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集:临行细叮嘱,家书抵万金
夜色像块浸了墨的粗布,把石潭村裹得严严实实,只有陆家窗户还透着点昏黄的光。陆寒舟轻手轻脚地爬下炕,生怕吵醒熟睡的家人——晓兰和向阳挤在炕梢,小脸红扑扑的,还带着梦呓;宋静云靠在里侧,小腹微微隆起,呼吸均匀;陆明远打着轻鼾,手还下意识地护在静云身侧。
他摸了摸胸口的玉佩,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玉面,人就悄无声息地进了空间。夜里的空间比白天更静,灵泉汩汩的流水声格外清晰,泛着淡金的泉水在月光下像撒了把碎星子。黑土地上的作物长得正旺,玉米秆快齐腰高,穗子沉甸甸的;红薯藤爬得满地都是,扒开叶子就能看到藏在土里的红薯,红皮白瓤,看着就甜。
“得多备点粮,不然我走这几天,家里该断顿了。”陆寒舟挽起袖子,从空间角落拖出个旧木仓——这是他之前让许木匠做的,专门用来存粮。他先掰了二十斤玉米,金灿灿的玉米粒倒进木仓,哗啦啦响;又挖了十斤红薯,用稻草捆好;最后摘了五斤野菜干、三斤野果,还有空间里新种的小麦磨的面粉,装了满满两布袋。
灵泉边还泡着些草药,是苏念安开的安胎药,他捞出来晾干,用纸包好,塞进布兜——静云孕期需要,得让二姐记得按时煮。做完这些,他又往泉眼里丢了块之前攒的碎玉,看着泉水金光更盛,才放心退出空间。
刚把粮袋藏进灶房的暗格里,就听到身后传来轻响。回头一看,是陆清荷端着盏油灯站在门口,灯芯跳动着,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三弟,又去‘后山’了?”她语气里带着嗔怪,却没真怪他——自从家里日子好起来,她就知道三弟有自己的“门道”,从不追问,只默默帮他遮掩。
“二姐,”陆寒舟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走这几天,家里就靠你了。灶房暗格里有粮,够吃大半个月;这是静云姐的安胎药,你记得每天早晚各煮一次;还有,晓兰和向阳要是闹着要糖,就给他们吃我藏在柜顶的那罐,别让他们多吃,坏牙。”
陆清荷把油灯放在灶台上,伸手理了理他皱巴巴的衣角,眼圈有点红:“这些我都记着,你不用操心。倒是你,路上要小心,晋城市远,听说那边山路不好走,别饿着,别冻着。”她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个叠得方方正正的布包,递过来,“这里面有封信,你路过省城的时候,按上面的地址找个人。”
陆寒舟接过布包,触手是粗棉布,里面的信硬邦邦的,像是还夹了东西。“二姐,找什么人啊?”他刚想拆开看,就被清荷按住了手。
“别拆,到了省城再看。”清荷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微微发颤,“那是……那是我以前的一个故人,我找了他好几年,一直没消息。你要是能找到,就把信给他;要是找不到,就算了,别勉强。”
“故人?”陆寒舟心里纳闷,二姐以前除了订过亲的那个“苏大哥”,没提过别的故人。他看着二姐眼底的郑重,没再多问,把布包小心翼翼地塞进内兜,贴在胸口:“二姐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要是找到了,我给你捎信回来。”
清荷点了点头,转身往屋里走,走了两步又回头:“三弟,要是……要是那人问起我,你就说……就说我过得很好,不用惦记。”说完,她快步走进屋,没再回头。
陆寒舟站在灶房里,摸着胸口的布包,心里满是疑惑——这信里到底藏着什么?二姐要找的故人,会不会就是那个传闻中“溺水身亡”的未婚夫?他想了半天也没头绪,只能把疑惑压在心底,转身回屋补觉——明天一早,还要赶去钢厂集合。
天刚蒙蒙亮,陆家院子就热闹起来。宋静云起得最早,煮了锅玉米粥,还煎了几个鸡蛋,用布包好塞进陆寒舟的背包:“寒舟弟,路上饿了就吃,别省着。到了晋城市,记得给家里捎个信,哪怕就说句‘平安’也行。”
晓兰和向阳也醒了,拽着陆寒舟的衣角不肯放。“三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晓兰仰着小脸,眼睛红红的,“我还想吃你买的糖。”
“快了,三天就回来。”陆寒舟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又塞给向阳个小木刀——是他用空间里的木头做的,“向阳乖,看好姐姐,别让她去河边玩,等三哥回来给你带新玩具。”
陆明远扛着行李走过来,憨憨地笑:“三弟,你路上小心,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他说着,还攥了攥拳头,惹得众人都笑了。
陆寒舟接过行李,背上背包,最后看了眼家人——二姐站在门口,眼神里满是牵挂;静云扶着门框,手里还攥着块刚缝好的帕子;晓兰和向阳挥着小手——他鼻头一酸,强忍着没掉泪,转身往村口走:“我走了,你们都保重!”
走到村口,就看到钢厂的卡车停在老槐树下,王科长和小李已经在等着了。“陆顾问,来得挺早啊!”王科长笑着递过来个搪瓷缸,“里面是热水,路上喝。”
陆寒舟接过搪瓷缸,爬上卡车。车轮碾过泥路,扬起阵尘土,他回头望了望——石潭村的屋顶在晨雾里若隐若现,家人的身影还站在村口,像几棵扎在土里的树。他摸了摸胸口的布包,心里默念:“二姐,我一定帮你找到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