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藏餐馆的木门被推开时,一股混杂着酥油茶香气与炭火暖意的风率先涌了出来,随即才是林砚书和沈策并肩走出的身影。刚踏出门槛,漫天飞雪便毫无征兆地扑了满脸,不是清晨那种细碎的雪沫,而是大片大片、毛茸茸的雪绒,像被巧手梳松的棉絮,从铅灰色的天幕中悠然旋落,无声无息地覆盖了街道、屋顶与树梢,将天地间晕染成一片纯粹的白。

檐角悬着的冰棱足有半尺长,在昏暗的天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偶尔有融化的水珠顺着冰棱尖端滴落,“叮咚”一声敲在覆雪的青石板上,清脆得像碎玉相击,却又很快被雪花簌簌的轻响淹没,仿佛是冬日里低吟浅唱的私语。林砚书下意识地拢了拢雾灰色的围巾,将半张脸埋进柔软的绒布里,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眼前被白雪包裹的世界,眼底漾着细碎的光。

“这下雪的势头,怕是要下一整天。”沈策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带着刚喝过酥油茶的暖意。他抬手拂去落在林砚书肩头的几片雪花,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衣领,感受到一丝微凉的布料触感,便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揣进自己深灰色大衣的口袋里。大衣口袋内衬是柔软的法兰绒,瞬间将她微凉的指尖包裹住,温热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一路暖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林砚书侧头看他,只见雪花落在他乌黑的发间,沾在他高挺的眉峰上,甚至有几片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让他原本锐利的眼神都柔和了几分。他的轮廓在漫天飞雪中显得愈发清晰,鼻梁高挺,下颌线线条利落,却因为嘴角噙着的淡淡笑意,添了几分温润。“这样才好,”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雀跃,“你难得来一次,正好看看我们这儿的雪景,比平日里更有味道。”

藏餐馆里那顿午餐确实酣畅淋漓。铜锅煮着的牦牛肉软烂入味,吸饱了香料的汤汁咕嘟冒泡,舀一勺浇在糙米饭上,香浓得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手抓羊肉带着淡淡的奶香,蘸上特制的椒盐,满口都是肉质的紧实与鲜美;还有甜茶温润醇厚,一碗下肚,从喉咙暖到胃里,驱散了冬日的寒气。那样热腾腾的饭菜,那样面对面坐着的踏实感,像一剂温醇的催化剂,将两人之间最后一丝因久别而生的陌生与拘谨彻底消融,只剩下无需言说的亲近。

此刻饱腹感漫开成慵懒的惬意,他们沿着被新雪厚覆的青石板路漫无目的地走着,步伐放得极缓。黑色的靴子踩在松软的雪层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安稳声响,每一步都深陷雪地里,留下清晰的脚印,趾尖的纹路都清晰可见,却又很快被源源不断飘落的雪花轻轻填满,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仿佛时光走过的印记。

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关着门,只有几家杂货店还开着,门口挂着的经幡在风雪中轻轻飘动,五彩的颜色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鲜明。偶尔有穿着藏装的当地人牵着马匹走过,马蹄踏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蹄印,马脖子上的铜铃发出“叮当”的声响,悠远而空灵,为这寂静的雪后午后添了几分生气。

无需刻意搜寻话题,沉默也变得妥帖自然。林砚书偶尔会指着路边被雪压弯的树枝,或是墙头上蜷着的猫,轻声说上几句;沈策便认真听着,目光随着她的指尖移动,时不时点头附和,或是补充一两句自己的见闻。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并肩走着,感受着彼此掌心的温度,听着雪花飘落的声音和脚下“嘎吱”的脚步声,偶尔目光在漫天飞雪中相接,便相视一笑,那笑意里藏着心照不宣的甜蜜,在朦胧的雪雾中悄悄弥漫,浓得化不开。

“吃得太饱了。”沈策笑着揉了揉胃部,指尖隔着厚厚的毛衣传来温热的触感,他深灰色大衣的肩线已积起薄薄一层雪,像撒了一层糖粉,“你们这边的牛羊肉,味道是真好,实在得很。不像城里卖的,总觉得少了点原汁原味的香。”

“是吧?没骗你吧。”林砚书语气里带着点孩子气的小得意,像是珍藏的宝藏得到了认可,她抬手拂去自己围巾流苏上沾着的雪花,指尖轻轻颤动,“这都是本地牧民自家养的,吃的是草原上的草,喝的是雪水,肉质自然不一样。冬天吃这个最暖和了,驱寒补身体。等夏天你来,我带你去草原上的牧民家,吃清汤煮的手抓肉,只放姜片和盐,那鲜味能鲜到骨子里,一点都不腻。”

“好啊。”沈策立刻应下,眼底的笑意更深,“那我可记着了,夏天一定再来找你,到时候你可不能反悔。”

“才不会反悔。”林砚书嗔了他一眼,眼底的光亮得像盛了星光,“夏天的草原可美了,到处都是野花,蓝的、黄的、紫的,一片连着一片,风吹过来,像海浪一样。晚上还能看星星,比城里清楚多了,密密麻麻的,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

他们的话题就这样从各地的特色美食,漫到童年的趣事,又飘向对未来不着边际的幻想。沈策说起小时候在乡下外公家的日子,夏天的葡萄园里绿意盎然,一串串青葡萄挂在藤蔓上,看着就让人嘴馋。他那时才七八岁,趁外公午睡,偷偷钻进葡萄园,摘了一串还没熟透的青葡萄,塞进嘴里一咬,酸得他龇牙咧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还是舍不得吐掉。结果被醒来的外公发现,拿着竹枝追着他跑了半亩地,最后还是外婆出来打圆场,给了他一把甜甜的桑葚,他才作罢。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青葡萄其实也没那么酸,就是小孩子心性,觉得偷偷摸摸吃的东西才最好吃。”沈策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带着怀念的温柔,“外公后来还总拿这事打趣我,说我是个小馋猫,一辈子都改不了贪吃的毛病。”

林砚书听得津津有味,嘴角一直挂着笑意,直到他说完,才笑着补充:“我看你现在也没改多少,刚才在餐馆里,你吃的手抓肉可不比我少。”

沈策也不反驳,只是笑着捏了捏她的手心:“那不是你推荐的吗?好吃才多吃点。”

轮到林砚书回忆童年,她想起了和弟弟在军区大院里的日子。父亲是军人,对他们要求严格,平日里不许他们到处疯跑。但她和弟弟都是调皮的性子,总想着法子找乐子。有一次,他们发现大院里老槐树上有个鸟窝,便趁父亲去训练的功夫,搬了梯子爬上树,想要掏鸟蛋。结果刚爬到一半,就被提前回来的父亲逮了个正着。

“我爸当时脸黑得像锅底,把我们俩从梯子上叫下来,罚我们站在太阳底下背军规,背不完不许吃饭。”林砚书说着,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容,“那天站了一下午,腿都麻了,弟弟还偷偷哭了鼻子。不过后来我们还是趁父亲不注意,又去了老槐树下,把鸟窝挪到了更高的树枝上,怕别人再去掏。”

“你们俩还挺有爱心。”沈策赞许地点点头,目光里满是温柔,“不过爬树确实危险,你父亲也是为了你们好。”

“我知道。”林砚书轻轻点头,眼底掠过一丝怀念,“后来我弟也上了体校,本身能力也不错,经常在外面比赛。现在我们姐弟俩都忙,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不过每次打电话,他还总提掏鸟窝被父亲罚站的事,说那是他童年最难忘的经历。”

雪花无声地落在他们的发间、肩头,像是为这些遥远的故事镀上了一层银霜。那些彼此未曾参与的岁月,那些细碎的、平凡的、却又无比珍贵的往事,通过这样的讲述,一点点编织进对方的生命图谱里,填补着时光留下的空白,让两个原本隔着距离的人,心靠得越来越近。

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林砚书觉得有些累了,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沈策察觉到她的疲惫,抬头四处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个街心公园,便提议:“前面有个公园,我们去那边找个地方坐下歇歇吧。”

林砚书点点头,跟着他走进了公园。公园不大,却布置得很雅致,小路两旁种着松柏,枝头积满了雪,像一个个巨大的雪人,显得格外可爱。中央有一座覆雪的音乐喷泉,此刻虽未喷水,但几盏地灯亮着暖黄的光,将飘落的雪花映照得如同纷飞的萤火,在空气中缓缓流转。

他们在一张覆着薄雪的长椅旁停下,沈策松开她的手,弯腰用手掌仔细拂去长椅表面的积雪,露出冰凉的木质纹路。他又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残留的雪水,还是不满意,将围巾取下来放在凳子上,才示意林砚书坐下:“好了,坐吧,别冻着了。”

林砚书道谢坐下,刚一落座,便感觉到木质长椅传来的凉意,顺着衣料渗透进来,让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沈策见状,立刻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在她的肩上。大衣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雪松香气,将她整个人包裹住,暖意瞬间弥漫全身。

“你不冷吗?”林砚书抬头看他,只见他只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毛衣,领口敞开着,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

“我不冷,火力旺。”沈策不在意地笑了笑,在她身边坐下,再次握住了她的手,“你体质偏寒,多穿点好。”

林砚书没有反驳,只是将脸颊往温暖的大衣领子里埋了埋,心里暖暖的。她侧头看向不远处,几个孩子穿着厚厚的棉袄,戴着帽子和手套,在雪地里追逐嬉戏。他们有的堆雪人,有的打雪仗,清脆的笑声划破了午后的静谧,像撒在白宣纸上的碎金,格外悦耳。

“小时候我也喜欢在雪地里玩,堆雪人、打雪仗,每次都玩得浑身是汗,回家被我妈骂。”林砚书看着那些孩子,眼底满是羡慕,“那时候总觉得冬天真好,有雪可以玩,还有寒假可以放,一点都不觉得冷。”

“我也是。”沈策附和道,目光也落在那些孩子身上,眼神柔和,“不过我们那儿的雪没这么大,下得也少,每次下雪,全校的学生都兴奋得不行,上课都没心思,就盼着下课铃响,好去操场玩雪。”

他们静静地看着那些孩子玩耍,偶尔交流几句,话语不多,却格外惬意。沈策的手掌始终包裹着她的手,温热的触感从未间断,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暖意都传递给她。雪花依旧纷飞,落在他们的身上、头发上,落在长椅上、草地上,将整个公园衬得愈发静谧而美好。

“下午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沈策侧头看向她,雪光映在他的眼眸里,泛着柔和的亮,鼻梁的轮廓在漫天飞雪中显得愈发挺拔,发梢沾着的雪花像是缀了层碎钻,“或者,我们就这么随便走走,走到哪儿算哪儿。”

林砚书望着远处被白雪覆盖的屋顶与铅灰色天空相接的轮廓,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轻轻颤动,像蝴蝶的翅膀。她想了想,轻轻摇头:“就这样坐着看雪,就挺好。”她顿了顿,转头看向沈策,眼底映着漫天飞雪的清辉,语气无比认真:“有你陪着,就好。”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像一颗小石子,在沈策的心湖里激起了层层涟漪。他看着她眼底纯粹的笑意,看着她被雪光映得愈发白皙的脸颊,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柔软触感,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声音低沉而温柔:“有你陪着,我也觉得很好。”

没有既定的行程,没有必须打卡的景点,这种完全由心而发的松弛感,是他们在各自紧张的工作中极少能享受到的奢侈。两人都是军人,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训练、任务不断,聚少离多是常态。此刻,远离了工作的压力,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只有漫天飞雪、静谧的公园,和身边最亲近的人,这样的时光,珍贵得让他们舍不得浪费一分一秒。

他们静静享受着这份奢侈,任由时间像脚下缓慢融化的雪水一般,温柔流淌。雪花依旧纷飞,将周遭的世界衬得愈发静谧而私密,仿佛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然而,在这宁静惬意的表象之下,一丝潜流正在悄然涌动。当话题不经意间转到未来的工作安排时,一抹难以察觉的阴霾掠过林砚书的眼底,快得像雪落在掌心的消融。

“这次休假结束后,”沈策的目光落在远处嬉闹的孩子身上,语气看似随意,却带着几分斟酌,雪花落在他的毛衣领口,瞬间融化成细小的水珠,顺着衣领滑下去,“我可能很快要归建了。要去学习的工作单位在北边,那边有个重要的项目,需要长期驻扎。”

“北边”两个字像一块小石子,轻轻砸在林砚书的心上,让她原本平静的心湖泛起了一丝波澜。她握着沈策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一下,指甲微微蜷缩,触碰到他掌心的纹路,那瞬间的力度变化,如同雪落在烧热的铁板上,清晰地印在了沈策的感知里。

她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眼角的笑意淡了几分,声音也比刚才低了些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北边啊……那挺远的。项目周期长吗?”

“初步估计,至少要大半年。”沈策的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在她脸上,仔细捕捉着她情绪的细微变化,指尖下意识地收紧了些,将她的手握得更紧,“那边条件会比较艰苦,地处边境,气候比这边还要寒冷,通讯可能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方便。”

林砚书沉默了片刻,雪光映在她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在脸颊投下淡淡的阴影,像蝶翼轻覆,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她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追问细节,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漫天飞雪。那片纯粹的白不含一丝杂质,却衬得她眼底的情绪愈发深沉。

北边,那是一个遥远得让她有些心慌的地方。她知道沈策的工作性质,一旦到了边境,必然是任务繁重,甚至可能连联系都成了奢望。他们现在虽然也是异地,但至少通讯方便,想念的时候还能视频通话,分享彼此的生活。可到了东北,那样艰苦的环境,那样不确定的通讯,他们之间的联系,会不会就这样被距离和现实阻断?

那种即将分离的预感,像一片厚重的云,悄无声息地飘来,遮蔽了午后的清宁,也压在了林砚书的心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不是不理解沈策的工作,她早就习惯了分离和等待,可每次面临分别,心里的不舍和担忧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沈策感受到了她情绪的低落,心里微微一沉。他知道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有些突然,也知道遥远的距离意味着什么。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愈发灼热,试图传递某种安慰与保证:“砚书,你别担心。现在交通方便,只要有假期,我就立刻回来看你。或者,等项目稳定些,你看看能不能申请休假,过来这边陪我待几天?我带你去看看北方的雪景,比这边的更壮观。”

他的话带着温柔的安慰,语气里满是真诚,却也难掩对现实的无奈。遥远的距离、不确定的通讯、各自繁重的工作任务,这些沉甸甸的现实问题,并不会因为此刻的飞雪与紧握的双手而消失。他们都清楚,这一次的分离,注定会充满挑战。

林砚书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将那丝忧虑巧妙地掩藏在眼底深处。她知道沈策身不由己,也不想让他因为自己而分心。她的语气尽量放得轻松,带着军人特有的洒脱,却还是难掩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知道啦。工作重要,你安心去。我这边一切都好,单位的工作虽然忙,但我能应付得来,你不用挂心。”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又不是第一次分开这么远了,我们都习惯了。等你那边稳定了,我们再慢慢联系。”

话虽如此,但两人心里都明白,这一次的分离,或许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考验他们。之前的相隔,尚有频繁的视频和讯息作为纽带,即使不能见面,也能知道对方的近况,感受到彼此的牵挂。而即将面临的,可能是信号时断时续的边境地带,是更加忙碌且身不由己的工作节奏,是连一句安稳的问候都可能变得奢侈的日子。

这份隐忧,像一层薄薄的霜,覆盖在两人心头,让空气中的甜蜜都淡了几分。沈策看着林砚书强装坚强的笑容,心里一阵心疼。他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能做的,只有用行动告诉她,无论距离有多远,他对她的心意都不会改变。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只有雪花飘落的簌簌声和远处孩子的笑声依旧。沈策看着眼前漫天飞舞的雪花,看着身边强颜欢笑的林砚书,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他猛地站起身,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面向她,微微躬身,做出一个极其标准而优雅的邀舞姿势——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摊开在身前,掌心向上,眼神里带着几分顽皮,又藏着几分郑重其事。

“这位美丽的女士,”他的声音温柔而磁性,在漫天飞雪中格外清晰,“能否赏光,与我在雪中共舞一曲?”

他的动作突如其来,带着几分戏剧化的夸张,却又无比真诚。林砚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被他逗得笑出声来,眼角的阴霾也散去了不少。她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在雪光的映衬下,格外动人。

将他的衣服围巾给他穿上以后。

她稍稍提起大衣的裙摆,屈膝回了一个礼,将戴着浅灰色毛线手套的手轻轻放在他摊开的掌心,声音轻柔得像雪花:“我的荣幸。”

沈策握着她的手,只觉得掌心一片柔软。他起身站直,一手轻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绅士地虚扶在她的腰间,力度恰到好处,既稳妥地支撑着她的身体,又不显得逾矩。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隔着薄薄的衣料,林砚书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力量。

没有旋律,只有雪花落下的簌簌声、远处孩子的欢笑声,和彼此逐渐同步的心跳声作为节拍。沈策轻轻引领着她,迈出了第一个舞步。他的步伐缓慢而平稳,带着试探的温柔,如同这漫天飞落的雪花,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份美好。

林砚书起初有些笨拙,毕竟她平日里很少跳舞,脚步略显踉跄,差点踩到他的黑色靴尖。但沈策只是宽容地笑笑,手臂稳稳地托着她,低头在她耳边低声引导:“别怕,跟着我的节奏就好。慢慢走,左右,左右……”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着雪的清冽,让林砚书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她放松肩膀,不再刻意紧张,只是专注地看着沈策的眼睛,感受着他手掌的力量和步伐的节奏,慢慢跟着他移动。

渐渐地,她找到了感觉,步伐变得越来越流畅。他们在覆雪的公园空地上旋转、滑步,大衣的下摆和裙裾随着动作轻轻扬起,扫过地面的积雪,带起细小的雪雾,在暖黄的地灯光线下,如同纷飞的萤火,绚烂而美好。

他们跳的不是什么规范的舞步,没有固定的章法,更像是随心所欲的移动。有时是缓慢的旋转,有时是轻轻的滑步,有时只是并肩漫步,却都充满了默契。像是两个在雪地里嬉戏的孩子,又像是一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爱侣,眼里只有彼此的身影,旁若无人。

沈策低头看着她,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瞬间融化成细小的水珠,像是喜悦的泪珠,顺着她的眼尾轻轻滑落。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笑意和一点点羞涩的兴奋,嘴角上扬的弧度温柔得能化开冰雪。他看着她这般模样,只觉得满心欢喜,只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

他带着她转了一个圈,林砚书的裙摆扬起,像一朵盛开的花,她发出一声轻快的惊呼,随即笑出声来,声音清脆悦耳,在寂静的雪午后传得很远,与雪花的簌簌声、孩子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最动听的乐章。

沈策收紧手臂,将她拉近了一些,近到能清晰感受到彼此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能看见对方瞳孔中自己的缩影,和漫天飞舞的雪花。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化作白色的雾霭,在空气中缓缓散开。

他们的脚步慢了下来,变成了几乎原地摇摆的姿势,只是随着内心的节奏轻轻晃动。世界仿佛在这一刻缩小,只剩下这个被雪覆盖的公园,暖黄的灯光,漫天的飞雪,和怀中这个真实存在、触手可及的人。所有的喧嚣都被隔绝在外,所有的烦恼都被抛诸脑后,只剩下彼此的体温和心跳。

“冷吗?”沈策低声问,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气息化成白色的雾霭,拂过她的额发,雪花落在两人相触的脸颊上,带来一丝微凉。

“不冷。”林砚书轻轻摇头,仰头看着他,眼底满是依赖与爱意,呼出的白气与他的交融在一起,模糊了彼此的眉眼,“有你抱着,一点都不冷。”

“那就好。”沈策笑了,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他手臂收得更紧,将她完完全全护在自己的怀里,抵御着冬日的寒风与飞雪,“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像现在这样抱着你,护着你。”

这句话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无比真挚,像一颗定心丸,落在林砚书的心上。她知道,沈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她轻轻闭上眼睛,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心里的不安和忧虑渐渐消散,只剩下满满的安全感。

他们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相拥着,在飘飞的雪花中轻轻摇摆。雪花无声地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肩膀上,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像是天地为这场无声的舞蹈撒下的祝福,将两人的身影渐渐覆盖,仿佛要将他们定格在这一刻。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这一刻的温柔与美好,足以抵过千言万语,成为永恒的记忆。林砚书甚至觉得,就这样一直跳下去,直到天荒地老,也挺好。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一阵汽车的喇叭声,划破了雪后的宁静,才将两人从这梦幻般的氛围中惊醒。他们相视一笑,眼底都带着不舍,缓缓停下了脚步。

林砚书的鼻尖和脸颊都冻得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嘴唇也因为呼吸的热气而显得格外红润,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闪烁着幸福的光芒。沈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去她头发上和肩膀上的积雪,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生怕惊扰了这份美好。他又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上残留的雪花融化后的水珠,指尖的触感温柔而细腻。

“回去吧?”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天快黑了,雪怕是要下大了,再晚回去路就不好走了。”

林砚书轻轻点头,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又抬眼看向他,眼底满是依恋:“嗯。”

沈策没有立刻松开她的手,而是牵着她,弯腰将披在她肩上的大衣重新整理好,确保她不会受凉。然后,他才牵着她的手,转身向公园外走去。

他们的脚步依旧缓慢,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身后留下的,是雪地上那片被他们用脚步画出的、凌乱却充满欢愉痕迹的“舞池”,两行并行的脚印在雪地里延伸,渐渐被新雪轻轻覆盖,却始终没有分开。

这场即兴的雪中舞,没有观众,没有音乐,没有华丽的舞池,却有着最纯粹的爱意和最真挚的情感,是他们写给彼此最浪漫的告白。而那份潜藏的离别隐忧,也在这一刻被紧握的双手与漫天飞雪暂时抚平,只剩下珍惜当下的笃定。

林砚书知道,分离是不可避免的,未来的路也注定充满挑战,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知道,沈策会一直在她身边,无论距离有多远,他们的心都紧紧相依。只要彼此牵挂,彼此信任,就一定能克服所有的困难,等到重逢的那一天。

雪花依旧纷飞,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在雪地上留下两道相依相偎的痕迹。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从时光手里偷来的宝藏,值得他们细细珍藏。而这场雪漫午后的共舞,也将永远镌刻在他们的记忆深处,成为他们爱情里最温暖、最浪漫的注脚。

侠客书屋推荐阅读:我来自黄泉掀饭桌!小疯批夺回气运后不忍了一吻定情,总裁甜蜜囚爱开局逃婚,疯批太子穷追不舍穿成霸总娇妻失败后,在恋综选夫穿越四合院之我有系统我怕谁杂货铺通古今,我养的将军醋翻了快穿神君大人的糖去哪了逼她给白月光顶罪?渣父子我不要了师尊怎么那么撩你崽崽让哪里逃灵异界大佬:全家跪求我带飞江澄重生后开局出生在魔域盗墓,被偷听心声后我暴露了荒村血祭人在奥特:从海帕杰顿幼虫开始快穿阎罗王:这个女配不太毒惊!陆爷的心尖宠竟是马甲大佬HP万人迷在圣芒戈诱反派!勾疯批!顶级尤物撩疯了千方百计与千方百计快穿:殿下她是个万人迷重生80,从在大兴安岭打猎开始少年白马:把自己炼成药人霍格沃兹:魔法世界第一个资本家谁懂啊?我粉的主播成影后了!陈情令:如果长安牛马实录穿成反派大佬的漂亮毒妻七零:穿成了早逝炮灰她逆天改命书穿圣母女主:老娘双刀定人生娇美知青与糙汉酱酱漾漾的生活炮灰前妻觉醒后决定拿钱走剧情帝妃掌妖异血瞳乱天下在老师面前乱舞的麻瓜从mc开始的万界之旅逐星传说原神:我是天理,不是你们老婆!Re:艾蜜莉雅很想让我当王妃!特摄盘点:铠甲假面?统统碗里来炮灰太娇软,掐腰就会哭绑定神豪系统,我有亿点点钱侯府丑女,她又美又辣从合租开始恋爱穿越兽世,我家夫君超粘人钟小艾前男友,亮平公报私仇查我温助,听说你想结婚中间地带风雨凄凄花落尽大院娇妻美又飒,冷面硬汉要破戒
侠客书屋搜藏榜:王爷别虐了,你的暗卫娇妻早跑了古武大佬在乡下影视遇上对的人互绿!你舔白月光,我撩隔壁残王【变形金刚】俘虏求生记重生后,阿姨卷起来弃女觉醒退婚后,清冷权臣他以身相许精灵:从当大木博士助手开始渣夫独宠遗孀,我重生手撕绿茶!误撩顶级豪门大佬后被天天放肆宠快让开!那个女孩是我的人生如意全靠演技心声暴露!文武百官忙着吃瓜这个女主竟然是食死徒明日方舟:迷途的旅人重生为博士奴隶修仙传繁花错位似流年王妃状态易崩坏公主殿下请理智,亡国敌君是绿茶开局就遭百鬼缠身要相信阳光总在久别重逢,傅先生总说我始乱终弃双面恋人我在斗罗开酒馆,醉倒朱竹清暗相思,无处说,夜来惆怅烟月用尽我的一切奔向你南街小子新书徒儿下山找师姐吧快穿:漂亮老婆又被抱走了八零二嫁小甜妻火影:斑爷等等我们不是兄弟情吗野小子与野百合太一神主之斗罗大陆梨子圆了小知青从末世来穿越后只想好好活着火影直播从剧场版开始变强从喰种开始我家当铺当鬼神我的二次元之旅,启程了闪婚大叔后,挺孕肚离家出走我才不是配角火影:人在宇智波,我能提取词条小道姑直播太准!日赚一亿成首富我们的岁月长河虎啸乾坤:万物传奇诡异修仙世界:我能豁免代价双世青佩十七时五十八分的落日快穿:炮灰剧本?抱歉我才是女主
侠客书屋最新小说:诡妖奇闻录枭起青壤:离我姐远一点女承母业,我在高校男寝当宿管斩神:神女对象是门之钥星曦:黑羽余烬第五人格:笔尖上的矢车菊综漫日常当中的天堂之门我是你姐姐,不是你老婆!完美世界之人间天子锦棠深绣重生后撕毁婚约,改嫁竹马堂兄四合院:开局签到,专治众禽综漫:邪恶店长?劝人迷途知返!凡人修仙开局和韩立结婚契喜灰穿成懒羊羊妹妹的我拯救世界血纹觉醒:从学霸到斩龙使秋意知言助理退圈后,顶流他着急了亚空间里证道成仙校花女神加我微信,不止一个军婚似瘾快穿之宿主是个大佬仙府在手,修仙界我横着走快穿:宿主他又疯又美灵媒启示录军区太子:我的实力藏不住了!HP秋张,万人迷,永不凋零北城鸾梦逃出囚笼游戏快穿之美人她心机勾引蚀骨承恩综漫:修士的二次元日常凯源玺的专属温柔我的顶流男友团霍格沃茨:披着鹰院皮的小狮子崩坏:破晓的征程六零长姐超能!带弟妹顿顿吃肉穿成大佬的病弱炮灰娇妻,我摆烂名柯:双生的黎明综影视之星空之下星陨:我靠混沌道基称尊万岳之主快穿:千劫慕婉与默同行青衫误我半生缘我的镇邪日志觉醒的万界之王完美之界:星落大荒百骸寄魂长夜烬行帝都十二城,无人生还心伤鱼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