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片危机四伏的古战场后,聂斌并未立刻远遁。他深知,在踏入更加浩瀚也更加危险的中州之前,必须对即将面对的主要势力——尤其是这些隐世古族——有更深入的了解。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他改容易貌,收敛起那引人注目的混沌气息,将修为压制在元婴后期,混入了云梦大泽边缘一座名为“望古城”的大型修士城池。此城因靠近数处古遗迹和险地,龙蛇混杂,是三教九流汇聚、消息流通极快的地方。
他首先光顾了城中最大的情报组织“风信阁”,花费不菲的灵石,购买了关于星曜、炎阳以及其他几个常在外界活动的古族基础信息。随后,他又连续数日泡在各大酒肆、茶楼、坊市,不动声色地收集着零散的传闻与议论。
结合风信阁的官方信息和市井流言,一幅关于古族内部矛盾的画卷,逐渐在聂斌脑海中清晰起来:
一、星曜古族与炎阳古族的世仇:
这对冤家的矛盾根源已久,并非简单的资源争夺。传说在极为久远的年代,两族的始祖曾为争夺一件名为“日曜星核”的宇宙至宝而大打出手,最终导致至宝崩碎,两族也因此结下永世难解的血仇。漫长的岁月中,两族摩擦不断,互有损伤,仇恨早已深入骨髓。聂斌在古战场遇到的那场争斗,不过是这绵延万古的仇恨的一个微小缩影。
二、星曜古族内部的声音:
星曜古族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主要分为两派:
1. 保守派(长老会主导): 主张遵循古训,隐世不出,专注于血脉纯化与星辰之力的深度挖掘,对族人与外界接触持谨慎甚至反对态度。他们认为混沌之力是异端,是威胁。
2. 进取派(以部分年轻天骄和外部执事为主): 认为族群不应固步自封,应适当与外界交流,吸纳新鲜血液,甚至主张利用外界资源加速族群发展。星无极,便是这一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他外出游历,招揽有潜力的追随者,某种程度上也是在践行进取派的理念。
三、炎阳古族的内部隐患:
炎阳古族同样存在内部问题。他们极度崇尚力量与侵略性,族内竞争残酷,派系林立。除了与星曜古族的世仇,他们与另一个以“太阴寒脉”着称的古族“月汐古族”关系也极其恶劣,属性相克,争斗不休。可以说,炎阳古族是四处树敌。
四、古族招收弟子的方式:
这些古族通常不进行公开的、大规模的弟子招收。他们维系血脉和传承的方式主要有三种:
1. 血脉传承: 核心力量永远依赖于自身族裔。
2. 特使引荐: 如星无极那般,由族内有地位之人在外游历时,发现惊才绝艳之辈,以“追随者”或“客卿”的名义引入族内。这是外姓人加入古族最主要、也是最被认可的途径。
3. 古路试炼: 每隔数百年,某些古族会悄然开启通往其族地的“古路”,布下重重考验。能通过者,无论出身,皆可获得加入古族、学习核心秘法的机会。但这种方式时间不固定,可遇不可求。
谋划:
信息汇总完毕,聂斌心中已然有了清晰的计划。
“公开加入古族困难重重,且束缚极多。但若能借其‘势’,则能避免无数麻烦。”
他的目标,锁定在了星曜古族的进取派,更具体地说,是星无极这一系。
理由如下:
1. 有过一面之缘: 两人曾交手,算是“不打不相识”,星无极对他有明显的招揽和欣赏之意,这是一个极好的切入点。
2. 理念相对开放: 进取派愿意接触外界,对非族裔天才的接纳度更高。
3. 有外部敌人: 与炎阳古族的世仇,使得他们需要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力量。一个实力强大、与炎阳古族有过节(聂斌杀了他们的人)的盟友,是他们乐于见到的。
4. 可操作性强: 不需要正式加入,只需与星无极建立一种“盟友”或“合作者”的紧密关系,便能借助星曜古族的名头,震慑宵小。
行动方案:
1. 主动接触: 聂斌决定,不再被动等待。他可以通过风信阁的特殊渠道,尝试向星无极传递一个模糊的信息,表明自己已离开东玄域,正在前往中州,并对其之前的提议“略有兴趣”,但希望以“平等合作”为基础。
2. 展现价值: 在前往中州的路上,他可以适当“偶遇”星曜古族的外围人员或与进取派有关的势力,在他们遭遇麻烦时出手相助(前提是确保自身安全和利益),逐步建立起一个“对星曜古族抱有善意的强大散修”的形象。
3. 利用矛盾: 若再遇到炎阳古族的挑衅或追杀,他可以将事情闹大,并巧妙地将信息传递给星曜古族,将自己与星曜古族捆绑在对抗炎阳古族的同一战线上。
如此一来,他无需受古族门规束缚,却能凭借与星曜古族(尤其是星无极)的这层关系,在中州行走时,让许多势力投鼠忌器,省去大量不必要的麻烦。炎阳古族若要动他,也需掂量一下是否会引发与星曜古族的直接冲突。
“借势而不依附,合作而不归属。这才是上策。”
聂斌理清思路,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他不再停留,离开望古城,祭出太初剑,化作一道不起眼的流光,正式踏上了前往中州的漫长旅程。
他的第一个目的地,是位于东玄域与中州缓冲地带的一座巨型修真城市——****通天城**。那里,是各方势力交汇的前哨,也是打探消息、接触星曜古族外围人员的最佳地点。
风云,将在他抵达之时,再次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