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出结果。”
温卿说，“不过，我提了个要求……”
她把“双向兼职”的想法说了一遍。
大家听完，都愣住了。
“温卿姐，你是说……就算选上了，你也不完全离开？”
徐晓兰惊喜地问。
“对。”温卿点头，“平时在厂里上班，周末回村。这样既能学习新技术，又能继续带大家。”
“太好了！”
孙小曼跳起来，“这样最好！两全其美！”
周建国推了推眼镜：“从管理角度讲，这种模式确实有优势。既保证了厂里的工作，又延续了村里的项目。”
只有林烨没说话。
温卿看向他，他轻轻点头，眼神里有欣慰，也有一丝复杂。
他知道，温卿这个方案，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他，为了技术小组，为了村里。
“走吧，回家。”
温卿说，“不管结果如何，咱们的技术小组都要继续干。”
接下来的三天，温卿没有闲着。
她把技术小组的工作重新梳理了一遍，制定了详细的分工计划，还开始编写培训教材。
她要把一切都安排好，无论自己去不去县里，技术小组都能正常运转。
第三天下午，公社通讯员骑着自行车来了：
“温卿同志！周书记让你马上去公社！选拔结果出来了！”
温卿的心跳加快了。
她跟通讯员来到公社，周书记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
“温卿！好消息！”
周书记满脸笑容，“你被录用了！而且是技术员岗位，不是普通工人！”
温卿心里一松，但马上问：“那我的‘双向兼职’请求……”
“杨厂长同意了！”
周书记兴奋地说。
“他说你的想法很有创意，决定作为试点！你平时在厂里上班，周末可以回村。厂里还给你配了一辆自行车，方便通勤！”
这真是最好的结果了。
“另外。”
周书记又说。
“还有周建国，也被录用了，是技术员助理。”
从公社出来，温卿脚步轻快。
她没想到，事情能解决得这么圆满。
回到村里，她把好消息告诉大家。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太好了！温卿姐选上了！”
“周建国也选上了！”
老林头听说后，专门来找温卿：
“温卿啊，这下好了！你去了县里，还能回村。咱们村的技术，不会断了！”
“不会断的。”
温卿郑重承诺，“只会越来越好。”
晚上，技术小组开了个会。
温卿宣布了新的分工：
她去县里期间，林烨负责技术设计，周建国（去县里前）负责计算，王强负责制作，徐晓兰负责记录和协调，孙小曼和赵小草协助。
“另外。”
温卿说，“我周末回来，会带县里的新技术、新思路。咱们每月开一次总结会，交流经验，解决问题。”
“好！”大家齐声应道。
会开完，温卿独自走到院子里。
月光如水，洒满大地。
正月十六，春节的喜庆气氛还未完全散去，温卿和周建国就背起行囊，踏上了前往县农机厂的路。
这次是正式报到。
公社派了辆拖拉机送他们，赵大刚亲自驾车。
“温卿，周建国，到了厂里好好干！”
赵大刚一边开车一边嘱咐，“但别忘了咱们村，周末一定回来！”
“放心吧赵队长。”温卿说，“我答应过大家的事，一定做到。”
拖拉机在土路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县城。
农机厂在城东，远远就能看见高大的厂房和烟囱。
厂门口，门卫检查了介绍信和录用通知，才放他们进去。
杨厂长已经交代过，所以门卫很客气：“温技术员，周助理，请进。”
办公楼是一栋三层小楼，虽然不高，但在当时的县城算是不错的建筑了。
温卿和周建国走进一楼的技术科办公室时，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
见到他们进来，所有人都投来打量的目光。
技术科有十几个人，年龄参差不齐。
有头发花白的老技师，有中年技术员，也有几个年轻学徒。
温卿一眼扫过，心里有了数——这里的技术力量不弱，但可能缺乏创新思维。
一个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站起来：“是温卿同志和周建国同志吧？我是技术科科长，姓陈。”
“陈科长好。”温卿和周建国同时说。
陈科长打量了他们几眼，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坐吧。杨厂长交代过了，给你们安排了工作。温卿同志，你负责新农具的设计和改进；周建国同志，你主要负责各项技术数据的计算和难题攻关。”
这个安排很合理。
“另外，”陈科长指了指办公室角落的一张桌子。
“那是你们的办公位。宿舍在厂区后面，已经安排好了，等会儿有人带你们去。”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杨厂长带着林烨走了进来。
杨厂长开口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林烨，是我们特别聘请的特约技术顾问。”
温卿看见林烨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杨厂长简单说了几句，鼓励了他们几个，就离开了。
温卿，周建国两人凑到林烨面前，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林烨也压低了声音回答：
“杨厂长很欣赏他的技术，决定聘他为‘特约技术顾问’，不占编制，按项目付酬。这样他既能发挥专长，又不涉及政审问题。”
温卿眼睛一亮：“这个安排太好了！”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技师急匆匆走进来：“陈科长！不好了！那台老车床又出问题了！”
陈科长脸色一变：“王师傅，慢慢说，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开机，主轴转动不正常，有异响。”
王师傅擦着额头的汗。
“我和老李检查了半天，没找出问题。现在那台床子停了，好几个急件加工不出来！”
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温卿从大家的反应判断，这台车床应该很重要。
“走，去看看！”陈科长起身，其他人也跟着站起来。
温卿和林烨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车间很大，机器轰鸣。
最里面的一台老式车床前围了几个人，都是老师傅，个个眉头紧锁。
“让开，陈科长来了！”有人喊。
人群分开，温卿看到了那台车床——很旧，但保养得不错。
此刻，车床的主轴箱盖被打开，里面的齿轮和轴承裸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