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北荒彻底浸在秋阳里,草原铺着金红相间的草甸,风一吹便翻起层层浪,连空气里都飘着成熟的甜香。最让人欢喜的是长河两岸的桃林 —— 去年春天种下的桃树苗已长得与人齐高,枝桠上挂满了粉白相间的桃子,沉甸甸地坠着,风过时便晃出细碎的果香,引得蜜蜂嗡嗡绕着枝头转。
白真一大早便带着毕方来了北荒,他穿着件浅褐色的锦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匀称的手腕,正站在桃树下,小心翼翼地将桃子摘下来放进竹篮。指尖触到桃子细腻的绒毛,他忍不住笑了 —— 这是他亲手种下的桃树,如今第一次结果,比自己酿出第一坛桃花酿时还要开心。
“慢些摘,别把枝桠扯断了。” 折颜提着个更大的竹篮走过来,他穿了件同色系的外袍,发间别了支简单的木簪,少了几分上古神只的威严,多了些烟火气。他伸手将白真够不着的桃子轻轻摘下,放进篮里,指尖不经意触到白真的手背,两人都微微一顿,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
毕方蹲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喙里叼着个小竹篓,专门捡落在地上的熟桃 —— 它知道这些桃子要用来酿酒,不敢用火焰碰,只敢用喙尖轻轻叼着,像护着珍宝似的。偶尔有调皮的牧民孩子跑过来,它还会展开翅膀挡在竹篓前,惹得孩子们围着它拍手笑。
“阿古拉说今日要教我们做桃干,” 白真擦了擦额角的薄汗,看向不远处的牧民帐篷,“用北荒的干草烘,比桃林的日光晒更有嚼劲。” 折颜点头,从袖中取出块帕子替他擦汗:“等摘完这篮,我们就去帐篷那边,顺便把新酿的桃酒方子跟牧民们说说,让他们冬天也能自己酿着喝。”
两人并肩在桃林里穿梭,竹篮很快就满了。阿古拉带着几个牧民过来帮忙,手里还提着刚熬好的蜂蜜水:“上神们歇会儿,喝口水解解渴!这桃子长得真好,比去年从青丘带来的还甜!” 白真接过水,喝了一口,甜意混着凉意滑下喉咙,舒服得眯起眼睛:“都是阿古拉帮着照看的好,不然哪能结这么多果子。”
到了帐篷旁,牧民们早已支起了烘架,架上铺着晒干的干草。女人们围坐在一起,将桃子去皮去核,切成薄片,男人们则在烘架下生起火,控制着火候。白真也跟着坐下,拿起小刀削桃子,动作虽不如牧民熟练,却格外认真。折颜则在一旁调蜂蜜水,准备待会儿刷在桃片上 —— 这样烘出来的桃干会更甜润。
“上神,您尝尝这个!” 一个牧民大娘递过来一片刚烘好的桃干,白真接过咬了一口,甜中带着点焦香,嚼劲十足,忍不住点头:“好吃!比我在桃林晒的还香。” 折颜凑过来,也尝了一口,笑着说:“明日我们多烘些,带回桃林给浅浅留着,她肯定喜欢。”
提起白浅,白真忽然想起有段日子没回青丘了,眼底泛起思念:“等忙完这里,我们回青丘看看吧?浅浅该又长高了,说不定还会背新的诗了。” 折颜点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等桃干烘完,我们就回去,给狐帝狐后带些桃干和新酿的桃酒。”
傍晚时,第一批桃干终于烘好了,装了满满两大袋。折颜还酿好了一小坛桃酒,酒液呈淡粉色,透着清甜的果香。阿古拉送他们到马车旁,手里拿着袋新磨的青稞粉:“上神们带回去,用桃干泡着吃,养胃得很。” 白真接过青稞粉,连声道谢,心里满是暖意 —— 这北荒的牧民,早已成了他牵挂的家人。
回程时,马车行在夕阳染红的草原上,毕方蹲在车顶,时不时叼起片飘落的红叶,丢进车里。白真靠在折颜肩上,手里把玩着一片桃干,轻声说:“折颜,你说明年这些桃树会不会结更多果子?我们可以酿更多的桃酒,给墨渊和苏陌叶都送些。” 折颜低头,在他发顶印下一个吻:“会的,明年我们再种些桃树,让北荒的长河两岸,全是桃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