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心里直打鼓,正瞻前顾后,丧丧的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往前走,猛然听见平地一声吼。
他惊喜的抬头,欣喜若狂地紧跑几步,一把抱住老舅的腰,满脸孺慕的问:“舅,你啥时候来的。”
李宝根瞅他这花花绿绿的小脸,不由心里一软,使劲儿揉了一把他脑袋,没好气的说:“老子都等你半天了,赶紧的,上门口堵人去。”
石头笑得一脸灿烂,“哎,他俩化成灰我都认识,大个的叫田小雨、小的叫田小雷。
还有欺负我姐那个田绒绒,又胖又丑像条毛毛虫,她嫉妒我姐学习好跳级……”
“你姐还没放学吗?”
“她初一,比我晚半节课。”
“铃铃铃——”
石头满脸兴奋,指着一排平房中的一间说:“我姐下学了,她就在一班。”
李宝根双手抱胸,屁股靠坐在后车座,眯着眼睛往那个教室门口看。
老师和学生们相继而出,待人差不多都出来,香草脸色苍白,踉跄着被人从屋里推了出来。
正在伸着脖子瞧的石头见了,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气得哇哇大叫:“毛毛虫又是你,姐,你别怕,咱老舅来了!”
李宝根扫了眼香草后面的三个女生,起身跟了上去。
小苦瓜一样的香草,听见喊声回过头,看到先后跑过来的俩人,她脸上挂着劫后余生的笑容,拔腿就往那边跑,“弟,老舅!”
“小烧货,你给我站住!”
一个长得像瘪了沟,鬼迷日眼的女学生,叫骂着追了上来。
其余俩女学生对视一眼,没跟着上前,反而默默的退回到教室里。
“老舅!”
李宝根停下脚步点点头,香草径直躲到了他身后。
他目光看向紧随其后追来的田绒绒,他娘的也太丑了吧,龇个大黄牙抹个大红嘴唇子,从远处看,活像一盘移动的西红市炒鸡蛋。
田绒绒张嘴就骂:“香草你个小烧蹄子,跟你那破鞋娘一个狗逼德行,现在就等不及找男人了?这是第几个?说!”
李宝根望着冲过来的血盆大口,一张一合间骂得那叫一个鸟语花香。
他不由想起以前看小说,那些配角就跟降智一样,又蠢又坏,今天算是开了眼,他个大男人都站在这了,还敢口出狂言!
他上前两步,抬手一个大逼兜扇过去,没想到竟然被她用脸狠狠接住了。
并精神饱满的表演了一个原地360度,旋转,跳跃,啪叽——!
倒在地上的田绒绒,满脸不可置信,她捂住自己快速肿胀起来的脸颊,吐字不清地骂道:“泥个没卵的憋犊子,你鸡然干打糯……”
李宝根嘴角微勾,笑意未达眼底,抬起手扬了扬威胁道:“你在满嘴喷粪,我不介意带你去厕所漱漱嘴!”
田绒绒目露凶光,一骨碌爬起来,指着他放狠话,“泥给糯等着!”
李宝根伸手指了指院墙外,“赶紧去找你俩哥,我在旁边的胡同等着!”
望着田绒绒一溜烟地往校外跑,香草有些担忧的说:“老舅,田绒绒她娘是工会的,上次把老师都骂哭了,她要是到家里找茬儿咋办呀?”
李宝根满不在乎的说:“什么事都要讲理,重要的不在理上,而在讲上,再说你有理你怕啥?”
一间办公室里的窗户旁,偷偷摸摸探出3个脑袋,鬼鬼祟祟的往外瞧。
“小王老师,看着解气不?”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老师,咬牙切齿的说:“真该,这个田绒绒蛮横无理,总欺负比她漂亮、比她学习好的女同学。
家长过来找,我批评了她几句,她娘那嘴就跟下水道似的,骂的叫一个脏,就那样的竟然还是工会的,要不是怕被下放,我高低和她拼了。”
“唉,现在学生不好教,咱先保全自己别惹事。”
另一个老师小声说:“诶听说了吗?赵老师下去后天天挑大粪,这么冷的天,让他拿个铁棍窜粪缸,全村四五十户人家呀,没歇着的时候……”
屋里几人唉声叹气,老师怕学生举报,倒反天罡啊!
李宝根带着俩孩子,在胡同等了不到半个点,一道不可一世地声音,五马长枪的响起。
“哪个熊逼玩愣,敢欺负我老妹儿,麻溜地给老子滚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酱块脑袋猪懒子嘴,挺大的屁股壕出去多远的小青年,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闪亮登场。
看着他走得支离破碎的几步路和嚣张跋扈的气焰,李宝根还以为是哪个公子二代呢?
石头马上狗腿的上前指认,“舅,他就是毛毛虫的大哥。”
李宝根点了点头,往前走去,看着肥粗短胖的眯眯眼,嫌恶的说:“就你叫小雨啊?”
田小雨歪头拿鼻孔看着他,一只手冲着他比比划划叫道:“叫老子雨哥,你踏马谁……”
李宝根懒得听他逼逼赖赖,直接零帧起手,攥住他的手腕往后一背。
“嗷嗷嗷嗷……”
不顾他踩狗尾巴似的嚎叫,身体绕到他身后,李宝根还没等踹他膝窝,狗日的先像滩烂泥一样,排排到地上了。
玛德,就这……
“老舅,毛毛虫跑了。”石头抬脚就要追。
李宝根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胡同口,“石头不用追,等着她去叫家长!”
香草担心连累舅舅,上前心急的说:“舅,要不算了吧!”
“你个小瘪三找死,我爹可是工会主席……”
李宝根拧着他的胳膊用力一掰,对香草说:“看见了没,你想算了,他都不会放过你。
踏马的!工会主席姓高,你爹田大嘴一个副的,给我装什么大以巴狼呢?”
“哎呦卧槽,我娘是……”
李宝根照着他胖出褶的后脖梗,抬手一个大逼兜,“就这还不服,跟我叫号呢?”
接着他化身骨科医生,对田公子不太协调的人体骨骼关节,“嘎巴嘎巴”做了一次免费拆卸大保养。
“哎呦……卧槽服了,我操啊……”
胡同里,鬼哭狼嚎不绝于耳,田小雨身上的前后开关,没有抵抗住压力喷泄而出,一时间臊臭熏天。
半个小时后,没力气嚎丧的田小雨,只剩苟延残喘地哼哼声。
天已见暗,一对夫妻骑着自行车,猛的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