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校尉眼尖，瞥见墙角青烟。
“嘶吼着扑过去：‘有火药！快灭火！’”
两名校尉扑在引线上，用甲胄死死压住。
青烟瞬间熄灭，焦糊味弥漫在乾清宫内。
“抓住他！” 刘侨指向屋檐下的太监。
几名锦衣卫如猛虎扑食般上前，将其按在地上。
那太监嘴角溢出血沫，眼神怨毒。
“崇祯！你屠戮忠臣，大明必亡！”
王承恩上前查看，沉声道。
“皇爷，他服毒自尽了。”
朱由检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神冰冷。
“拖下去，曝尸三日，让所有叛逆看看下场！”
刚处理完内鬼，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李凤翔风尘仆仆地闯入。
“陛下！奴婢有要事禀报！”
他一身征尘，甲胄上还沾着泥土，脸上带着难掩的喜色。
“陛下！奴婢奉旨查抄巨贪翟式耜家产，共搜出白银六百三十万两，黄金八万两，珍宝无数！” 李凤翔跪地禀报，声音颤抖。
朱由检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亮光。
“好！太好了！有这笔军饷，前线将士的欠饷就能补发了！”
王承恩也面露喜色。
“皇爷，有这六百万两，神武军和京营的装备也能更新了！”
李凤翔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语气变得忐忑。
“陛下，还有一事…… 代州、宁化失守了。”
朱由检的笑容瞬间凝固，拳头握紧。
“怎么回事？周遇吉呢？他的三万守军呢？”
“周将军以孤军血战二十四天，重创闯逆，斩杀大顺军将领五人，士卒两万余。” 李凤翔连忙道。
“但李自成后续援军源源不断，代州城墙破损严重，周将军实在支撑不住，才率军退守宁武关。”
朱由检沉默片刻，松开拳头。
“周遇吉做得好！以三万对五十万，血战二十四天，已是奇迹！”
他对李凤翔道。
“传朕旨意，赏周遇吉白银万两，封镇西侯，世袭罔替！让他坚守宁武关，朕即刻派兵驰援！”
李凤翔领旨起身，朱由检却陷入沉思。
代州失守虽是憾事，但周遇吉的抵抗为京城争取了时间。
可真正的隐患，不在城外的李自成，而在大同。
“王承恩，你还记得大同总兵姜襄吗？” 朱由检突然问道。
王承恩一愣。
“皇爷，姜襄是大同总兵，手握五万重兵，他兄弟姜让是副将，驻守阳和卫。”
“就是他们。” 朱由检眼神锐利。
“朕记得，这姜襄就是个三姓家奴！早年降过蒙古，后来归明，如今闯逆兵临城下，他必定心怀异心！”
他走到地图前，指着大同的位置。
“大同是京师屏障，若姜襄投降李自成，宁武关就成了孤城，周遇吉腹背受敌，必死无疑！”
李凤翔脸色一变。
“陛下，那怎么办？姜襄手握重兵，若是逼反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逼反？他本就有反心！” 朱由检冷笑。
“与其等他主动投降，不如先下手为强！”
朱由检走到御案前，拿起朱笔，飞快写下圣旨。
“传朕旨意，锦衣卫指挥使刘侨，率五百精锐缇骑，星夜赶赴大同，就地诛杀姜襄、姜让兄弟，株连九族！凡参与谋逆者，一律格杀勿论！”
刘侨躬身领旨。
“臣遵旨！臣即刻出发！”
“等等。” 朱由检叫住他。
“大同不能没有总兵，朕要破格任用一人。”
他对李凤翔道。
“白广恩在宁武关血战有功，虽曾降闯逆，但已戴罪立功，朕封他为新任大同总兵，赐剑印，令他火速驰援宁武关，接管大同防务！”
李凤翔有些犹豫。
“陛下，白广恩毕竟是降将，让他担任大同总兵，会不会……”
“朕信他！” 朱由检打断他。
“白广恩与李自成有血海深仇，他爹娘都死在闯逆手里，而且他在宁武关的表现，足以证明他的忠诚！”
他对身边的小太监道。
“传白广恩即刻来乾清宫！”
半个时辰后，白广恩走进乾清宫。
他身上的伤口还未痊愈，铠甲上带着血迹，眼神却很坚定。
“臣白广恩，参见陛下！” 他跪地磕头。
朱由检扶起他，将剑印递到他手中。
“白将军，朕封你为大同总兵，率你的旧部，即刻前往大同，接管防务，驰援宁武关！”
白广恩接过剑印，双手颤抖。
“陛下，臣是降将，您如此信任臣，臣定肝脑涂地，不负陛下！”
“起来吧。” 朱由检道。
“姜襄兄弟谋逆，已被朕下旨诛杀，你到了大同，安抚好守军，补发欠饷，让他们安心打仗。”
白广恩躬身道。
“臣遵旨！臣今日就出发！”
处理完大同的事，朱由检对李凤翔道。
“朕要下一道罪己诏，但不是空话套话，要让天下兵民看到朕的诚意。”
他拿起朱笔，亲自起草。
“朕以薄德，承继大统，十有七年，祸乱四起，民不聊生…… 今朕罪己：罢苛捐杂税，免天下兵民三年赋税；查抄贪腐家产，尽充军饷；凡愿参军抗闯者，月饷五两，战死抚恤百两……”
李凤翔看着罪己诏，眼眶泛红。
“陛下，此诏一出，天下人心必定归心！”
朱由检放下朱笔。
“传旨下去，将罪己诏誊抄百份，传遍天下。另外，从内库调拨百万两白银，由你亲自监督，补发大同守军的欠饷，不得有丝毫克扣！”
“奴婢遵旨！” 李凤翔躬身道。
朱由检又对刘侨道。
“你与李凤翔同行，你的缇骑负责护卫，确保诛杀姜襄的旨意顺利执行，若有阻拦，先斩后奏！”
刘侨道。
“臣遵旨！”
夜色渐深，刘侨率缇骑先行出发，马蹄声打破了京城的寂静。
白广恩回到营地，召集旧部，举起剑印。
“弟兄们！陛下封我为大同总兵，赐剑印，让我们去大同，杀闯逆，报仇雪恨！”
他的旧部都是流民和囚犯，听到能当官、能报仇，纷纷欢呼。
“愿随将军赴汤蹈火！”
白广恩翻身上马，看着身后的三千弟兄。
“出发！去大同！”
队伍浩浩荡荡地驶出京城，向大同方向进发。
李凤翔也带着百万两白银和锦衣卫，紧随其后。
他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要完成陛下的嘱托。
乾清宫内，朱由检还在批阅奏折。
王承恩端来一杯热茶。
“皇爷，夜深了，您歇息片刻吧。”
朱由检接过茶杯，看着窗外的星空。
“朕睡不着啊，大同那边不知道会不会出变故，宁武关能不能守住。”
“皇爷，白将军忠诚，刘指挥使干练，李公公细心，一定能办妥的。” 王承恩安慰道。
朱由检点了点头，心中却依旧不安。
姜襄经营大同多年，旧部众多，白广恩虽是总兵，但根基未稳，此行必定凶险。
大同城外，姜襄的府邸灯火通明。
姜襄正与兄弟姜让商议。
“李自成大军压境，崇祯那小子自身难保，咱们不如献城投降，还能封个王爵。”
姜让点头。
“大哥说得对，崇祯屠戮文官，咱们跟着他，迟早没好下场！”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慌张跑来。
“总兵大人！不好了！京城派来缇骑，还有新任大同总兵白广恩，已经到城外了！”
姜襄脸色一变。
“白广恩？那个降将？崇祯怎么会让他来当总兵？”
他猛地站起身。
“传令下去，关闭城门，加强戒备！不管是谁，都不准进城！”
亲兵领命而去，姜让道。
“大哥，会不会是崇祯发现了我们的计划？”
姜襄眼神阴狠。
“不管他发现没发现，大同是咱们的地盘，谁敢来抢，就杀谁！”
白广恩率队伍抵达大同城下，看到城门紧闭，城上守军严阵以待，心中一沉。
“城上的弟兄听着！我是新任大同总兵白广恩，奉陛下旨意，接管大同防务！” 白广恩高声喊道。
城上的守将探出头。
“白将军，没有姜总兵的命令，我们不能开门！”
白广恩拔出宝剑。
“姜襄谋逆，陛下已下旨诛杀！你们若敢阻拦，就是同谋，株连九族！”
城上的守军面面相觑，有些犹豫。
他们早就听说姜襄要投降闯逆，心中本就不满，又怕崇祯的雷霆手段。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刘侨率缇骑赶到。
“锦衣卫办案！开门！”
城上的守将看到缇骑的旗帜，脸色更加难看，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广恩看着城上的犹豫神色，心中清楚，拖延下去对自己不利。
他对身边的弟兄道。
“准备攻城！打开城门，赏银百两！”
弟兄们纷纷响应，举起云梯，就要向城墙冲去。
城上的守将急了，大喊。
“等等！别动手！我这就开门！”
城门缓缓打开，白广恩率队伍正要进城，突然听到城楼上一声炮响，无数箭矢向他们射来。
“不好！有埋伏！” 白广恩挥剑格挡，箭矢擦着脸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城楼上，姜襄站在那里，冷笑一声。
“白广恩，你以为凭你就能拿下大同？今日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