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欧中医研究院附属医院的玻璃门被推开时,一股浓郁的橄榄油香气先于来人飘进大厅。郭宏伟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穿着深棕色皮夹克、留着卷曲黑发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脸上挂着意大利人特有的热情笑容,操着带卷舌音的中文大声问道:“请问,郭宏伟医生在吗?我是从佛罗伦萨来的马可!”
正在整理病例的安娜博士起身迎上去:“马可先生,您好!郭医生正在诊疗室,我带您过去。您这包里装的是……”
“哦,都是我餐厅里的好东西!” 马可拍了拍帆布包,眼睛亮了起来,“左边是托斯卡纳的手工意面,右边是我妈妈做的番茄肉酱和初榨橄榄油,特意带给郭医生尝尝!我听慕尼黑的托马斯说,郭医生用中医治好了他的胃病,我这毛病啊,估计也得靠中医才行!”
走进诊疗室,马可一把抓住郭宏伟的手,力道大得让郭宏伟都愣了一下。“郭医生!可算见到您了!” 马可的黑眼睛里满是急切,“我这肚子胀了快两年了,吃点东西就反酸,晚上睡觉还总觉得胸口闷得慌。佛罗伦萨的西医给我做了 b 超,说我有轻度脂肪肝,开了助消化的药,可吃了三个月也没见好。托马斯说您能看透人的‘气血’,您快帮我看看!”
郭宏伟示意马可坐下,先让他伸出左手号脉,指尖刚搭上去,就感觉到脉象滑而濡数,再看他的舌苔,黄腻得像铺了一层油。“马可先生,您平时是不是特别爱吃油腻的食物?比如火腿、奶酪、油炸食品这些?”
马可连连点头,还掰着手指头数:“对啊对啊!我开了家传统意大利餐厅,每天都得尝菜 —— 托斯卡纳火腿配蜜瓜、炸鱿鱼圈、芝士焗饭,还有我最爱的提拉米苏,一天不吃就难受!而且我每天都要喝半瓶红酒,不喝睡不着觉。”
“ 这就对了。” 郭宏伟放下他的手,拿起笔在病历本上记录,“您的症状在中医里叫‘脾胃湿热证’。意大利美食虽然美味,但大多高脂、高糖、高油,再加上您长期饮酒,湿热之气就积在脾胃里,导致运化失常,所以才会腹胀、反酸。脂肪肝也是湿热蕴结肝脏的表现,西医的助消化药只能暂时缓解症状,没法清除体内的湿热,自然治不好根。”
“湿热?” 马可皱起眉头,掏出手机打开翻译软件,反复确认这个词的意思,“就是说,我身体里有‘湿’和‘热’两种不好的东西?那中医怎么把它们弄出去?要像煮番茄肉酱那样,用大火‘炒’掉吗?”
这个比喻让郭宏伟忍不住笑了:“有点像,但中医用的是‘清’和‘化’的方法。我会给您开一副清热祛湿的汤药,里面有茯苓、白术、茵陈、栀子这些药材,既能健脾祛湿,又能清肝利胆。另外,我会给您做针灸,针刺中脘、天枢、足三里、阴陵泉这几个穴位,中脘和天枢能调理脾胃、缓解腹胀,足三里是健脾的要穴,阴陵泉则能祛湿,四个穴位配合起来,效果会更好。”
一旁的李教授端着刚泡好的菊花茶走进来,笑着说:“马可先生,您放心,这针灸针比蜜蜂的刺细多了,扎进去只有酸胀感,不会疼的。我之前治疗过一位意大利厨生,症状和您差不多,扎了五次针灸,喝了两周汤药,现在能正常吃意面了,脂肪肝也减轻了。”
马可还是有些犹豫,直到郭宏伟拿出手机,给他看之前治疗那位意大利厨师的病例和复诊报告,他才咬了咬牙:“好!郭医生,我信您!不过您得答应我,要是疼的话,我就喊停!”
治疗室里,马可紧张地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抓住床单。郭宏伟先在他的穴位上用酒精棉消毒,然后手持银针,快速刺入中脘穴。“怎么样?没感觉疼吧?” 郭宏伟一边捻转银针,一边问道。
马可眨了眨眼,惊讶地说:“哎?真不疼!就是觉得肚子里暖暖的,好像有股气在动。”
“这是气血运行的正常反应。” 郭宏伟又依次刺入其他三个穴位,“您平时可以多按揉足三里穴,每天按两次,每次三分钟,能帮助健脾祛湿。另外,饮食上得调整一下,火腿、奶酪这些高脂食物要少吃,红酒也要控制,每天最多喝一小杯。可以多吃一些薏米、山药、冬瓜,这些食物能祛湿,意大利有没有类似的食材?”
“薏米我知道!” 马可立刻坐起来,差点碰到针灸针,被郭宏伟按住肩膀,“我们叫它‘girasole’,有的餐厅会用来做沙拉!山药好像没有,但冬瓜…… 是不是长得像小南瓜的蔬菜?我回去让采购员找找!对了,我可以在餐厅里加一道‘祛湿沙拉’,用薏米、番茄、生菜做,再淋上少量橄榄油,既符合意大利口味,又能养生,您觉得怎么样?”
郭宏伟笑着点头:“这个想法很好!把中医养生和意大利美食结合起来,既能让顾客吃得健康,又能传播中医文化,一举两得。”
针灸结束后,郭宏伟给马可开了两周的汤药,详细写清楚煎药方法:“每天早上用砂锅煎,加水没过药材两厘米,大火烧开后转小火煎 30 分钟,倒出药汁,分早晚两次服用,饭后半小时喝。”
马可小心翼翼地把药方折好放进内兜,又把帆布包里的意面和橄榄油塞给郭宏伟:“郭医生,这些您一定要收下!我妈妈说,好医生就该吃最好的食物!等我病好了,一定请您去佛罗伦萨,我亲自给您做正宗的托斯卡纳炖牛肉!”
接下来的两周,马可每天都会给郭宏伟发微信,汇报自己的情况:“郭医生!今天喝了药,腹胀好多了!”“我让餐厅做了薏米沙拉,顾客都说好吃!”“昨晚没喝红酒,居然也睡着了!”
两周后,马可再次来到医院复诊,进门时脚步轻快了不少,脸上的油腻感也消失了。“郭医生!您看我怎么样?” 马可拍了拍肚子,“现在吃意面也不反酸了,晚上睡觉胸口也不闷了!我昨天在佛罗伦萨做了 b 超,医生说我的脂肪肝减轻了很多,还问我是不是换了什么治疗方法!”
郭宏伟给马可号脉后,欣慰地说:“您的脉象比之前平缓多了,舌苔也不黄腻了,湿热已经清除了大半。再巩固一周汤药,注意保持饮食清淡,就能彻底好了。”
马可激动地抱住郭宏伟,在他背上拍了好几下:“太感谢您了!郭医生!您不仅治好了我的病,还让我知道怎么吃得健康!我已经和佛罗伦萨的中医协会联系了,他们想邀请您下个月去佛罗伦萨做讲座,还想和咱们医院合作,在意大利开一家中医诊所!”
“这是个好消息!” 郭宏伟说,“我们可以派几位医生去佛罗伦萨交流,把中医的祛湿、健脾方法教给当地的医生,让更多意大利人受益。”
马可突然想起什么,从皮夹克口袋里掏出一张设计图:“对了!郭医生,这是我餐厅的新菜单设计图,我加了‘中医养生专区’,还把您说的薏米、冬瓜这些食材的功效写在了旁边,您看看怎么样?”
郭宏伟接过设计图,只见菜单上用意大利语和中文双语写着:“祛湿薏米沙拉 —— 健脾祛湿,适合腹胀、反酸患者”“清炒冬瓜片 —— 清热利水,有助于缓解脂肪肝”,旁边还画着小小的银针和草药图案。“太用心了!马可,这样一来,顾客在吃饭的时候就能了解中医养生知识,真是个好办法。”
送走马可,伊沙贝尔拿着一份邀请函走进来:“宏伟,意大利佛罗伦萨中医协会刚刚发来邀请函,邀请我们医院参加下个月的‘中欧传统医学论坛’,还希望你能做主旨发言,讲讲中医在消化系统疾病治疗方面的经验。”
“正好!” 郭宏伟笑着说,“马可还邀请我去他的餐厅尝尝‘中医养生餐’,这次去佛罗伦萨,既能参加论坛,又能实地看看他的餐厅,说不定还能和当地的医疗机构达成更多合作。”
李教授端着茶杯走过,打趣道:“看来咱们医院的‘中医美食外交’要从比利时开到意大利了!之前苏菲要做养生服饰,托马斯要开中医协会,现在马可又要做养生餐,咱们中医在欧洲的影响力真是越来越大了。”
郭宏伟望着窗外,布鲁塞尔的街道上已经开始飘起零星的雪花,远处的哥特式教堂在雪中显得格外宁静。他想起马可带来的橄榄油香气,想起苏菲设计的兰花纹衬衫,想起托马斯制作的经络图金属盒,心中充满了温暖。中医不仅是一门医术,更是一座桥梁,连接着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国家,让中欧人民在交流中收获健康,也收获友谊。他知道,未来还会有更多来自欧洲各国的患者走进这座中医院,而他要做的,就是用精湛的医术和真诚的关怀,让中医的种子在欧洲大陆上生根发芽,开出更加绚丽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