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两短，一停。
林小满听着地底传来的敲击声，手指收紧。这声音不是敌人弄的，也不是偶然。他马上打开灵藤感应图谱，发现声音来自地下一个偏僻洞穴，离金门有四十丈远，位置很隐蔽，像是被人藏起来的。
有人在下面。他说。
李青阳皱眉：“会不会是陷阱？刚才那些傀儡就是想引我们上钩。”
林小满摇头：“傀儡动作僵硬，不会打暗号。这个节奏很清楚，说明里面的人脑子清醒，可能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慕容雪握紧剑柄：“你是说，有人被关在那里？”
“不只是关着。”林小满眼神变冷，“是在等我们去救。”
话刚说完，地面又震动了。这次是从身后，黑雾沼泽的方向传来的。
李青阳看了眼腰间的传讯牌：“任务时间快到了，再不走，秘境通道就要关了。”
林小满沉默两秒，立刻决定：“撤。”
三人迅速离开金门区域，按原路往黑雾沼泽外围走。临走前，他在地缝边埋下一株变异藤种，用来继续监控那边的情况。
半个时辰后，他们到了任务区边界。
黑雾沼泽毒气重，看不清路，普通弟子不敢进来。但林小满有仙府指引，轻松绕开几处凶兽巢穴，直奔地图标记的灵植点。
“幽冥莲心草就在前面。”他停下，指着前方一片灰绿色的泥潭，“仙府显示这里有微弱的生命波动。”
李青阳睁大眼睛：“这地方连石头都烂了，还能长东西？”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容易出好药。”林小满拿出玉瓶，把养好的净化苔藓撒进泥里。苔藓很快铺开，变成一条小路。
三人踩着苔藓往前走，不到一刻钟，采到了三株完整的幽冥莲心草。
“任务完成。”李青阳松口气，“可以回去了吧？”
林小满没动。他低头看着仙府屏幕，指针还在轻轻抖。
“还有东西。”他说。
顺着感应又走了十几步，他在一块半埋的石碑下挖出一把残剑。剑身有很多裂痕，铭文看不清，但握柄上有两个字——裂空。
“这是……法宝？”李青阳凑过来看，“都坏了，还能用？”
“废铁？”慕容雪冷笑，“你见过哪块废铁能让仙府报警？”
林小满没说话。他刚握住剑柄，胸口的界源珠突然发烫，仙府自动启动本源同步程序。一股沉睡的力量，在剑身深处慢慢醒来。
“这里不能久留，快走。”林小满脸色严肃，收起残剑。
回去的路上很安静。
越靠近外门哨岗，林小满越觉得不对。按理说，任务结束巡逻队该来接应。可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有人想等我们落单。”他低声说。
话音刚落，五个人从两边树林跳出来，围成半圆。
带头的是个内门弟子，眼神发直，手里长刀闪着黑光。另外两人穿着赵家的衣服，拿着禁制符箓，明显是赵坤的人。
“把东西交出来。”那内门弟子开口，声音像被人掐住脖子。
林小满笑了：“你们主子就派你们来送死？”
对方不答，直接动手。
刀光劈下，带着腥臭味。林小满侧身躲开，同时运转仙府魂力，悄悄激活柳如烟留下的心魂引残迹。一丝灵流从他指尖渗入空气，反向追踪。
果然是血影门的手法。他心里明白了，外堂的人出手了。
五人攻击狠毒，招招致命。林小满一边闪避，一边看他们的动作。很快发现，那三个被控制的弟子，每次出招前肩膀都会抽一下——那是傀儡印记发动的信号。
“青阳，雷符打中间那个！”他突然喊。
李青阳立刻扔出一张符纸，炸在那人肩头。轰的一声，黑气散开，那人倒地惨叫，眼神短暂恢复。
“救……我……”他说完两个字，头一歪，死了。
“来不及了。”慕容雪低声说。
林小满点头，不再犹豫。他抽出背后的残剑，双手握住，把界源珠的力量慢慢注入进去。
嗡——
一声轻响，像是从很远传来。
剑身裂缝中闪过银光，周围空间开始扭曲。林小满上前一步，横剑一斩！
没有巨响，也没有光。只有一道看不见的线从剑锋划出，切断两名敌人的兵器，接着穿过身体。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撕裂的空间吸进去，瞬间消失。
剩下两人吓呆了。
“这……不可能！”赵家的人脸色发白，“那是把破剑！怎么会有空间神通！？”
林小满不答。他脚下一蹬，借助仙府加速冲上去，残剑斜挑，指向对方喉咙。
“谁派你们来的？”他问。
那人发抖后退：“是……是……”
话没说完，他咬破舌尖，想自尽。
林小满早有准备，一掌拍在他胸口，封住经脉，让他既死不了也说不出话。
另一人跪在地上磕头：“饶命！我们只是听命行事！不知道幕后是谁！”
林小满盯着他，慢慢收剑。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他说，“林家的东西，碰一下，断一截。”
说完，他抬手一点，那人丹田碎裂，修为全废。
战斗结束。
远处树丛后，几名外门弟子看得目瞪口呆。
“刚才……那是剑气？”一人小声说，“他用一把破剑，斩开了空间？”
“我没看错吧？那剑明明都裂了！”
“快去报执事堂！有人在外门动手伤人！”
“报什么！”另一人拉住他，“你没听见吗？那是林小满！苍云山杀出来的狠人！王厉、赵无极、血影门分舵主都是他干掉的？现在又多了把会切空间的破剑……你还敢惹？”
林小满站着喘气。刚才那一击耗了不少力气，但他眼神依然锐利。
他低头看手中的残剑，银光渐渐消失，但剑身上的裂纹好像少了些。
它在自己修复。他心想。
李青阳走过来：“接下来怎么办？这些人怎么处理？”
“押去执事堂。”林小满说，“留活口，正好让上面看看，血影门的手伸得多长。”
慕容雪忽然抬头：“等等。”
她指向远处。
一道身影快速靠近，穿内门传令服，手里拿着玉符。
“是传讯使。”李青阳认出来了，“难道内门要查这事？”
林小满眯眼。
那人越走越近，但步伐奇怪——每走七步，停半息，像是在等人下令。
“不对。”他说，“他左脚落地太重了。”
慕容雪立刻明白：“傀儡印？”
林小满眼神一冷，冲上前。就在传讯使举起玉符的瞬间，他一掌劈向对方手腕。“咔嚓”一声，玉符掉落，他伸手接住。
下一秒，那传讯使双眼翻白，整个人不动了。
“真是傀儡。”李青阳吓了一跳，“连传讯使都被换了？”
林小满没说话。他打开玉符，里面是一条加密信息：
目标已获残剑，速派高手拦截，务必夺回‘裂空’。
落款：黑莲。
他冷笑，把玉符捏碎。
“他们急了。”他说。
慕容雪看他手中的残剑：“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值得他们连传讯都敢动？”
林小满握紧剑柄，感受那股若有若无的共鸣。
“我不知道。”他说，“但我知道一点——”
他看向内门方向，声音很轻，却像刀子划过空气：
谁再敢伸手，我就砍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