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看着跪在面前的内侍,耳边厮杀声越来越近,局势万分危急。
“说!宁武关到底怎么样了?”
朱由检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不是害怕,而是愤怒在翻涌。
“回陛下,宁武关…… 破了!”
“周遇吉将军和白广恩将军,力战殉国了!”
内侍一边磕着头,一边声音哽咽地说道。
朱由检踉跄一步,赶忙扶住身边的廊柱,才没让自己摔倒。
宁武关可是北京的屏障,如今宁武关破了,李自成的大军怕是旦夕之间就能抵达。
“陛下!西直门危急!周经武将军快撑不住了!”
又一名锦衣卫校尉跑来,他甲胄上全是鲜血,可见战斗之惨烈。
朱由检猛地站直身子,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的佩刀。
“摆驾西直门!朕要亲自督战!”
王承恩连忙拦住他。
“皇爷不可!龙体要紧,怎能亲身犯险?”
“朕是大明的皇帝!京城破了,朕还有什么龙体可言?”
朱由检甩开他的手,坚定地喊道。
“开路!”
西直门的城楼上,周经武手持长枪,奋力刺杀爬上城头的大顺军士卒。
孝陵卫的将士们结成方阵,用盾牌挡住大顺军的箭雨,长枪从缝隙中刺出,每一次出击都能带走一条性命。
“将军!大顺军太多了!咱们的箭快用完了!”
一名小旗官大喊着,他的肩膀中了一箭,鲜血直流。
周经武挥枪挑飞一名大顺军将领,高声激励道。
“弟兄们!咱们是孝陵卫,是太祖爷的亲军!身后就是紫禁城,就是皇爷!死也不能退!”
他从背上解下一个包裹,扔给身边的亲兵。
“打开!”
亲兵打开包裹,一把龙纹佩剑露了出来。剑鞘由紫檀木制成,上面镶嵌着七颗夜明珠,在火光中熠熠生辉。
“这是太祖爷御赐的龙纹剑!”
周经武喊道。
“今日我周经武,用太祖爷的剑,守大明的城!”
他拔出佩剑,剑身寒光凛冽,龙纹在火光中仿佛活了过来。
“杀!”
周经武率先冲了上去,佩剑劈开大顺军的盾牌,一剑刺穿了对方的胸膛。
孝陵卫的将士们见指挥使拿出太祖御赐的宝剑,士气大振,纷纷嘶吼着反击,将爬上城头的大顺军一一斩杀。
朱由检赶到西直门时,正看到周经武手持龙纹剑浴血奋战的场景。
“好!不愧是太祖爷的亲军!”
朱由检高声喝彩,对身边的锦衣卫下令道。
“传朕旨意,赏孝陵卫将士白银万两,酒肉各千斤!”
城楼上的孝陵卫将士听到皇帝的声音,士气更盛,齐声呐喊。
“陛下万岁!”
周经武看到朱由检,心中一惊,连忙喊道。
“陛下!城上危险,快退下去!”
朱由检没动,反而走上城楼的箭楼,对周经武说道。
“周将军,朕来给你压阵!”
他接过亲兵递来的弓箭,对准城下的大顺军将领,一箭射去,正中对方的咽喉。
“陛下好箭法!”
周经武大喊,挥剑又斩杀一人。
大顺军看到城楼上的皇帝,攻势稍缓,李自成的先锋官大喊。
“崇祯就在城上!杀了他,赏万金!封万户侯!”
大顺军士卒再次疯狂冲来,周经武将朱由检护在身后。
“陛下,您快退!这里交给我!”
朱由检推开他。
“朕不走!今日朕与孝陵卫共存亡!”
就在这时,周经武突然单膝跪地,将龙纹剑举过头顶。
“陛下!此剑是太祖爷御赐,由我周氏世代守护,今日臣将它归还陛下,愿太祖爷的在天之灵,保佑大明!”
朱由检握住剑柄,剑身传来一丝凉意,龙纹仿佛在掌心蠕动。
“好剑!”
朱由检赞叹道。
“周将军,朕信你!这剑,朕暂替你保管,等退了闯逆,再还给你!”
他举起宝剑,对城楼上的将士们喊道。
“弟兄们!太祖爷的剑在此!谁敢来犯,朕定斩不饶!”
“杀!杀!杀!”
将士们齐声呐喊,反击的攻势更猛了。
大顺军的攻势渐渐减弱,李自成的先锋官见久攻不下,下令暂时撤退。
城楼上的将士们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城楼下尸横遍野,鲜血顺着城墙流到护城河里,染红了河水。
朱由检看着疲惫的将士们,对周经武说道。
“周将军,孝陵卫不愧是精锐之师!朕今日就封孝陵卫为‘神武军’,由你担任指挥使,接管京城九门的防务!”
周经武躬身道。
“臣遵旨!谢陛下恩典!”
朱由检又对身边的王承恩说道。
“传朕旨意,召新建伯王先通、安乡伯张庆臻、抚宁侯朱国弼即刻来西直门议事!”
王承恩应道。
“奴婢遵旨!”
不多时,三名勋贵赶到,他们看到城楼上的惨状,脸色都很凝重。
“陛下,您召见臣等,有何吩咐?”
张庆臻躬身问道。
“京城的京营,被文官们把持多年,空额严重,战力低下。”
朱由检沉声道。
“朕命你们三人,即刻核查京营各卫所的实际人数,凡有空额、冒领军饷者,一律严查!”
朱国弼道。
“陛下,京营牵扯甚广,不少文官都有利益牵扯,恐怕……”
“怕什么?”
朱由检打断他。
“有神武军和厂卫给你们撑腰!谁敢阻挠,先斩后奏!”
他顿了顿,继续道。
“另外,朕决定成立‘亲军都指挥使司’,由朕亲自统领,所有亲军、京营,全部从兵部剥离,归都指挥使司管辖!”
王先通眼睛一亮。
“陛下英明!兵部被东林党把持,若不剥离,军权永远无法集中!”
朱由检点了点头。
“朕就是要让那些文官知道,军权,只能在朕的手里!”
次日清晨,朱由检在太和殿召开朝会,宣布了成立亲军都指挥使司的旨意。
朝堂上一片哗然,兵部尚书张缙彦出列道。
“陛下!军权归兵部管辖,乃是祖制!陛下此举,违背祖制,恐引起朝野动荡啊!”
“祖制?”
朱由检冷笑。
“太祖爷当年设立军制,是为了保大明江山!如今兵部将京营搞得乌烟瘴气,闯逆兵临城下,你们却只知道拿祖制当挡箭牌!这样的祖制,朕要它何用?”
张缙彦还想争辩,朱由检猛地一拍案几。
“锦衣卫!”
锦衣卫指挥使刘侨立刻出列。
“臣在!”
“张缙彦违抗圣旨,押入诏狱!”
朱由检沉声道。
两名锦衣卫校尉上前,架起张缙彦就往外拖,张缙彦挣扎着喊道。
“陛下!臣是为了大明啊!你不能这样!”
朱由检没理会他,对群臣道。
“朕再重申一遍,亲军都指挥使司的旨意,谁若再敢违抗,张缙彦就是榜样!”
群臣吓得纷纷低头,没人再敢说话。
朱由检又道。
“传朕旨意,东厂、锦衣卫、内厂,即日起拥有‘先斩后奏’之权,凡发现通敌、抗命、贪腐者,无需奏请,可直接拿人,诛三族!”
东厂提督曹化淳躬身道。
“臣遵旨!”
朝堂上的气氛更加凝重,大臣们脸色惨白,没人敢直视朱由检的目光。
朱由检看着群臣的样子,心中冷笑 —— 这就是他要的效果,用铁血手段,打破文官集团的枷锁。
朝会结束后,朱由检回到乾清宫,周经武带着两名神武军士卒求见,手里捧着一个木箱。
“陛下,臣在核查武库时,发现了一件大事。”
周经武的脸色很凝重。
朱由检示意他打开木箱,里面装着十几件兵器甲胄,甲胄锈迹斑斑,兵器的刀刃也卷了边。
“这是武库中最‘完好’的兵器甲胄。”
周经武沉声道。
“臣初步核查,武库中本应存有十万套兵器甲胄,如今能使用的,不足三万套,其余的要么生锈损坏,要么被人偷换了劣质品。”
朱由检的脸色沉了下来,拿起一件甲胄,轻轻一掰,甲片就断了。
“好啊!真是好得很!”
朱由检怒极反笑。
“朕的军饷,都被这些蛀虫贪墨了!”
就在这时,锦衣卫校尉匆匆进来。
“陛下!安乡伯张庆臻大人派来的家仆,在出城联络宣府援军时,被人杀了!尸体在离京三十里的乱葬岗找到,身上搜出了一封密信!”
朱由检接过密信,展开一看,手瞬间握紧,信纸被捏得变形。
密信是用暗号写的,翻译过来的内容让他浑身冰冷 —— 写信人是张庆臻的家仆,收信人是 “关外睿王”,信中约定,待李自成攻城时,打开东直门献城,事后 “睿王” 许诺封张庆臻为 “平南公”。
“张庆臻……”
朱由检咬牙切齿,他没想到,自己刚刚重用的勋贵,竟然和多尔衮勾结在了一起。
王承恩脸色惨白。
“皇爷,这…… 这可如何是好?张庆臻还在核查京营,若是他作乱,后果不堪设想!”
朱由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乌云密布,仿佛预示着大明的命运。
就在这时,乾清宫的屋檐下,一名穿着太监服饰的人,悄悄退到了阴影里,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藏在墙角的火药引线,引线冒着青烟,缓缓向乾清宫的梁柱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