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小组出了办公室直奔财务科,刘二宝瞥了一眼曹垚,对走在旁边的张亮说:
“张哥,咱这次得做足准备,那张自行车票我还等着换俩钱呢!”
张亮与他对视一眼,脸上满是志在必得,胸有成竹的说:“放心吧,跟人打交道我还是手拿把掐的。”
刘二宝又带着些得意的问:“曹垚,你咋想的?为啥要去锦西那个小地方?”
他的言外之言很明显,意思是你小子怎么不跟老子混了。
正担心不能获得车票的曹垚闻言,支支吾吾把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我坐火车来的时候路过锦西,觉得挺亲切,就想过去看看。”
刘二宝了然于心,对于没见过市面的人,出公社到县城走一圈都叫长见识了。
几人到了财务科,跟出纳员刘萍说明来意后一路绿灯通行,领钱签字按手印快速通过。
拿了钱和粮票,李宝根见刘二宝和张亮背着人,小声的站在一边嘀嘀咕咕,他打个招呼就和曹垚先去了保卫科。
路上,曹垚一脸纠结,犹豫了半天才问:“宝根,锦西你去过吗?那地方咋样?”
李宝根看了一眼忐忑不安的人,安慰了两句,“我没去过,不过听说那边的港口,也有大型渔船出海打鱼,应该不会太差。”
曹垚听完稍松了一口气,事已至此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闷头上了。
两人到保卫科找到库管,让帮忙检查了下配枪,又一人领了二十颗子弹。
宝根把东西放进挎包里,跟张卫国知会了一声要出差的事,二人就出了厂门口。
李宝根对海边门清,那里不光耕地少,庄稼因为土质的原因长势也稀松。
他对曹垚建议道:“曹哥,海边的村民比这边更缺粮食,管他啥粮食咱带上两三斤,用来打通关系比啥都好使。”
曹垚愣了一瞬便恍然大悟,咬牙点了点头,为了车票下点血本也值得,再说还有出差粮票补贴呢,咋地,这个月也能熬过来,行不行就看这一哆嗦了。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回宿舍取口粮。”
李宝根拦住了要跑的人,“哎,你回来去食堂取10个麻袋带上,我先去火车站买票,你直接去那找我吧!”
“成,那我先走了。”
李宝根看着跑远的人,这个曹垚可比曹磊顾家,一个月24斤的供应粮,每个月往家邮5斤。
他开工资第一个月就留了5块钱,好几个月除了邮费愣是一分没花,哥俩真是两个极端。
到公车站点坐着电车到了火车站,李宝根站在后面排好队,轮到他时一问才知道,只有一个次?列车,从鞍山发往锦州,需中转一下才能到锦西 ?。
买好了车票,见还有两小时才发车,就径直奔国营饭店走去,现在不是午饭点,李宝根买了10个杂合面馒头和咸菜疙瘩,留着路上吃。
他拎着东西挑了个人少的地方,把手放进挎包里从空间偷渡出来4斤玉米面。
这才在候车室找了个地方等着曹垚。
李宝根望着缓缓驶进站台的火车,拉着曹垚就跟着跑起来,“快跟上,咱从窗户爬进去。”
这次可不能等别人先上车了,安山是个大站,这次去的地方要几小时,他可不想委屈自己。
火车慢慢停稳,宝根早就瞅准了开着一条小缝的窗口,拨开挡路的人一把将窗户推上去。
弯腰探进身子,双手一撑桌子利索的一跃,坐着的几个乘客纷纷缩紧了下巴战术性后仰,生怕踹着自己。
他跳进车厢,对手忙脚乱的曹垚喊道:“把麻袋给我!”
曹垚把麻袋扔进去,也手脚并用的往里爬。
李宝根拎着麻袋找到两个空座,一屁股坐了上去,对着刚爬进来的曹垚招招手,“这里!”
曹垚麻溜的坐过来,歪着头看还在往车上挤的人群,心里暗暗庆幸,这个开局很顺利,跟着李宝根混好像也不差。
火车哐当哐当的行驶,现在天气凉,车厢里没那么多怪味。
李宝根把买的馒头拿出来两个,曹垚见他递过来忙摆手拒绝“你吃吧,我还不饿。”
宝根强塞到他手里,“咱们到那得两三点,现在赶紧垫垫肚子,下车咱就直接过去了。”
闻言,曹垚只能不好意思的接过来,小声的道了一句谢。
两人坐了三个点才咣呲到锦州,宝根也没出站台,等开往锦西的火车来了,挤上车补了两张票,将近四点才到了马仗房火车站。
一下火车就感觉风比较大,找人打听了一下,二人坐上一辆公交,20多分钟到达了葫芦岛区港口。
这是一个向海里延伸的半岛,三面临海,一面连接陆地,好似一个大葫芦,大伙儿给起了个名字叫葫芦岛,这里靠近渤海,所以盛产海鲜。
三月份的海风,呼啦啦的吹得人只能微眯起眼睛,一张嘴冰冷的海风就灌进了肚里。
李宝根背过身边走边说:“曹哥,我估计这么大的风,渔船不能出海,咱先过去打探一下情况。”
曹垚也学着他的样子背过身说:“成,听你的!”
两人来到码头,见大小船只都停在这里,曹垚伸着脖子扫了一圈也没见个人影。
李宝根拽了他一下,拎着麻袋敲响了一个小房子的门,这里一般都是港口值班或打更人住的地方。
“当当当——”
“来了来了,谁呀?”
里面传来趿拉着鞋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一个留着胡子的五十多岁大爷,撩着帘子狐疑的盯着眼前的俩小子。
“你们是什么人,到这来有啥事?”
李宝根忙换上一副笑脸,从兜里掏出两人的介绍信,熟络的跟他搭话,“大爷,我们是安山钢铁厂的采购员,过来是想看看这有没有什么物资可以采购。”
大爷拿着两张介绍信,像模像样的用手挡着风,挨个看了一遍。
宝根和曹垚隐晦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调整好面部表情,控制住抽动的眼角,努力忽略掉大爷拿倒的纸张。
(上午看了中国抗日战争胜利80周年阅兵仪式,当空军护旗队飞过的时候,不禁热泪盈眶,感谢先辈的付出,愿我们的祖国更加繁荣昌盛,人民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