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布鲁塞尔刚褪去寒意，中欧中医研究院附属医院的门口就多了一抹 “阿尔卑斯白”—— 一位穿着白色冲锋衣、背着黑色滑雪装备包的男人站在台阶上，手里捧着一个印着雪山图案的木盒，正低头对着手机确认地址。他的头发沾着些许未化的雪粒，鼻梁上架着一副防雪镜，侧脸线条像瑞士钟表的齿轮般利落，开口时带着德语腔的中文：“请问，郭宏伟医生在吗？我是从瑞士采尔马特来的卢卡斯。”
正在大厅整理草药标本的张医生抬头望去，立刻认出他背包上的标志：“您是采尔马特滑雪俱乐部的教练吧？我去年去阿尔卑斯山滑雪时，见过你们俱乐部的标志！快请进，郭医生正在诊疗室看诊，我这就去叫他。”
卢卡斯跟着张医生走进走廊，目光不时扫过墙上的中医经络图和患者赠送的锦旗 —— 有慕尼黑托马斯送的金属经络盒照片，有佛罗伦萨马可餐厅的养生菜单复印件，还有阿姆斯特丹安妮送的郁金香干花标本。“没想到你们医院里有这么多欧洲各地的东西。” 他忍不住感叹，“我是听阿姆斯特丹的安妮说，您治好她的哮喘，才特意从瑞士赶来的。”
诊疗室的门推开时，郭宏伟正低头记录病例，抬头看到卢卡斯，笑着起身：“卢卡斯先生，欢迎您！采尔马特的阿尔卑斯雪山可是世界闻名，您特意过来，想必是有棘手的健康问题吧？”
卢卡斯把木盒放在桌上，打开时露出两块裹着金箔的巧克力和一枚小巧的银质怀表：“这是采尔马特的手工巧克力，用的是阿尔卑斯山的泉水制作；怀表是我祖父留下的，瑞士产的，走时很准。一点心意，希望您别嫌弃。” 他顿了顿，撸起右腿的冲锋裤，露出膝盖上一块明显的淤青，“其实我是来治膝盖的 —— 我做滑雪教练十五年了，三年前开始膝盖疼，尤其是冬天带学员滑陡坡时，膝盖像卡了齿轮似的，又酸又胀，有时候连弯曲都费劲。”
郭宏伟示意他坐在诊疗床上，手指轻轻按压卢卡斯的膝关节周围。当按到膝眼穴时，卢卡斯忍不住 “嘶” 了一声，身体微微前倾。“您平时是不是习惯用‘犁式制动’刹车？而且每次训练后，只是简单拉伸，没有做专门的放松？” 郭宏伟收回手，递给他一杯温水。
卢卡斯惊讶地睁大眼睛：“您怎么知道？我确实最常用犁式制动冬天每天要带三批学员，结束后累得只想躺平，拉伸都是随便做做。采尔马特的西医给我做了 mRI，说我是半月板轻度损伤、韧带劳损，让我减少训练，戴护膝，可我靠滑雪吃饭，怎么可能少练？护膝戴了也没用，冬天一冷，膝盖更疼。”
“这在中医里叫‘肝肾亏虚、筋脉瘀阻’。” 郭宏伟拿出人体骨骼模型，指着膝关节的位置解释，“中医认为‘肾主骨、肝主筋’，您长期滑雪，膝盖反复受力，筋脉不断磨损，再加上阿尔卑斯山的严寒侵入关节，导致气血运行不畅，瘀堵在膝部，所以才会疼。西医让您减少训练是治标，中医要做的是‘补肝肾、通筋脉、散寒湿’，让您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修复损伤。”
卢卡斯皱着眉，伸手摸了摸膝盖：“补肝肾？通筋脉？是像给钟表上油那样，让关节‘灵活’起来吗？我在瑞士试过自然疗法，比如草药泡澡、精油按摩，可效果都不持久。”
“有点像，但中医的调理更精准。” 郭宏伟从药柜里拿出一小包药材，“这里有杜仲、续断、牛膝，都是补肝肾、强筋骨的；还有当归、红花，能活血化瘀；再加上桂枝、生姜，驱散关节里的寒气。我会把这些药材做成外敷的药包，您每天晚上敷在膝盖上，配合针灸和推拿，效果会更好。”
他又拿出针灸针，指着模型上的穴位：“针灸会选膝眼、阳陵泉、足三里、委中这几个穴 —— 膝眼直接作用于膝关节，阳陵泉是‘筋会’，能调理筋脉，足三里补气血，委中疏通下肢经络。推拿则会用‘滚法’和‘按揉法’，放松膝盖周围的肌肉，促进气血运行。”
卢卡斯盯着针灸针，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表：“我从小怕打针，这针…… 扎在膝盖上会不会影响我滑雪？万一扎坏了韧带怎么办？”
“您放心，这些穴位都是经过千年验证的安全穴位，而且我会控制好针刺的深度，只会到肌肉层，不会碰到韧带。” 郭宏伟笑着说，“上周有位比利时自行车运动员来治膝盖，扎了三次针灸，现在已经能正常训练了。您要是不放心，我们先做一次推拿，感受一下效果？”
卢卡斯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治疗室里，郭宏伟先让卢卡斯趴在床上，用手掌根部在他的大腿后侧和小腿后侧做“滚法”，力度由轻到重。“您平时滑雪时，小腿后侧的腓肠肌和大腿的股四头肌都处于紧张状态，长期下来会形成僵硬的结节。” 郭宏伟一边推拿，一边说，“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酸胀感？”
“有！” 卢卡斯忍不住说，“就像有人在揉开我腿里‘打结’的筋，酸酸的，但很舒服。以前我自己拉伸时，从来没这种感觉。”
等卢卡斯翻身平躺，郭宏伟开始按揉他的膝关节周围，拇指重点按压膝眼穴，另一只手轻轻活动他的膝盖，做屈伸动作。“您看，现在膝盖能弯到 90 度了，之前是不是只能弯到 60 度？”
卢卡斯试着弯了弯膝盖，惊喜地说：“真的！刚才进门时还觉得膝盖发紧，现在居然能轻松弯到 90 度，也不那么疼了！”
“这就是推拿疏通经络的效果。” 郭宏伟擦了擦手上的按摩油，“接下来我们做针灸，您要是紧张，就攥着这个。” 他递过去一个毛绒玩具 —— 是之前安妮送的郁金香造型玩偶。
卢卡斯接过玩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女儿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她说这是‘阿尔卑斯的守护花’。” 针灸针刺入时，他紧紧盯着玩偶，直到郭宏伟捻转银针，他才小声问：“现在应该扎进去了吧？我怎么没感觉疼？”
“只有酸胀感，对吗？” 郭宏伟调整着银针的角度，“这是‘得气’的感觉，说明气血正在往膝盖这里走。您平时训练结束后，可以用热水泡脚，水里加几片生姜和艾叶，能驱散寒气；再按揉阳陵泉穴，每天按两次，每次两分钟，能缓解筋脉紧张。”
针灸结束后，郭宏伟把做好的药包递给卢卡斯：“这个药包用温水浸湿后敷在膝盖上，每次 20 分钟，敷完后用毛巾裹住膝盖，别受凉。我再给您开一副口服的汤药，每天煎一次，分早晚喝，主要是补肝肾的，和外敷药配合着用。”
卢卡斯小心翼翼地把药包放进滑雪包，又拿出手机，打开采尔马特滑雪场的照片：“郭医生，您看，这是我工作的地方，冬天到处都是雪，特别美。等您有空，我请您去滑雪，顺便给您介绍我们俱乐部的其他教练 —— 他们好多人都有膝盖疼的毛病，要是您的方法管用，我让他们都来这儿治！”
“好啊，等忙完五月的郁金香花展，我说不定真能去看看。” 郭宏伟笑着说，“其实我们医院也想和欧洲的运动俱乐部合作，开设中医康复课程，针对滑雪、自行车这些运动的常见损伤，提供专业的中医调理方案。”
接下来的三周，卢卡斯每周都会从采尔马特飞来布鲁塞尔复诊。第一次复诊时，他说膝盖的淤青消了，能正常带初级学员；第二次复诊时，他兴奋地展示手机里的视频 —— 他带着学员滑中级道，膝盖灵活得像没受过伤；第三次复诊时，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郭医生！我们俱乐部的老板听了我的推荐，想邀请您下个月去采尔马特，给所有教练做中医康复培训，还想和咱们医院签长期合作协议，让您定期去滑雪场坐诊！”
郭宏伟给卢卡斯号脉后，欣慰地说：“您的脉象比之前有力多了，膝盖周围的筋脉也通畅了，再巩固一周药包，就能停药了。不过以后训练要注意适度，别过度劳累，每天的拉伸和热敷不能少。”
卢卡斯用力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滑雪护膝：“这是我们俱乐部定制的护膝，我在里面缝了一个小口袋，刚好能装您说的艾叶包，冬天戴的时候，艾叶的热气能护住膝盖。我已经让工厂多做了几十个，送给其他教练用。”
送走卢卡斯的当天下午，伊沙贝尔拿着一份传真走进诊疗室：“宏伟，瑞士采尔马特自然疗法中心刚刚发来传真，说他们看到卢卡斯教练的康复效果后，想和我们医院合作，把中医的针灸、推拿纳入他们的自然疗法体系，还想派医生来我们这儿进修！”
“太好了！” 郭宏伟拿起传真，仔细看着上面的条款，“瑞士的自然疗法在欧洲很有影响力，和他们合作，能让更多欧洲人认可中医是科学的自然疗法，而不是‘偏方’。我们可以派李教授去采尔马特做培训，他在骨伤科调理方面经验丰富。”
张医生端着刚煎好的汤药走过，笑着说：“现在咱们医院的合作版图越来越大了 —— 德国有托马斯的中医协会，意大利有马可的养生餐厅，荷兰有安妮的花农合作，瑞士又有卢卡斯的滑雪俱乐部和自然疗法中心，再过不久，整个欧洲都要知道咱们的中医了！”
郭宏伟望着窗外，布鲁塞尔的阳光正透过梧桐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他想起卢卡斯带来的阿尔卑斯雪山照片，想起那枚走时精准的瑞士怀表，突然觉得中医就像这怀表的齿轮 —— 看似微小，却能精准地调理人体的 “运转”，更能连接起不同国家、不同文化的人们。他知道，下一站采尔马特的雪山上，不仅会有滑雪板的痕迹，还会留下中医文化的印记，而这印记，终将在欧洲大陆上连成一片，绽放出跨越国界的友谊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