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布鲁塞尔迎来了音乐节,中欧中医研究院附属医院的走廊里也时常飘进街头艺人演奏的小提琴曲。这天上午,一位穿着黑色燕尾服、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在护士的搀扶下走进诊疗室。他的左手拎着一个黑色的琴盒,右手不时按压着右耳,眉头紧锁,像是在忍受某种不适。
“郭医生,您好。” 老人的中文带着维也纳式的优雅腔调,他轻轻放下琴盒,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我叫弗朗茨,是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的小提琴手。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演奏的唱片信息。”
郭宏伟接过名片,看到上面印着金色的音符图案,还有弗朗茨在歌剧院演奏的照片。“弗朗茨先生,您的名字让我想起了奥地利的音乐家舒伯特。您来这里,是耳朵不舒服吗?”
弗朗茨叹了口气,揉了揉右耳:“您猜对了。我的右耳耳鸣已经快半年了,刚开始只是偶尔响,像蚊子叫,现在每天都响,像多瑙河的浪声,尤其是拉小提琴时,耳鸣会盖过琴弦的声音,好几次都差点拉错音。维也纳的耳鼻喉科医生给我做了检查,说耳朵里没有炎症,也没有损伤,开了营养神经的药,可吃了三个月,一点用都没有。”
他打开琴盒,露出一把古朴的小提琴:“这把琴是我祖父传下来的,有一百多年历史了,我靠它吃饭,要是耳朵听不清,就再也不能拉琴了。我听瑞士的卢卡斯教练说,您能用中医治好多疑难杂症,就特意带着琴来布鲁塞尔了 —— 要是治不好,我可能就得告别舞台了。”
郭宏伟示意弗朗茨坐下,让他张开嘴,看了看他的咽喉,又用手电筒照了照他的耳道,随后伸出手:“请您把左手给我,我先号脉。” 指尖搭在弗朗茨的腕脉上,郭宏伟感觉到脉象弦细,再看他的舌苔,薄白而少津。“弗朗茨先生,您平时是不是经常熬夜练琴?而且拉琴时,头总是偏向一侧,右耳离琴弦特别近?”
弗朗茨惊讶地抬起头:“您怎么知道?我为了准备下个月的舒伯特作品音乐会,每天都练琴到凌晨一两点,拉小提琴时,确实习惯把右耳凑近琴弦,这样能更清楚地听到音色。有时候练完琴,会觉得脖子和肩膀发僵,头也晕晕的。”
“这就是了。” 郭宏伟放下他的手,拿出经络图,指着颈部和耳部的经络,“中医认为‘肾开窍于耳’,‘肝主筋脉’。您长期熬夜,损伤了肾阴,肾阴不足就会导致耳鸣;而且拉琴时头部姿势不当,颈部的筋脉瘀堵,气血不能顺畅地流到耳部,加重了耳鸣的症状。西医说的‘营养神经’,只是补充了表面的营养,没有解决肾阴亏虚和筋脉瘀堵的根本问题,所以没用。”
“肾阴亏虚?筋脉瘀堵?” 弗朗茨拿出笔记本,认真地记录着,“您是说,我的耳鸣不是耳朵的问题,而是‘肾’和‘脖子’的问题?这和我之前听到的所有说法都不一样。”
“中医看的是全身的平衡,而不是单个器官。” 郭宏伟笑着说,“治疗的重点是‘滋肾阴、通筋脉、聪耳窍’。我会给您开一副汤药,里面有熟地、山茱萸、枸杞这些滋肾阴的药材,还有葛根、川芎、丹参,能疏通颈部的筋脉,再加上石菖蒲、远志,开窍聪耳。另外,我会给您做针灸和推拿,针灸选听宫、听会、翳风、太溪这几个穴位 —— 听宫和听会直接作用于耳部,翳风疏通耳周经络,太溪是肾经的原穴,能滋补肾阴。”
弗朗茨看着经络图上的穴位,又看了看自己的耳朵:“针灸会不会影响我的听力?我听说耳朵周围的神经很敏感,要是扎错了……”
“您放心,这些穴位都是中医治疗耳鸣的常用穴,位置很明确,不会伤到神经。” 郭宏伟说,“上周有位荷兰的指挥家来治耳鸣,扎了五次针灸,现在已经能正常指挥乐队了。您要是不放心,我们先做颈部推拿,缓解一下筋脉的紧张,再做针灸。”
治疗室里,弗朗茨坐在椅子上,郭宏伟站在他身后,用拇指按揉他颈部的风池、天柱穴。“您平时拉琴时,头部偏向右侧,导致右侧颈部的肌肉紧张,气血不通,这也是耳鸣加重的原因。” 郭宏伟一边推拿,一边说,“现在感觉怎么样?颈部是不是轻松多了?”
“是!” 弗朗茨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就像有人把我脖子里‘拧住’的绳子解开了,之前的头晕也好多了。我之前也做过颈部按摩,可从来没有这种通透的感觉。”
推拿结束后,郭宏伟开始给弗朗茨做针灸。当银针刺入听宫穴时,弗朗茨突然说:“哎!耳鸣的声音好像变小了!之前像浪声,现在只像风吹树叶的声音!”
“这是经络通畅的表现。” 郭宏伟调整着银针的角度,“等下再扎太溪穴,滋补肾阴后,耳鸣会更轻。您平时练琴时,可以每隔一小时就活动一下颈部,做‘米字操’,就是用头写‘米’字,能放松颈部肌肉;晚上睡觉前,用热水泡脚,水里加些枸杞和菊花,能帮助滋肾阴。”
针灸结束后,郭宏伟给弗朗茨开了两周的汤药,详细写清楚煎药方法:“每天晚上煎一次,分两次服用,早晚各一次,饭后一小时喝。服药期间,别熬夜,尽量在 10 点前睡觉,也别听太大声的音乐,让耳朵多休息。”
弗朗茨小心翼翼地把药方折好放进燕尾服口袋,又打开琴盒,拿出小提琴:“郭医生,我能给您拉一段舒伯特的《小夜曲》吗?这是我最拿手的曲子,也是我耳鸣后最想重新拉好的曲子。”
得到郭宏伟的同意后,弗朗茨拿起小提琴,弓弦轻颤,悠扬的旋律立刻充满了诊疗室。不同于平时的断断续续,这次的演奏流畅而细腻,每一个音符都像多瑙河的流水,温柔地流淌。演奏结束后,弗朗茨激动地说:“郭医生!我刚才拉琴时,耳鸣几乎消失了!我终于能听清琴弦的声音了!”
这是个好开始。” 郭宏伟鼓掌,“只要您坚持服药和针灸,再调整好作息,耳鸣一定能彻底治好,到时候您就能在维也纳歌剧院,为更多人演奏《小夜曲》了。”
两周后,弗朗茨再次来到医院复诊。他没有拄拐杖,脚步轻快,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郭医生,太感谢您了!” 他兴奋地说,“这两周我每天都喝汤药、做颈部操,晚上也按时睡觉,现在耳鸣已经基本消失了,拉琴时能清楚地听到每一个音符。昨天我在维也纳的小剧场做了一场小型演出,观众都说我拉得比以前还好!”
郭宏伟给弗朗茨号脉后,笑着说:“您的脉象比之前圆润多了,舌苔也变得湿润了,肾阴已经补足,颈部的筋脉也通畅了。再巩固一周汤药,就能停药了。不过以后还是要注意作息,别再熬夜练琴,毕竟身体是演奏的基础。”
弗朗茨点点头,从琴盒里拿出一张唱片:“郭医生,这是我昨天演出的现场录音,特意给您留了一张签名版。我已经把您推荐给了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的其他音乐家,他们好多人都有耳鸣、颈椎疼的毛病,都想来找您看看。”
“欢迎他们来。” 郭宏伟接过唱片,“我们医院也想和维也纳的音乐学院合作,开设中医养生课程,针对音乐家常见的耳鸣、颈椎疼、手腕劳损这些问题,提供专业的中医调理方案,让更多音乐家能健康地演奏。”
弗朗茨立刻说:“我可以帮您联系维也纳音乐学院!我认识那里的院长,他一直很关注音乐家的健康问题,要是知道中医能解决这些问题,肯定很乐意合作。对了,维也纳每年七月都会举办多瑙河音乐节,我想邀请您去音乐节做嘉宾,给大家讲讲中医与音乐养生的关系,您觉得怎么样?”
“这个主意很好!” 郭宏伟高兴地说,“音乐能调节情绪,中医能调理身体,两者结合起来,就是最好的养生方式。我们可以安排安娜博士一起去,她精通德语,沟通起来方便,而且她对音乐也很有研究。”
送走弗朗茨,伊沙贝尔拿着一份邀请函走进诊疗室:“宏伟,维也纳国家歌剧院刚刚发来邀请函,邀请我们医院参加七月的多瑙河音乐节,还希望您能在音乐节上做‘中医与音乐家健康’的主题讲座。另外,奥地利的中医协会也联系了我们,想和我们医院合作,在维也纳开设中医诊所,专门服务音乐家和艺术家。”
“太好了!” 郭宏伟说,“维也纳是音乐之都,在那里开设中医诊所,能让更多艺术家受益,也能让中医文化与音乐文化碰撞出更多火花。我们可以派张医生去维也纳筹建诊所,他在骨伤科和耳疾调理方面都很有经验,而且也喜欢音乐,和艺术家们有共同语言。”
李教授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杯刚泡好的枸杞菊花茶,笑着说:“看来咱们医院的‘中医 + 艺术’合作也要启动了!之前有‘中医 + 美食’‘中医 + 运动’,现在又有‘中医 + 音乐’,中医在欧洲的推广真是越来越全面了。”
郭宏伟看着桌子上弗朗茨送的唱片,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小夜曲》的旋律。他想起卢卡斯的滑雪护膝、马可的养生菜单、安妮的郁金香蜂蜜,还有弗朗茨的小提琴曲,这些来自欧洲各国的“礼物”,不仅是患者对中医的认可,更是中欧友谊的见证。他知道,七月的多瑙河畔,不仅会有悠扬的音乐,还会有中医文化的声音,而这声音,终将跨越国界,成为连接中欧人民的又一座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