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的阳光刚钻过窗帘缝隙,池骋便像按了弹跳键似的从沙发弹起身——昨晚他趴在吴所畏病床边守了半宿,衣袖上还残留着少年发间清浅的皂角香。
护士换药的脚步声隐约传来,保温桶里的皮蛋瘦肉粥氤氲着热气,他用勺子搅了三圈,又低头呵着气吹至温吞,才放轻脚步挪到床边:“畏畏,醒醒,该喝粥了。”
吴所畏翻了个身,眼睫像蝶翼般颤了颤,没睁眼却鼓着腮帮嘟囔:“不喝,还想睡。”声音软绵得像浸了温水,带着刚醒的鼻音,活脱脱一只赖床的小奶猫。
池骋没辙,指尖轻轻刮了刮他软乎乎的脸颊:“听话,喝两口再睡,医生说空腹输液伤胃。”见人依旧蜷着不动,他忽然压低声音,故意逗弄:“再不醒,下午就不让郭城宇来送饭了——郭子今儿可是从S市赶回来的。”
“不行!我起!”吴所畏猛地睁开眼,挣扎着要坐起来。
池骋憋笑憋得肩头直抖,把粥碗递到他嘴边:“先喝粥。”
吴所畏乖乖张嘴,温热的粥滑过喉咙,鲜醇的香气驱散了大半困意。他靠在床头,看着池骋替自己擦嘴角的细致模样,忽然挑眉:“你今儿怎么这么安分?没想着闹我?”
往日里,池骋见他养病无聊,总爱故意招惹,两人打打闹闹间,枯燥的住院时光也便多了几分滋味。
“谁敢惹我们小祖宗不痛快?”池骋放下碗,从包里翻出个竹编小篮,里面装着姹紫嫣红的彩泥,“昨儿路过玩具店瞧见的,说能解闷,特意给你带的。”
吴所畏眼睛亮了亮,伸手捏起一块粉色彩泥揉了揉:“这不是小孩玩的吗?”嘴上嫌弃,指尖却麻利地捏出个歪歪扭扭的小圆球,动作诚实得很。
池骋也捏起一块蓝色彩泥,学着他的样子揉搓,最后却捏出个四不像的玩意儿:“你看我这个,像不像你上次在公园喂的那只胖鸽子?”
吴所畏笑得直拍床沿,牵扯到腿上的伤口,疼得倒抽冷气,却还是停不下来:“哪像鸽子?分明是被踩扁的汤圆!”
正闹着,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护工阿姨端着换药盘走进来:“该换药啦。”
吴所畏瞬间垮了脸,往被子里缩了缩:“能不能不换?上次疼得我直咧嘴。”
池骋按住他乱动的腿,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乖,忍一小会儿就好。”转头又跟护工阿姨轻声叮嘱:“阿姨,麻烦您轻点,他怕疼。”
护工阿姨笑着点头:“放心,我慢着来。”
棉签刚触到伤口,吴所畏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眉头拧成了疙瘩。池骋立刻凑过去,用没沾到粥渍的手捂住他的眼睛,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还故意捏着嗓子学动画片里的腔调:“勇敢小畏畏,不怕风和雨!”
那刻意扮出来的卡通嗓音,配上他一本正经的表情,逗得吴所畏“噗嗤”笑出了声,伤口的痛感竟淡了大半。等护工阿姨收拾好东西离开,他才扒开池骋的手,嘴角还挂着笑:“池骋,你这配音绝了,跟被动画片附了身似的。”
“那可不,”池骋得意地扬了扬眉,从兜里摸出草莓软糖,递到他面前,“奖励勇敢小朋友。”
吴所畏刚剥开一颗塞进嘴里,就见池骋拿起粉色彩泥凑过来:“咱们来比赛捏东西,输的人给赢的人按腿十分钟。”
“比就比!”吴所畏瞬间燃起斗志,捏起彩泥就开始塑形,“我捏只恐龙,肯定比你捏的像样。”
池骋也不含糊,手里的蓝色彩泥飞快变幻,只是越捏越跑偏——本想捏只威风凛凛的恐龙,最后却捏出个长脖子圆肚子的小家伙,还沾了点粉色彩泥当腮红。
“你捏的这是什么?”吴所畏憋笑憋得脸颊通红,举起自己捏的歪脖子恐龙,“你看我的,虽说丑了点,但好歹能认出是恐龙。”
池骋盯着自己手里的“四不像”,硬着头皮狡辩:“这是恐龙的远房亲戚,叫‘可爱龙’。”说着还把那玩意儿往吴所畏面前凑,“你看它的腮红,是不是跟你害羞时一个样?”
吴所畏的脸瞬间红透,伸手把他的“可爱龙”拍开:“胡说!我才不害羞!”嘴上反驳,身子却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肩膀贴在一起,暖融融的暖意漫开来。
两人捏了半个多小时,床头柜上摆满了形态各异的彩泥作品——有缺耳朵的兔子,有没尾巴的小狗,还有个被吴所畏吐槽“像发霉馒头”的蛋糕。池骋看着满桌的“杰作”,突然拿起那个粉色小圆球:“这个送你,当平安符,保佑你早点康复。”
吴所畏接过来,捏在手里软乎乎的,心里却暖烘烘的。他低头看着掌心的彩泥球,又抬眼望向池骋眼底藏不住的笑意,突然凑过去,在他脸颊上飞快啄了一下:“谢谢你,池骋。”
(我都更到70多章了,让我改这章,我终于明白了,小说不是随便能写的,一点不对,就过不了,这一章彻底改了,我都不知道,新来的宝宝会不会觉得我后面的剧情莫名其妙,毕竟我已经删了上面的好多章,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