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制度变更提案：
刀第一次，伸向了规则本身
一、会议室里，没有掌声
赵正的陈述结束后，会议室并没有出现预期中的讨论高峰。
没有反驳。
没有赞同。
没有拍板。
只有一种很危险的气氛——
“这话，好像也不是不对。”
这正是赵正最擅长的地方。
他从来不急着赢对手。
他只负责——
让大多数人产生犹豫。
二、第一轮发言，全是“同理”
运营副总站出来，语气非常谨慎：
“赵正刚才提到的体验问题，确实存在。”
“最近我们也收到一些业务线反馈，说流程压力比较大。”
他说的是事实。
人力总监接话：
“尤其是中层和骨干，
他们成了制度改造中，负担最重的一批人。”
“顾行那套机制，在风险治理上是成功的，
但在人力侧，确实带来了情绪成本。”
几句话下来，风向已经很清楚了。
不是否定制度。
而是——
把问题聚焦到“你这套太累人了”。
顾行静静听着，一直没有插话。
她很清楚，这是对方设好的第一层网：
先达成一个共识——
机制“有问题”，只是问题在于“重”。
三、顾行终于开口，但没有反驳
轮到她发言的时候，赵正微微抬了抬眼。
等着她接球。
顾行没有直接打。
她只是说了一句：
“我同意一点。”
会议室里不少人一怔。
她继续：
“制度现在，对一线来说，确实不轻。”
运营副总明显松了一口气。
赵正嘴角几乎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们都以为，她要开始妥协了。
但顾行下一句话，慢慢把方向拧了回来：
“但我不同意一点。”
“问题不在于制度多，
而在于——”
她抬头，看向投影屏上的《三减一保》：
“哪些人，把制度当成了额外流程。”
空气一下子冷了半度。
四、“流程慢”的真正原因
顾行没有争论，也没有反问。
她直接切屏，调出一组数据。
过去三十天的治理日志分布：
完整走制度路径的行为
使用人工判定绕行的行为
事后补录说明的比例
她指着一条曲线：
“这是全公司最慢的流程段。”
“不是透明第二层。”
“是——绕行之后，再回头补记录的那一段。”
她点得很清楚。
“当一件事本该一次完成，
却被拆成三次，
流程才会变慢。”
“而这个慢，不是制度造成的。”
她顿了一下，说出关键句：
“是人为选择绕制度造成的。”
五、会议室第一次出现不适
赵正皱了下眉。
他接话很快：
“你的意思是，
流程慢是业务自己的问题？”
顾行摇头：
“不是个人问题，是结构问题。”
“当我们告诉一线——
‘你可以先绕开，之后再补’的时候，
我们其实在鼓励他们——
走一条更费时间的路。”
她这句话很轻。
但逻辑极重。
风控副总忽然意识到不对：
如果这成立，那“简化制度”的前提，本身就是伪命题。
六、赵正第一次正面交锋
赵正没有退。
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向顾行：
“可现实是，
很多业务就是会在意‘被记录’。”
“透明第二层，
会让他们觉得所有决策都被放在放大镜下。”
“你无法否认，
这种心理压力是真实存在的。”
这一击很准。
这也是很多人心里的真实想法。
顾行没有否认。
她只是反问了一句：
“那么请问，
那一次老客路径事故，
是谁最想被‘放大镜下’看清楚事情来龙去脉？”
会议室安静了。
没有人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
七、事故不是情绪，是事实
顾行把那次事故的处理时间线，重新放了出来。
三行非常简单的事实：
问题出现：影子路径叠加
场面混乱：无行为逻辑记录
场面稳定：调用周越那条完整说明
她没有加评价。
只问了一句：
“如果那次没有那条说明，
今天我们讨论的，
还是不是‘制度太重’？”
没人回答。
因为答案太清楚了。
八、顾行第一次点破核心谬误
她看向赵正，语气始终平稳：
“你想简化的，
不是制度本身。”
“你想简化的，是——
被追责的不确定性。”
赵正脸色变了一下。
“而真正让人害怕的，
也不是透明。”
顾行继续：
“是出了事，
却说不清当时为什么这么做。”
这句话，
踩到了每一个中层真正害怕的地方。
九、立场开始分裂
人力总监率先打破沉默：
“如果按顾行的说法，
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应该……”
她停了一下，选了个词：
“前置规范，而不是事后纠偏？”
这话一出，风控副总立刻接上：
“从风险角度，这是对的。”
“人最怕的不是记录，
是‘记录来得太晚’。”
赵正第一次没有立刻接话。
他发现：
自己之前那套“体验叙事”，
开始被拆解成了“事故叙事”。
而事故，是他这一方最不想站在台面上的东西。
十、顾行真正的杀招，还没出
她没有乘胜追击。
而是突然换了一个角度：
“赵正，你的提案里，
有一个假设。”
赵正抬头：
“什么假设？”
顾行看着他：
“你默认，
制度的正确形态，
应该是‘最轻的那一种’。”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
她停顿了一下，让这句话自然落地：
“真正高效的制度，
是‘最少让人做选择的那一种’。”
十一、默认路径的概念，被第一次端上桌
她没有再讲事故。
而是讲设计。
“现在的一线，每次操作前，
都要在脑子里做一次选择。”
走流程？
还是先做了再说？
“这个选择本身，就在消耗注意力。”
“如果制度真的要简化，
那不是减少规则。”
她抬眼：
“而是——
让人根本不用思考，
就已经走在制度里。”
这一刻，
赵正意识到一件事：
顾行不是在守旧。
她是在往前推一套——
更强的规则形态。
十二、会议第一次被真正打断
运营副总看了看时间，主动叫停：
“我们今天先到这儿。”
“这不是一轮能拍板的讨论。”
“赵正的提案，我们会评估。”
他看向顾行：
“你这边，也整理一份完整方案。”
看似公平。
但顾行知道——
从这一刻起，她已经站到了制度源头的中央。
十三、会后一句话，意味深长
散会时，赵正从她身边走过。
压低声音：
“你这套，
很危险。”
顾行没有停下脚步。
只回了一句：
“我知道。”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下一轮，
就不是讨论“要不要简化”了。
而是——
谁，有资格定义制度。
十四、章节收束：
战争升级了
那天晚上，匿名账号再次出现。
没有寒暄，只有一句话：
【他们发现你不是守门人。】
【你是来写规则的。】
顾行合上电脑，靠在椅背上。
她很清楚——
人心战已经结束。
接下来，是制度真正的生死战。
而这一战，
她没有退路。
第一百零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