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胜门的城墙上,火炮轰鸣。
那声音震得地动山摇!
李自成的大军如潮水般涌向城门。
云梯架在城墙上,叛兵们嘶吼着往上爬。
他们手里的刀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李若链手持长剑,砍掉一名爬上来的叛兵的手。
鲜血溅在他的脸上,滚烫滚烫的。
“倒油!”
李若链嘶吼着。
城墙上的士兵立刻将煮沸的热油往下浇。
叛兵们惨叫着从云梯上摔下去。
他们摔在地上,被后续的士兵踩踏。
场面惨不忍睹!
可叛兵数量实在太多。
一波倒下,另一波又涌了上来。
城墙上的士兵已经杀红了眼。
他们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
盔甲上的鲜血冻成了冰壳!
“陛下!叛兵攻势太猛,西城城墙出现缺口,请求支援!”
一名校尉跪在李若链面前,声音嘶哑。
他身上的铠甲已经被砍得破烂不堪。
李若链咬着牙,看向皇宫的方向。
孝陵卫都在东直门和安定门守城,京营主力也被牵制。
根本没有援军可调!
“死守!”
李若链拔出佩剑。
“用滚石、用弓箭,就算拼到最后一个人,也不能让叛兵进城!”
校尉躬身领命。
转身又冲回缺口处,与叛兵厮杀在一起。
承天门外,人声鼎沸。
几百名生员聚集在广场上,围着登闻鼓,吵吵嚷嚷。
“快敲!让陛下出来见我们!”
“凭什么纵容厂卫欺压士子!陛下要是再不出来,我们就闯进去!”
几名生员抢着上前敲鼓。
“咚咚咚”的鼓声震得人耳朵发麻。
完全没有了“鸣冤”的庄重,反倒像一场闹剧!
巡城御史刘芳誉站在生员们身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一切都是龚鼎孳安排的。
只要生员们闹大,崇祯顾念“民心”,必然会收敛厂卫的行为,甚至可能关闭东厂。
到时候他们就能趁机翻盘!
“都安静!”
刘芳誉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我们是为了大明,为了天下苍生,陛下定会明白我们的苦心!”
生员们纷纷附和,声音更大了。
他们甚至开始推搡拦在前面的京营士兵。
董琦带着京营兵丁组成人墙,死死拦住生员们,脸色铁青。
“陛下有旨,京师戒严,任何人不得擅闯宫禁!你们再闹,就是谋逆!”
“谋逆?”
一名生员跳出来,指着董琦的鼻子。
“我们为了劝谏陛下,怎么能算谋逆?你这是助纣为虐!”
周围的生员们跟着起哄,捡起地上的石子,砸向京营士兵。
有的士兵被砸中额头,鲜血直流。
御书房里,崇祯刚接到西城城墙出现缺口的急报,又听到承天门外生员闹事的奏报。
他气得浑身发抖!
“这群东林党余孽!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窝里斗!”
崇祯猛地一拍御案。
御案上的茶杯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王承恩躬身道:“皇爷,刘芳誉御史在现场煽风点火,生员们已经开始冲撞宫禁,董琦将军快拦不住了。”
“刘芳誉?”
崇祯眼神一厉。
“又是东林党的人!传朕旨意,让锦衣卫即刻拿下刘芳誉,闹事的生员,为首者立斩,其余的押往东厂诏狱!”
“奴婢遵旨!”
王承恩转身就要走。
“等等!”
崇祯叫住他。
“朕要亲自去承天门,朕倒要看看,这些生员到底想闹什么!”
周皇后连忙上前劝阻。
“陛下,城外战事紧急,承天门外危险,您不能去!”
“危险?”
崇祯冷笑一声。
“朕连李自成的大军都不怕,还怕一群被人当枪使的生员?”
他穿上铠甲,拿起佩剑。
“李若链在西城守城,张世泽,你随朕去承天门,让这些生员看看,朕是不是他们口中的‘昏君’!”
张世泽躬身领旨。
“臣遵旨!”
承天门外,生员们的骚动越来越大。
有的甚至开始攀爬宫门的栏杆。
董琦的士兵们疲于应对,已经有几名士兵被生员们推倒在地,遭到踩踏。
“住手!”
张世泽带着一队孝陵卫疾驰而来,大声喝止。
生员们愣了一下,看到孝陵卫将士们手持长枪,杀气腾腾,纷纷后退了几步。
但很快又有人喊道:“我们是为了劝谏陛下,你们不能杀我们!”
刘芳誉也上前一步,色厉内荏地说道。
“张将军,这些生员都是为了大明,你要是敢动他们,天下人都会唾骂你!”
“唾骂?”
张世泽冷笑一声。
“你们勾结东林党,借劝谏之名,行谋逆之实,还敢谈天下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崇祯带着锦衣卫赶来,龙袍外面套着铠甲,眼神冰冷地扫视着广场上的生员们。
生员们见到崇祯,纷纷跪倒在地。
有的哭喊着:“陛下!厂卫欺压士子,您快管管啊!”
“陛下!关闭东厂,还朝堂清明!”
崇祯没有说话,走到登闻鼓前,一脚将鼓踹倒。
鼓声戛然而止。
广场上瞬间安静下来,生员们吓得不敢出声。
刘芳誉也脸色发白,往后退了退。
“关闭东厂?”
崇祯的声音冰冷。
“东厂办案,抓的是通敌叛国的乱党,你们却为乱党张目,阻拦办案,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清明’?”
他指向刘芳誉。
“刘芳誉,你身为巡城御史,不仅不阻止闹事,反而煽风点火,你可知罪?”
刘芳誉“扑通”一声跪下,浑身发抖。
“陛下,臣……臣是为了平息民愤……”
“民愤?”
崇祯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他的背上。
“你背后的龚鼎孳,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帮他闹事?”
刘芳誉的脸贴在地上,不敢说话,冷汗浸湿了朝服。
“把他拿下!”
崇祯厉声喝道。
“还有那些带头闹事的生员,全部押往东厂诏狱,严加审讯,挖出背后的同党!”
锦衣卫将士立刻上前,将刘芳誉和十几名带头的生员按在地上,戴上手铐。
其余的生员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磕头求饶。
“陛下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西城的城墙上,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李自成的大军攻破了西城的一处缺口。
叛兵们蜂拥而入,与守城的士兵展开巷战。
李若链带着一队士兵冲过去,奋力厮杀。
剑刃砍在叛兵的盔甲上,火花四溅。
“杀!把叛兵赶出去!”
李若链嘶吼着。
他身上已经多处受伤,鲜血顺着铠甲往下淌。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跑来报告。
“将军!孝陵卫的援军到了!”
李若链回头一看,只见周世忠带着一队孝陵卫疾驰而来,长枪如林,很快就将缺口处的叛兵冲散。
“周指挥使,多谢支援!”
李若链松了口气。
周世忠道:“陛下命我来支援西城,李自成的主力都在这里,我们必须守住!”
两人合力,带领士兵们奋力反击,终于将缺口处的叛兵赶了出去,重新加固了城墙。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巨响。
安定门的方向火光冲天。
安定门的城墙被李自成的火炮轰塌了一角,叛兵们正在疯狂涌入。
承天门外,崇祯刚处理完生员闹事,就接到了安定门告急的奏报。
“陛下!安定门城墙被轰塌,叛兵进城了!”
锦衣卫跪在地上,声音急促。
崇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刚稳住内部,外部的防线就被突破了。
“张世泽,你立即率孝陵卫驰援安定门,务必把叛兵赶出去!”
崇祯下令道。
“臣遵旨!”
张世泽躬身领旨,转身带着孝陵卫疾驰而去。
崇祯又看向王承恩。
“龚鼎孳呢?查到他的下落了吗?”
“回皇爷,龚鼎孳藏在他的私宅里,奴婢已经派人包围了那里,随时可以抓捕!”
王承恩躬身道。
“抓!”
崇祯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
“就算他藏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抓回来,凌迟处死!”
“奴婢遵旨!”
王承恩躬身应道。
崇祯走到承天门的城楼上,望向安定门的方向。
火光越来越大,喊杀声越来越近。
他知道,安定门一旦失守,京师就危险了。
李自成的大军会像潮水一样涌入城内。
到时候,大明就真的完了!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跑来报告。
“陛下!周指挥使传来消息,安定门的叛兵已经被击退,城墙正在抢修!”
崇祯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他站稳,又一名士兵跑来。
“陛下!不好了!姜镶的兵马赶到了,正在攻打东直门,张将军腹背受敌!”
崇祯猛地站直身子,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却又带着一丝不屈。
城外,李自成的大军还在猛攻西城和安定门。
东直门,姜镶的兵马又发起了进攻。
城内,龚鼎孳还没抓到,东林党余孽还在潜伏。
他握紧腰间的佩剑,转身看向皇宫的方向。
那里是大明的核心,是他的根基。
就算拼到最后一个人,他也要守住!
夕阳的余晖洒在承天门的城楼上,将崇祯的影子拉得很长。
西城的火炮声、东直门的喊杀声、城内的抓捕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悲壮的战歌。
而远处的天边,乌云渐渐汇聚。
一场暴雨即将来临,仿佛要将这座摇摇欲坠的京城,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