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就是针对她又如何?” 雷欣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针,清晰地刺破寂静。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她不也没当回事儿吗?”
她往前逼近一步,目光紧锁着对面那个微微发抖的身影,“可你,云霄霄——你可是谋害她闺蜜的人!”
她的语调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指控和寒意,“你觉得,叶晓月会不放过你吗?”
“你……”
云霄霄被这赤裸裸的威胁狠狠刺中,原本强装镇定的面具瞬间碎裂。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她,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
她的手剧烈一抖,一直紧握在掌心的那把闪着寒光的美工刀,“哐当”一声脆响,脱手砸在冰冷坚硬的水磨石地砖上,顺带摔碎了一个玻璃杯。
这一声响,在死寂的宿舍里无异于惊雷炸裂!
“啊——”
“怎么回事?!”
“什么东西掉了?!”
几声惊叫和急促的询问几乎同时响起。
江晓璇猛地从床上坐起,睡眼惺忪中带着惊惶。
赵雨萱掀开被子,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夏晓琳也揉着额角,虚弱地支撑起身体,发烧后的疲惫感尚未完全褪去。
三人猝然惊醒,茫然又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宿舍中央,雷欣正站在那里,而云霄霄脸色惨白如纸,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
“发生什么事了?雷欣?你干什么?”
江晓璇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不解,目光掠过地上的刀具,疑惑更甚。
雷欣没有回答,直接伸手,“啪”地一声按亮了头顶惨白的日光灯。
刺眼的光线瞬间驱散了房间的昏暗,将一切暴露无遗——地面上躺着的银色美工刀,刀尖在灯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光点;云霄霄那副如同惊弓之鸟、失魂落魄的模样。
赵雨萱揉了揉眼睛,看清了地上的刀,又看看拿着刀的云霄霄,声音颤抖起来:“云霄霄,你拿刀干什么?” 她难以置信的目光在云霄霄和地上的凶器之间来回扫视。
灯光骤然亮起的那一刻,云霄霄只觉得头皮发麻,强烈的暴露感和恐惧让她几乎窒息。
听到赵雨萱的问话,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几乎是本能地、语无伦次地脱口而出:“我……我肚子饿了,想削个苹果……” 她的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赵雨萱眉头紧锁,带着深深的困惑和一丝警惕:“是……这样吗?”
云霄霄用力点头,仿佛想用动作增强话语的可信度:“对啊……” 但那份心虚即使在她拼命掩饰下,也清晰可见。
“别装了!”
雷欣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审判,瞬间击溃了云霄霄苍白的辩解。
她绕过云霄霄,弯腰拾起那把美工刀,手指捏着刀身,将它举在灯光下,冰冷的金属光泽刺痛了每个人的眼睛。
“学院明令禁止学生将刀具和危险物品带进宿舍,况且,” 她环视了一圈略显空旷的桌面和床铺,“我们好像没人带水果吧?”
她的目光再次锐利地钉在云霄霄脸上,带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再说了,我们学院每个人进天启之前都是过了安检的;云霄霄,你这把开了刃的美工刀,是怎么夹带进来的?” 她刻意强调了“夹带”二字。
云霄霄的身体轻轻地晃了一下,后背渗出冷汗。
她强撑着反驳,声音却带着颤音:“我是美术生,有美工刀很奇怪吗?” 她试图寻找一个合理的身份掩护。
“哦?是吗?”
雷欣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具讽刺意味的冷笑,目光转向了旁边一脸愕然的江晓璇。
“没……没错。” 云霄霄硬着头皮重复道,心脏却狂跳得几乎要冲出喉咙。
此时,同为美术生的江晓璇听完云霄霄这句话,瞬间惊醒,睡意全无!
她瞪大了眼睛,如同听到了天方夜谭,脱口而出:“你……”
但后面的话被她生生咽了回去,只剩下满脸的震惊和困惑。
雷欣立刻捕捉到了她这个反应。
“可是据我了解,” 雷欣的声音清晰而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目光重新锁定云霄霄,“你好像从来没学过美术吧?我们这里,” 她微微抬手,指向江晓璇,“只有江晓璇是正经的美术特长生。”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而且,我们只是出来军训一星期,根本没时间也没条件画画,” 她的语调陡然变得锋利如刀,直刺要害,“那么请问云霄霄小姐,你拿着这把非法带入的美工刀,深更半夜不睡觉,往我的枕头上刺,又是什么意思?!”
她说着,猛地指向自己床上——灯光清晰地照在枕头上,那里赫然有两个细小的、绝非正常使用造成的锋利划痕!
“什么?!”
赵雨萱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看向云霄霄的目光充满了震惊和愤怒,“云霄霄你说清楚!”
“我……”
云霄霄感觉双腿发软,被雷欣当众戳穿意图行凶的行为,让她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狡辩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们三个人,” 雷欣的目光冷冷扫过赵雨萱、江晓璇和夏晓琳,声音带着一种洞悉真相的寒意,“一起发烧,就没觉得事情有蹊跷吗?”
夏晓琳虽然身体比较虚弱但警觉:“你是说,是她造成的?” 她看向云霄霄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后怕。
“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问我?”
雷欣反唇相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和不耐烦,“你不问问你自己?昨晚发生了什么,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雷欣的质问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夏晓琳记忆深处模糊的片段。
她皱紧眉头,努力在昏沉的回忆中搜寻线索……
夏晓琳喃喃自语,陷入痛苦的回忆:“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云霄霄平时那么……胆小怕事,见到人都躲着走,她怎么会……她怎么能害我们?你有证据吗?”
她试图为眼前这个“懦弱”的女孩辩护,但内心深处,某种可怕的念头正在滋生。
“证据?”
雷欣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带着劫后余生的愤怒,“夏晓琳,你们三个发烧昏迷不醒,昨天晚上,我和莫晴语被反锁在宿舍门外!我拼命拍打宿舍门,用尽力气喊你们的名字,喊了多少遍!里面除了空调声,一点回应都没有!死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