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集:
整顿农具厂的事情渐渐有了起色,食品厂和砖厂也跟着有了变化——食品厂开始生产腌菜和腊肉,销路不错;砖厂联系了县里的建筑队,订了一大批砖。陆寒舟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早上去公社汇报工作,上午去农具厂,下午去食品厂或砖厂,晚上还要回村看看宋静云,有时候忙到半夜才能休息。
这天晚上,陆寒舟从公社加班回家,已经快十一点了。乡间的小路黑漆漆的,只有月亮透过树叶,洒下几点碎光,风声“呜呜”地响,有点吓人。他骑着自行车,心里想着明天要跟供销社谈新订单的事,没注意到身后有两个黑影悄悄跟了上来。
快到石潭村村口时,黑影突然加快脚步,冲了上来。陆寒舟听到身后有动静,刚想回头,就被一个麻袋套住了头,紧接着,后背就挨了一棍,疼得他龇牙咧嘴,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陆寒舟挣扎着,想扯掉麻袋,可对方力气很大,按住他的胳膊,又往他腿上踢了几脚。
“干什么?给你个教训!”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陆寒舟,你他娘的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农具厂是李厂长的地盘,你也敢插一脚?识相的就赶紧滚回石潭村,别再管厂子里的事,不然下次就不是挨几棍这么简单了!”
陆寒舟心里一沉——是前厂长派来的人!他咬着牙,想反抗,可头被麻袋套着,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挨揍。对方打了几分钟,见他没怎么反抗,又警告了一句:“记住了!再敢多管闲事,就让你躺着出石潭村!”说完,就跑了。
陆寒舟躺在地上,疼得浑身发抖,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扯掉麻袋。月光下,他的后背和腿上都是淤青,自行车也倒在旁边,车把都歪了。他扶着自行车,一瘸一拐地往家走,心里又气又冷——前厂长竟然敢派人偷袭,太嚣张了!
到家时,院子里的灯还亮着,陆清荷正坐在门口缝衣服,看到他一瘸一拐的,连忙站起来:“三弟,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陆寒舟没敢说实话,怕二姐担心:“没事,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碰着了。”
“摔了一跤能伤成这样?”陆清荷不信,伸手想碰他的后背,陆寒舟疼得吸了口气。“肯定是有人打你!”陆清荷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是不是厂子里的人干的?我就说那地方危险,你别去了,咱们在家好好搞合作社不行吗?”
“二姐,别担心,”陆寒舟勉强笑了笑,“真的是摔的,你别多想。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陆清荷知道他不想说,也没再追问,扶着他进屋,找了药酒,给他擦伤口。药酒擦在淤青上,疼得陆寒舟直咬牙,可他没哼一声——他不想让家人担心,也不想让前厂长看笑话。
第二天早上,陆明远看到他走路一瘸一拐的,非要拉着他去公社告状:“三弟,谁打你了?咱们找公社书记去,不能就这么算了!”
“哥,别去,”陆寒舟拦住他,“现在没证据,就算去了,前厂长也不会承认。等我找到证据,再跟他算账。”
晓兰和向阳也围过来,仰着小脸问:“三哥,你疼不疼?我们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陆寒舟摸了摸他们的头,心里暖暖的——有家人的关心,再疼也值了。可他不知道,陆清荷在给他整理床铺时,发现了枕下的那封旧信——就是之前她让陆寒舟去省城找苏文轩家人的信,信封上的莲花图案,让她的脸色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