地对黄副团长和张教导员说：“敌人来了！”又对罗连长说：“罗子，准备战斗！”然后给第1连、第2连和两个炮兵连也发出了同样“准备战斗！”的信号。
罗保国对三个排长说：“准备战斗！”接着说：“把‘敌人’放近点儿打，各排组织狙击手首先打掉‘敌人’的汽车司机和驾驶室里的指挥官，一定要把最前面和最后面车上的司机打死，让汽车全都挤在公路上不能动弹，就是想逃跑也不能让他逃掉！”
王国强排长对身旁的三个班长说：“你们赶快回到自己的指挥位置上去，立即做好战斗准备！”说完，王国强抓起一挺机枪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三个班长都回到了自己的战位上，开始部署罗连长的打法。
这时，在泉脑村山下的第1排和第3排，在杨家窑东侧阵地上的第1连的三个排，在马家庄东侧山上第2连三个排所有的战士全都拿起了自己的武器瞄准了正前方。在杨家窑到石头沟之间埋伏的105无后坐力炮、高射机枪分队都把炮弹和子弹装进了炮膛和枪膛，射手们随时准备好听从命令开火。在寺庄村至马家庄一线、在杨家窑东侧山后面的两个间瞄炮兵连也随时做好了开炮的准备。
秦大山回到自己的战位上后立即向全班下达了“准备战斗！”的命令，所有的战士全都来了精神。可算把敌人给等来了，此前所付出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秦大山、黄传伟、曹学昆抓起了冲锋枪，定准了表尺，然后在瞄准镜里开始搜索前方的目标，更准确地说是在静静地等待目标的出现。洪涛和卢展飞操起40火箭筒也定准了表尺，杜红伟和车建利为他俩装填了火箭弹，然后就拿起自己的冲锋枪趴在两个射手身旁以火力掩护和随时准备装填弹药。杨志勇把四个装满子弹的弹鼓放在身旁顺手的位置上把轻机枪架了起来，然后紧握枪把做好了射击准备。王占军、曹学昆、刘大同把随身携带的冲锋枪放在面前的壕沟上方，然后从已经打开的木箱中取出手榴弹燕拧开后盖又整齐地摆放在了壕沟上面，一旦敌情允许，就随时准备把它们投向敌群。全营所有的战位上全都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只等着周营长的一声令下。
第一波次轰炸机和强击机编队装满了航空炸弹、燃烧弹、航炮弹，如龙吟虎啸遮天蔽日地分别从渑南、白河、君王、夏家沟、宋川、东凡至菜园和英豪至张茅成两路纵队向芮城压了过来。六架轰炸机刚飞过西岭山上空，机腹下的弹舱全都打开了，在临近坦克装甲车编队上空时，航空炸弹、燃烧弹犹如下饺子一样从弹舱里掉落下来，在“敌”坦克和装甲车纵队里进行了一番地毯式轰炸。顿时，掉落下来的炸弹发出“隆隆隆隆”连续不断的巨响，在“敌”编队中相继炸开了“花”，火光瞬间升腾起来，坦克、装甲车烧成了一片火海，被炸中的坦克炮塔也飞上了天，有的履带也被炸断了，坦克燃起了火焰，坦克乘员被炸弹的爆炸声震聋了耳朵，一时间什么也听不到了，坦克机枪手的衣服也烧焦了，有的跳下坦克在地上打起滚来，有的用手在身上乱打乱跑起来；眼见六架轰炸机扔下的一颗颗要命的炸弹烧成了一片火海，坦克乘员早就吓尿了裤子，被炸的坦克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变成一堆堆废铁瘫痪在路上，还有那些没挨炸的坦克装甲车见势不妙，正准备掉转方向四散逃跑，但是一切都晚了。因为我中原军区工兵营前敌执行炸桥任务的战士已经把整个道路上的桥梁全都炸断了，“敌人”的坦克装甲车纵队已被截成了几段，想往路边逃但前面是一米多深的壕沟，一旦下去就出不来，只能停在路上继续挨炸。可谁料第二波轰炸机群又飞临上空。看着空中的这些庞然大物，坦克装甲车里的乘员只有挨炸和挨打的份儿，纷纷从里面爬了出来，慌忙中钻进坦克装甲车下面去躲避，然而炸弹碎片又把这帮狂徒炸得血肉模糊不成人样，有的当场就毙了命，有的见铁疙瘩下面也保不了命又狼狈地爬了出来，结果还是躲不过不时飞来的弹片的杀伤，或死或伤全都歪倒在坦克或装甲车旁挣扎着；有的乘员跳到路边的壕沟里算是捡回了半条命，但看到航空炸弹成串地落下来砸在坦克装甲车上，而这些连命都保不了的铁疙瘩已经完全成了一堆堆的废铁，看到刚才还好端端的人瞬间或毙了命或成重伤，弹片炸进身体甚至眼睛被炸瞎了，胳膊和腿被炸掉了，脑浆也流了出来，尸体七倒八歪都是血迹……看到这些，他们的胆早就被吓破了，只得趴在地上哆哆嗦嗦鬼哭狼嚎哭爹喊娘。几乎在同时，六架强击机编队又飞临上空，在准摩托化车队上空一个俯冲，一阵阵密集的航弹从汽车驾驶室和车顶上打了进去，被击中的驾驶员和车厢里的乘员当即就毙了命，而没有被航弹击中的人员在慌乱中跳下了车，但还是没躲过后续飞来的飞机航炮的扫射，有的乘员由于跳车仓促而折断了腿脚；有的跳下车就挤在了一起，后跳下来的压在了先跳下的身上摞成了人垛；有的直接就跳进了路旁的排水沟里摔断了胳膊和腿，抱着头趴在壕沟里疼得大喊大叫起来。汽车横七竖八混乱成一片，有的汽车被打中油箱起了火。看到这混乱的情景，车上的乘员只得弃车逃跑。就在这时，第二波临空的强击机对准乱成一团的车队又展开了一波投弹和扫射，正在逃跑的在被击中的瞬间倒在了地上，战场上出现了团长找不到营长、营长找不到连长、连长找不到排长的混乱局面，部队完全乱了套，所有的人都只顾逃命了。轰炸机、强击机编队相继分别对坦克、装甲车队和摩托化步兵车队实施了三波打击后，掉转机头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苍穹里。“敌人”的坦克装甲车和摩托化步兵一炮没放一枪没打，两路大军就失去了指挥而且死伤无数乱成一锅粥，瘫痪在十多公里的山区道路上。
战区陆军第1军和第54军第一线作战部队在阵地上看到轰炸机和强击机对“敌”坦克装甲车和摩托化车队持续了二十多分钟的轰炸和打击，打得“敌人”血肉横飞溃不成军乱成一团的场面，若非战场纪律约束，战士们几乎要站起来欢呼胜利了，然而，他们只能压抑住情感伏在原地暗喜。
与此同时，联合指挥部综合空中评估和地面观测数据得出一个大致结论：在空中打击机群的三轮打击下，“敌”坦克、装甲车和摩托化步兵毁伤只达到一半的效果，原因是有一半人员躲在坦克和装甲车里没有出来，摩托化步兵也有一半跳车逃进路两旁的山上去了。基于此，洪司令员果断地让唐参谋长向两个军的两个地面炮兵团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随着唐参谋长一声令下，我军两个152榴弹炮兵营、两个85加农炮兵营、两个107火箭炮兵营向两条道路上乱作一团的“敌人”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齐射，一颗颗炮弹撕裂了空气，不断地发出“呼呼呼——”“咝咝咝——”的声响，重重地砸落在“敌人”的阵地上，接着爆发出“隆、隆、隆、隆”震天般的巨响。顿时，道路上的坦克装甲车、汽车以及人员在密集的炮火打击下，“王八盖”被击中飞上了天，坦克装甲里的人员被震死震伤；汽车被打爆起火，燃烧着的橡胶轮子在路面上乱滚乱窜，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中一辆辆汽车逐渐散了架；火箭炮弹打在山坡上形成了一道道拦阻线，成群的逃兵被炸死炸伤倒在山坡上……
就在我军的轰炸机、强击机对“敌”坦克装甲车和摩托化步兵实施的三轮轰炸、打击和地面炮兵火力覆盖的同时，在磁钟至张茅的山间道路上，周营长指挥的五个连队也对企图攻击前进中的“敌”一个摩步营的车队展开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这场战斗仅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胜利结束了，共击毙中校副团长一人、少校营长一人及以下军官十二人、士兵一百一十七人，俘虏三百五十人，损毁车辆二十八辆，缴获各种枪支三百七十支，彻底粉碎了“敌”对张茅实施夹击的企图；而我军无一人伤亡。这场以火力打击为重头戏、以短兵相接的肉搏为辅助的战斗，重现了空降兵部队在革命战争年代凝练的英勇顽强不怕牺牲甘于奉献的战斗精神。那是在“敌”摩托化车队刚刚进至赵家厚、磁钟、杨家窑至马家庄之间公路上的时候，周营长抓住战机，当即命令郭副营长打出一发绿色信号弹，全营阻击战正式打响了。看到信号弹腾空升起，处在阵地最前沿的步兵第3连第2排排长王国强果断地下达了“射击！”命令，尔后他操起一支步枪对准“敌”车队里的一位驾驶员就是一枪，子弹不偏不斜击碎前挡风玻璃就射进了那位驾驶员的脑袋。这时，所有山头阵地上的狙击手一起向“敌”驾驶员进行了射击。接着，阵地上所有的机枪、冲锋枪对着“敌”车队就是一阵狂扫。霎时，车队里的后车撞上了前车，为数不少的汽车歪歪扭扭地栽进了路旁的沟里。只要有一辆汽车着了火发生爆炸，就会引燃相邻的汽车，整个车队完全瘫痪在山间公路上。
战斗一开始，就把“敌的”部署搞乱、把“敌人”搞懵，趁混乱对“敌人”还以颜色，打掉“敌人”进攻商都继而向南发展攻取江城的企图并达到首战告捷的目的，是周营长在部署这场战斗时要达到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