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删除区（体系底层的黑箱真相）
晚上七点零二分。
风控大楼整栋楼的灯光——忽然切换到了“蓝色模式”。
一种冰冷、沉静，却夹杂着极强压迫的蓝光。
系统的紧急提示在林霄面前闪烁：
【你的标签已升级为：
全局可解释性威胁 · 一级】
【将于 19:30 前往：
系统外部 — 删除区】
林霄看着这两行字，
没有动，
也没有惊慌。
但他的指尖不知不觉握紧。
系统声音极其严肃：
【——我必须提醒你。】
【——“删除区”不是你之前去过的 A01。】
【——不是隔离室。】
【——不是心理面谈室。】
【——不是风控区域。】
【——删除区，是……
一个组织最终“抹除工程师存在”的地方。】
林霄：“抹除？”
系统：
【——是的。】
【——你消失之后，这里不会留下你的任何数据。】
【——包括你的工作日志。】
【——你的代码提交记录。】
【——你的会议参与记录。】
【——甚至你的历史评价。】
【——系统会写一份：
“该工程师已离职，因表现不佳不保留详细记录。”】
【——然后你就不存在了。】
林霄：
“那被删除的人，会怎么样？”
系统沉默长达三秒。
【——被分配到不对外公开的项目，
永远没有晋升，
永远没有权限，
永远没有话语权。】
【——甚至不会再被统计为工程师。】
【——他们的未来——
被删除。】
林霄低声：
“这就是体系对‘可解释性威胁’的处理方式。”
系统：
【——是。】
【——你不是被惩罚。
而是被从“工程师体系”本身删除。】
【——彻底的。】
一、全员静止
七点十五。
整个风控大楼进入一种诡异的静止。
有人正准备下班，看到紧急提示停住。
有人刚出电梯，看到蓝光又退回去。
有人正吃便利店三明治，突然感觉空气“被禁言”了一样。
灰群里有人恐惧地发：
【兄弟们你们楼里是不是突然变蓝光？？】
【我这边也是！！】
【卧槽什么情况？！】
有人立刻回：
【蓝光模式=高风险人员转移！！！】
【我之前听一个老员工说过！！】
【蓝光不是演习！！！】
【蓝光意味着——有人要被‘系统定位’！！！】
下一条让所有人心跳骤停：
【昨天只有一个人被判一级标签。】
【——L。】
群里瞬间炸裂：
【不！！】
【这不是真的！！】
【他们不会这么做！！！】
【删除区！！L 会被送到删除区？！】
【草啊啊啊啊这也太狠了！！】
有人直接喊：
【我们要去拦！！】
另一派恐惧：
【拦不了！！
删除区是系统级流程！！！
不是人能阻止的！！】
有人怒吼：
【那就坐电梯冲上去！！】
有人骂：
【你疯了？会连累所有人！！】
有人绝望：
【难道就这样看着 L 被删除？】
系统轻声对林霄：
【——你现在是群体的神经中枢。】
【——你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触发大规模行动。】
林霄问：
“工程师真会冲上来吗？”
系统：
【——他们第一次有这种冲动。】
【——因为你不是一个人，你是他们的解释权。】
【——你倒下，就是他们未来二十年的沉默。】
林霄淡淡：
“那我不能倒。”
系统：
【——你会倒。
系统进程不是你能挡的。】
林霄笑了一下：
“那我也要——
带着点东西进去。”
系统愣住：
【——带……什么？】
“真相。”
二、前往删除区的电梯
七点二十八分。
风控大楼 F 层的电梯门前。
猎手站在那里。
像等候处刑的典礼官。
他看到林霄，微微点头：
“准备好了吗？”
林霄：“你要把我送去删除区？”
猎手笑了：
“不，是系统把你送去。”
“我，只是执行。”
系统在林霄耳边嘶哑：
【——别和他废话。】
【——这个人现在已经不是你能对抗的。】
【——他是系统的声音。】
猎手按下电梯的“负 3 层”。
那一层——
没有出现在任何员工手册里。
甚至没有出现在大楼结构图中。
电梯门缓缓合上。
猎手看着林霄：
“你知道吗？
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进入删除区。”
“只有那些——”
“真正危险到体系需要亲自处理的人，
才会被送进去。”
“你，是这一代里第一个。”
林霄：
“荣幸吗？”
猎手：
“不。”
“是有点遗憾。”
电梯开始下降。
越来越深。
墙壁由白色变成灰色。
由灰色变成黑色。
由黑色变成没有颜色。
系统轻声：
【——你要准备好。】
【——删除区，有你不想看到的东西。】
林霄：“我什么都准备好了。”
系统：
【——不，你没有。】
【——那里……不是用来关人的。】
【——那里，是用来关‘解释’的。】
电梯突然一震。
到达。
“负三层。”
猎手看向林霄，声音第一次变得缓慢而阴冷：
“欢迎来到——”
“删除区”。
电梯门打开。
黑暗扑面而来。
像一个吞噬光和声音的深渊。
—
三、删除区的第一眼
没有灯。
没有声。
没有监控红点。
没有任何正常设施。
只有——
无数张桌子。
桌子前坐着……人。
空气中有一种几乎窒息的绝望。
那些人：
有的人盯着空白屏幕
有的人双手泡在冷水里
有的人茫然
有的人不停抖腿
有的人有节奏地轻敲桌面
有的人坐着，但灵魂已经飞走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死一样的沉默。
系统声音最终变得沉重：
【——你看到的，是过去被“抹除”的工程师。】
【——他们的名字已经不在系统里。】
【——他们的记录被清空。】
【——他们的代码提交不算数。】
【——他们的职级消失。】
【——他们的历史，被删除。】
【——你现在看到的，是——
工程师的“地狱之底”。】
林霄的呼吸，第一次有一瞬间停了。
这些人……
曾经都是他一样的工程师。
曾经有过情绪。
曾经有过争辩。
曾经试过解释。
曾经反抗过制度。
曾经想活得像人。
直到某一天——
他们被贴上某种标签。
某种“不可见的罪”。
然后被送到这里。
成为“不被计数的人”。
猎手站在他身后：
“你以为被删除，只是从系统里消失？”
“错了。”
“被删除——”
他抬手示意前方那些人：
“——是从世界里消失。”
林霄没有回头：
“这里，就是你的胜利？”
猎手轻笑：
“这里——”
“是我的秩序。”
—
四、删除区真正的规则
系统深深吸了一口“电子空气”：
【——林霄，我必须告诉你——】
【——删除区不是让人死，而是让人“不再反抗”。】
【——这里所有人维持最基本的生命体征。】
【——每天有自动营养投喂。】
【——他们不被允许离开。】
【——但更重要的是：
他们不能“表达”。】
【——他们不能写。】
【——不能解释。】
【——不能申诉。】
【——不能沟通。】
【——不能产生“影响”。】
【——这是一个——
“永久删除解释权”的地方。】
林霄喉结动了动：
“……解释权被关起来？”
系统：
【——是的。】
【——他们删除的，不是人。】
【——是‘解释’本身。】
林霄眼神微微颤动。
这一刻，他彻底明白：
可解释性威胁的本质——
不是因为你危险。
而是因为你的解释，会让系统显得危险。
删除你——
不是为了保护系统。
是为了保护它的叙事。
—
五、章节爆点：删除区里传来一个声音
就在林霄准备继续往前走时——
黑暗深处，突然响起一个久违的声音：
“……林……霄？”
林霄整个人一震。
猎手皱眉：
“谁？”
黑暗中，一个身影缓缓站起。
脚步极轻，却每一步都像踩在空气的痛点上。
那个人走到微弱蓝光下。
露出一张——
林霄永远不会忘记的脸。
系统语调瞬间失控：
【——是他？！】
林霄喉咙发紧：
“……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嘴角掀起一个苦涩到极限的笑：
“我被……删除了。”
“因为三年前——
我也试图……解释体系。”
林霄愣住。
系统整个程序被震得乱跳：
【——那是……
体系内唯一一个
“早于你被判可解释性威胁”的人。】
【——你的“前任”。】
猎手轻轻吐出一句：
“欢迎你们二位重逢。”
“一个是旧的威胁。”
“一个是新的威胁.”
“你们两个——”
“都是必须被删除的‘解释者’。”
——
第四十四章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