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宏伟毕业以来干得顺风顺水,但心里从未放下他的相恋多年的女朋友沈婷婷。
飞机舷窗外的云层翻涌如浪,沈婷婷攥着登机牌的手指泛白。想起父亲将她与郭宏伟的合照摔在茶几上,玻璃相框碎裂的声响仿佛还回荡在耳畔。“门不当户不对,你跟他不会有未来!” 父亲的话像一把利刃,斩断了她对爱情的憧憬。如今,她孤身一人,被父母送到 m 国协助叔叔管理沈氏企业,远离熟悉的一切。沈婷婷心里既有对父母的怨恨,又有对男友的倦恋,一路心情坏到了极点。
海关大厅里,金属探测仪发出刺耳的蜂鸣。沈婷婷被工作人员带到一旁,对方用连珠炮般的英语询问,她手忙脚乱地打开翻译软件,磕磕绊绊地回答。行李箱被粗暴地打开,衣物散落一地,那些承载着家乡气息的旗袍和丝巾,此刻在陌生的目光下显得格格不入。当终于走出机场,潮湿的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扑面而来,霓虹招牌上的英文单词在暮色中闪烁,像无数看不懂的谜题。
叔叔派来的司机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他全程冷着脸,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说:“沈小姐,沈总在公司等你。”对于这个男子的话,沈婷婷心里一阵厌恶,只用鼻子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黑色轿车驶离市区,窗外的景象从高楼大厦变成低矮的工业区,锈迹斑斑的铁轨横穿公路,几个穿着破旧的流浪汉在垃圾桶旁翻找食物。沈婷婷没有在国外生活的经历,对今后与外国人打交道心存着担忧。她望着窗外,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沈氏企业位于唐人街边缘,一座略显陈旧的写字楼。叔叔沈正国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落地窗前,背后是华尔街的电子屏投影。
“叔叔好”。沈婷婷见到叔叔,礼貌地问候道。
“婷婷,辛苦了。你先休息一下,去租个房子住下。”然后又说道:“你父母希望你从基层做起。”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中带着审视,“财务部正好缺人手,明天就去报到吧。”
当天傍晚,沈婷婷在唐人街租了间狭小的公寓。墙壁上的墙皮大片剥落,木质地板踩上去吱呀作响,冰箱里散发着奇怪的气味。她打开行李箱,翻出母亲偷偷塞进去的桂花糕,泪水突然夺眶而出。自己是父母的乖乖女,一向生活在温馨富裕的家庭里,哪里遭遇过这种待遇。
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是郭宏伟发来的消息:“婷婷,安全到达了吧。别怕,坚强一些,我等你回来。” 看到郭宏伟的信息,心里一阵悸动。她蜷缩在床上,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的无助。
第二天清晨,沈婷婷踩着高跟鞋走进财务部,迎接她的是同事们冷漠的目光。主管是个化着浓妆的华裔女人,操着生硬的中文说:“沈小姐,这些报表今天下班前必须做完。” 二十多份密密麻麻的英文报表堆在桌上,她是学中医的,没接触过企业的东西,那些专业术语如同天书,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午休时,她独自坐在员工餐厅角落,啃着从便利店买的三明治。几个白人同事经过时,用轻蔑的眼神打量她,压低声音说着什么,她只能装作听不懂,默默咽下苦涩。
企业职员的冷漠,让她既愤慨又奇怪。这还是自家的企业吗,怎么感觉好像自己反倒成了外人似的。她在心里默默地下定决心,一定要站稳脚跟,掌控一切。
夜幕降临时,沈婷婷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公寓。刚走到楼下,就看见三个纹身青年围着一个卖水果的华人老伯,用污言秽语辱骂,还踢翻了他的水果摊。她攥紧手机,想要报警,手指却在颤抖。这时只见警车呼啸而至,那些混混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满地狼藉的水果。老伯佝偻着背收拾残局,沈婷婷走上前帮忙,老伯用带着乡音的中文说:“闺女,在这儿,能忍就忍吧。” 这句话让她鼻子一酸,在这个陌生的国度,连挺身而出都显得如此艰难。
深夜,沈婷婷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郭宏伟发来的视频通话。看到他熟悉的面孔,所有的委屈和不安瞬间决堤。“我好想你。” 她哽咽着说。郭宏伟在屏幕那头红了眼眶:“我也想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想办法来陪你。” 挂断电话后,沈婷婷擦干眼泪,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这个地方站稳脚跟。
然而,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沈婷婷发现财务部的报表存在漏洞,当她向主管提出疑问时,对方却冷笑道:“沈小姐,有些事不该你管。” 从那以后,她的工作量越来越大,加班到深夜成了常态。更糟糕的是,她开始收到匿名的恐吓邮件,电脑里的文件也莫名其妙地丢失。在这个孤立无援的异国他乡,沈婷婷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