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米比亚辛巴族部落的庆典余温未散,郭宏伟的卫星电话便在深夜响起。刚果盆地深处的伊图里雨林传来噩耗,一个以采集橡胶为生的村庄突发群体性昏迷,患者陷入深度嗜睡,连最轻微的刺激都无法唤醒。
世界卫生组织的专员在电话里声音急促:“郭医生,当地巫师说是‘雨林之灵’发怒,可我们怀疑是某种未知病毒作祟。”
直升机在雨林上空盘旋时,郭宏伟透过舷窗凝视着这片被称为 “地球之肺” 的绿色深渊。浓密的树冠层如同起伏的翡翠波浪,偶尔露出的林间空地,散落着用藤蔓和树皮搭建的简陋棚屋。当飞机降落在临时开辟的空地上,湿热的空气裹挟着腐叶与发酵果实的气味扑面而来,郭宏伟的衬衫瞬间被汗水浸透。
村长姆巴卡颤抖着拉住他的手,布满刺青的手臂青筋暴起:“医生,孩子们都像被抽走了灵魂!昨天他们去采集箭毒木的汁液,回来就...” 他的声音被远处传来的啜泣声打断。郭宏伟快步走进一间棚屋,七八个村民横躺在编织垫上,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眼睑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瞳孔对光反射消失,肌肉完全松弛。” 郭宏伟用手电筒照射患者眼睛,转头对助手艾琳说,“准备采集脑脊液样本,这症状和昏睡病有些相似,但发病速度太快。”
就在他用采血针刺破患者皮肤时,一滴鲜血落在地上,瞬间被红色的蚁群吞噬。这些拇指大小的行军蚁正沿着墙壁爬行,它们颚齿摩擦发出的 “沙沙” 声,让郭宏伟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话:“在雨林里,连蚂蚁都可能是致命的武器。”
实验室搭建在由油布覆盖的木架下,郭宏伟在显微镜前一坐就是整夜。样本中并未发现锥虫,但他注意到患者血液里漂浮着细小的丝状微生物,在培养液中呈现出诡异的螺旋运动。“这根本不是病毒!” 他兴奋地拍着桌子,“是某种尚未被记载的寄生虫,它们能穿透血脑屏障!”
消息传开后,村民们陷入更大的恐慌。几个巫师手持雕刻着狰狞面孔的木杖闯入营地,高声念诵咒语:“外来人带来了灾祸!必须用活祭平息雨林之灵!” 郭宏伟冲出帐篷,举起装有寄生虫样本的培养皿:“看看这个!你们的族人不是被诅咒,是被这些小生物攻击了大脑!”
姆巴卡拨开人群,浑浊的眼睛盯着显微镜下的画面。当他看清那些蠕动的寄生虫时,突然浑身颤抖:“我祖父曾说,在箭毒木生长的沼泽里,住着会钻进人脑袋的‘恩贡贝’。难道...” 他的话被远处传来的尖叫打断。
一名少年被村民们抬了过来,他的脖颈处有个暗红色的肿块,随着呼吸不停跳动。郭宏伟用手术刀小心划开肿块,一条小指粗细的寄生虫突然窜出,在空中甩出晶莹的黏液。人群顿时炸开锅,巫师们惊恐地后退,而郭宏伟却露出了笑容:“我知道它的弱点了。”
他带着村民们深入雨林,寻找一种叶片带有金色脉络的 “月光草”。传说这种植物只在满月时开花,其汁液能驱散邪灵。当月光穿透树冠洒在药草上,郭宏伟将研磨后的草药与奎宁混合,制成了特殊的药剂。
第一剂药物注入患者体内时,整个村庄陷入死寂。半小时后,一名老者的手指突然动了动,紧接着缓缓睁开了眼睛。欢呼声响彻雨林,巫师们将木杖放在郭宏伟脚下,用古老的方言吟唱:“医者即神灵!”
然而危机并未完全解除。郭宏伟发现,这些寄生虫的宿主竟是雨林中的巨型蝙蝠。当他带着团队准备对蝙蝠栖息地进行消毒时,一场百年不遇的暴雨倾盆而下。洪水裹挟着腐木与泥浆冲向下游村庄,新的疫情正在黑暗中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