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初,采购科大办公室,四人小组围桌而坐,闲得没事隔了嗓子,开始逗闷子。
刚从东北回来的李宝根进入角色,双臂抱着胸,一脸狠厉的问曹垚:“我忍辱负重十余载,今朝大仇得报。
而你,是我仇人孩子,这时我拿出一把刀和一块糖,选对则放你走,你会选哪个?
曹垚果断的说:“我选刀。”
李宝根一副果然如此的睿智表情,“选刀,说明你对我有杀心,此子断不可留。”
曹垚一愣,“那我选糖!”
李宝根哼哼冷笑两声,“那说明你很有城府,此子断不可留!”
曹垚磨了磨牙,一摊手光棍的说:“那我两个都不选。”
张亮和刘二宝坐在旁边频频点头,一副“这回没你话说了吧”的看好戏表情。
李宝根眯着眼睛,一挥手刀狠辣的说:“那说明你有反骨,此子断不可留。”
曹垚气得一拍大腿,指着他大叫:“卧槽!你小子两头堵是吧!”
张亮满脸求知欲的探身问:“那如果他都选了呢?”
“证明他非常贪心,此子断不留!”
“呃——”张亮打破砂锅问到底,追问道:“如果他选了你……”
李宝根轻松一笑,“那表明他对我怀恨在心,此子……”
刘二宝抢答道:“断不可留!!”
曹垚被他无耻的嘴脸,气得一个倒仰,“那我不活了,拿刀自杀!”
李宝根大感意外的紧锁眉头,“嘶——,那证明他有把握转世重生,必需将此子焚而吹之!”
“哎我去~你活阎王啊!就必须死呗!”刘二宝彻底服了。
李宝根呵呵一笑,贱兮兮的说:“二宝哥,我主打一个师出有名,不斩草除根,留着他长大回来杀我全家吗?我就是前车之鉴啊!”
张亮认可的点点头,“言之有理!”
曹垚虽然也赞成,但还是气馕地瞅着他。
见他不愤的眼神,李宝根抬胳膊直接锁喉,“哎呀老曹,就玩个小游戏,你咋还当真了呢!”
坐在椅子上的曹垚,被带的一栽愣,呲牙咧嘴的赶紧去拍他胳膊:“松手松手,没气了……”
“还给我摆那死出不?”
“不摆了,快放手。”
大伙儿正又说又闹,乱乱哄哄。
门口,王爱军一瘸一拐、鼻青脸肿的走了进来。
屋里转瞬间鸦雀无声,众人眼中蹿起的八卦火苗,几欲夺眶而出。
三小组的几人,呼啦一下子围了上去,搀胳膊、抻椅子,异常热情把王爱军往椅子上一摁。
四人组也好信儿的凑了上去,准备听听他又出了什么洋相。
刘昌茂一脸雀跃的说:“爱军,快,讲出你的故事!”
王爱军望了一圈围着的损人,知道今天这关是逃不掉了,他无奈的说:
“昨天她说我弄得菜油少,是要虐待她,我就争辩了两句,没想到,她又大发雌威,本来我俩五五开,谁知我躲……
呃,一拳打得重了些,给她眼眶打青了,她气得直接收拾包袱回了娘家。”
刘昌茂一拍他的肩膀,大加称赞的鼓励道:“行啊军儿,你出息了,现在能五五开不是单方面挨揍了。”
张亮靠在桌边察觉到了不对,歪着头质疑的问:“爱军,不对吧,你五五开咋还比光挨揍时伤的重。”
众人看着捂眼嚎青的人,也发现了问题所在,纷纷附和着说:“诶对呀,以前也就被挠个满脸花,这次咋腿都瘸了。”
一脸五彩缤纷的王爱军,不由悲从中来,抱住了可怜无助的自己。
邢大彪心急的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咋还尿叽的,赶紧说。”
刘二宝挤到八卦第一现,附和着说:“就是就是,你再磨叽一会儿该开会了!”
看着刨根问底的众人,王爱军悲戚地捂住松动的大牙,不顾家丑外扬的说道:
“我就不小心动那一下手,都没用第二天,大舅子、俩小舅子、老丈人两口子,晚上就给我捆树上了,揍了我半宿啊,眼看着他们要上班才放过我。”
众人回想当初他沾沾自喜,炫耀每天都能吃上肉的穷嘚瑟样儿,不少人都憋不住乐,没有对他的同情,只有你若安好,那还得了的幸灾乐祸。
王爱军哭丧着脸:“他们说今晚上还来,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你们快给我支个招吧!”
刘昌茂打趣道:“军儿,你得这么寻思,弟媳妇打你证明她疼你,她咋不打别人呢?你寻思,你细寻思!”
李宝根赶紧捂住要笑出声的嘴,这王爱军也是命里该此一劫,他娶了个屠夫世家的闺女。
一家子有一个算一个,都在屠宰场上班,个个膀大腰圆、孔武有力,说来也凑巧,那姑娘还给许松介绍过,不过小舅子没同意。
张亮想了下,给了个合理的建议,“实在不行,你就找厂工会出面调解一下吧?你这走道都不利索,会影响生产工作的!”
王爱军犹豫不决,扭扭捏捏的说:“那全厂子人,不就都知道了吗?”
“你这个傻小子,现在厂里人也几乎都知道了,你隔三差五就满脸花,大伙儿又不瞎。”
回想到厂里工人,经常拿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王爱军羞愤的掩面悲呼:“哎呀我滴妈呀,我以后还咋见人呐…”
刘昌茂拍拍他肩膀,略带同情心的说:“差不多得了啊,以后学着机灵点,看事不对赶紧跪下服软,总比挨揍强。
这大冬天的去哪?总不能跟我姨夫似的上火车站睡一宿啊!日子不都是这么过的,你出去打听打听,谁家老爷们不挨骂!”
邢大彪瞪着眼睛,横着脖子嚷嚷道:“老刘你可别瞎说,爷们儿在家的地位可是杠杠滴,我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天天端水给我洗脚……”
刘昌茂见他这五马长枪的熊样,忍不住怼他,“哎呀你可别吹牛皮了,都在一栋楼里住着,谁不知道谁呀,你也就趁媳妇没在跟前,痛快痛快嘴!”
邢大彪被揭了老底,没好气的推了他一下,“你说话咋这么欠不儿登呢?嘴比抹了开塞露还松快,你快别吭气了!”
“哈哈哈……”一群爷们儿不约而同的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