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集:风雨夜交易,惊魂供销社
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傍晚时分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砸在泥土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把石潭村的小路泡得泥泞不堪。陆寒舟揣着用山货换来的三百块钱,披着件旧蓑衣,深一脚浅一脚往县城赶——陈小猴捎信来,说在供销社后院找到了二手的三转一响,让他今晚务必过去交易,晚了就被别人订走了。
雨越下越大,风声裹着雨声灌进衣领,冷得人打哆嗦。陆寒舟走到县城时,天已经黑透了,街道上没什么人,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亮着,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供销社坐落在县城中心,青砖瓦房在雨雾中显得格外肃穆,平时这个点早该关门了,今天却留着侧门,门缝里透出一点微弱的光。
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跟踪,才推开门溜进去。后院堆满了废弃的木箱和麻袋,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煤油味。陈小猴蹲在一个木箱后面,看到他来,连忙招手:“快过来,东西我带来了,赶紧交易,最近民兵查得严,别耽误太久。”
陆寒舟走过去,看到木箱上放着一个帆布包,打开一看——黑色的永久牌自行车钥匙、上海牌手表(表盘有些划痕)、蜜蜂牌缝纫机零件、红灯牌收音机(外壳有点变形),还有一沓工业券,正是他要的三转一响。
“这些都是好东西,自行车是八成新,手表走时准,缝纫机和收音机就是外观有点瑕疵,不影响用。”陈小猴压低声音,手指飞快地数着工业券,“总共要三百五十块,加上二十张工业券,你看看行不行。”
陆寒舟心里一紧——他只带了三百块,还差五十块。“能不能少点?我只带了三百块,实在凑不出更多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钱,油纸包着的纸币被雨水打湿了边角,“你要是同意,我下次再给你补五十块的山货,保证是新鲜的。”
陈小猴皱着眉,犹豫了半天,最后咬了咬牙:“行,谁让咱们是朋友呢!不过你可得说话算话,下次的山货必须是最好的。”他接过钱,数了三遍,确认没错,把帆布包递给陆寒舟,“快拿着东西走,从后门出去,别走正门,那边有民兵巡逻。”
陆寒舟刚把帆布包背在身上,突然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的喊叫声:“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民兵队的,奉命检查!所有人都不许动!”
陈小猴脸色瞬间惨白,一把拉住陆寒舟:“坏了!肯定是有人告密了!快跟我躲起来!”他拉着陆寒舟,钻进一个堆满麻袋的杂物间,反手把门关上,只留下一条缝隙观察外面的动静。
杂物间里又黑又闷,麻袋散发着刺鼻的霉味,雨点从屋顶的破洞漏下来,滴在肩膀上,冰凉刺骨。陆寒舟紧紧攥着帆布包,心脏砰砰直跳——要是被民兵抓住,不仅三转一响会被没收,他和陈小猴都得被抓去公社问话,大哥的婚事就彻底黄了。
“怎么办?他们好像要进来搜了!”陈小猴的声音带着颤抖,平时的油滑劲儿全没了,他扒着门缝看了一眼,又赶紧缩回来,“来了!他们往这边来了!”
陆寒舟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民兵的呵斥声:“每个角落都要搜到!别放过任何一个人!”他脑子飞快地转着——藏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空间把东西藏起来,可陈小猴就在身边,怎么解释东西突然消失?
就在这时,杂物间的门被猛地拉开,一道手电筒的光柱扫了进来,照亮了满屋子的麻袋。“里面有人吗?出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喊道。
陆寒舟心里一横,突然抬手打在陈小猴的后颈上——他记得以前看电视剧里说,后颈有个穴位,打重了会晕过去。陈小猴“哼”了一声,软软地倒在地上。陆寒舟趁势把帆布包往怀里一抱,指尖抵着胸口的玉佩,在心里默念“收”——帆布包瞬间消失在怀里,只剩下空荡荡的双手。
“里面就一个人?”民兵举着手电筒走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陈小猴,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陆寒舟,皱着眉,“你是谁?他怎么了?”
“我……我是来供销社买东西的,下雨了躲在这里避雨,他突然就晕倒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陆寒舟强装镇定,声音却有些发颤——这是他第一次撒谎骗人,心里紧张得不行。
民兵蹲下身,探了探陈小猴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颈动脉:“还有气,应该是低血糖晕倒了。你跟我们走一趟,去公社做个登记,要是没问题,明天就让你走。”
陆寒舟心里松了口气,幸好没被发现。他跟着民兵走出杂物间,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陈小猴,心里暗暗想——等过会儿没人了,再回来把他弄醒,不然他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
可他不知道,民兵并没有真的相信他的话,已经悄悄安排人盯着他,而且王翠花早就跟公社的人说了他要去黑市买东西,就等着抓他现行。这场看似惊险的逃脱,其实只是危机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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