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你他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一瓶就醉成烂泥!”郭城宇的巴掌拍在沙发上,震得池骋耳膜发颤。
宿醉的剧痛像钢针扎着太阳穴,池骋皱紧眉,脑子里嗡嗡作响。身旁郭城宇的聒噪堪比电锯,若不是此刻浑身酸软提不起劲,他早一拳挥过去了。
意识慢吞吞回笼,池骋撑着沙发想坐起身,混沌的脑海里炸开一个惊雷——他不是在赛道上被泥石流埋了吗?怎么一睁眼,竟是灯红酒绿、气味混杂的帝豪会所?
“畏畏呢?”他下意识呢喃,目光疯狂扫过包间,鎏金吊灯晃得人眼晕,却没半点那个软乎乎的身影。
郭城宇见他一脸魂不守舍的模样,往他嘴里塞了根点燃的烟,自己叼着根未点的,挑眉道:“又跟汪硕闹了?这次都动刀子了,你俩是嫌命长,想让我提前给你俩预定双人墓地?”
烟味呛得池骋咳嗽两声,烦躁瞬间压过头痛。他本想抬手糊郭城宇一脸,指尖刚抬起,一个名字猛地撞进脑海——汪硕!
这混蛋又在作妖?会不会伤到他的大宝?
池骋猛地揪住郭城宇的花衬衫领子,布料皱成一团,眼底满是焦灼:“汪硕干了什么?吴所畏呢?他有没有事!”
“我操?”郭城宇一把扯开他的手,慢条斯理抚平衣领,“你问我?你才是他男朋友!你俩的破事我哪清楚?合着你醉傻了,连自己对象都记混了?”
池骋愣住了。汪硕?他不是早被汪朕带去国外定居了吗?自己怎么会在帝豪会所?一连串疑问搅得他脑仁生疼。
包间里的音乐震得人心慌,池骋拍了拍郭城宇的大腿:“出去说。”
刚踏出包间门,一道怒气冲冲的身影就撞了上来。汪硕攥着他的衣领,眼底翻着偏执的红:“池骋!你他妈又来这种地方!是我满足不了你,还是你骨子里就这么下贱?你答应过我,就算来这里,也只喝酒不点男模的!”
池骋被扯得一个趔趄,脑子还没转过来,嘴已经先一步反驳:“放你妈的屁!我什么时候找过男模?少在这胡咧咧,畏畏听见了哭,你负责哄?”
“微微?”汪硕像被雷劈中,瞬间瘫坐在地,眼泪混着委屈砸下来,“你出轨了?那个‘微微’是谁?”他以为池骋会像以前一样,蹲下来哄他,可等了半天,只看到池骋眼底的不耐。
汪硕不甘心,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抓着池骋的胳膊就开始服软:“池骋,我错了!昨天不该为了吃醋跟别人约会,我以后再也不怀疑你了,你别跟我分手好不好?”
池骋只觉得荒谬。这戏码要是让他的大宝看到,指定要红着眼圈掉小金豆,他心疼都来不及。
他一把推开汪硕,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眼神示意郭城宇跟上,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出了会所大门,夜风一吹,池骋才算清醒了些。眼角余光瞥见路边那辆保时捷,是郭城宇八年前的心头好,他没多想,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顺手拿起郭城宇放在车上的烟和火机,点燃一支,还不忘把火机揣进自己兜里。
“去哪啊,池大少爷?”郭城宇发动车辆,语气里满是调侃。
“回家。”池骋闭上眼,声音沙哑,他现在只想立刻见到吴所畏,确认他安然无恙。
“得嘞,您是爷。”郭城宇夺过他嘴里的烟,叼到自己嘴里。
池骋没恼,脑子里反复回想,却怎么也记不起自己是怎么来的帝豪会所。
“到了,醒醒!你今天是睡不醒了是吧?”郭城宇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池骋解开安全带,刚要推门,动作骤然僵住。
眼前是熟悉的地下室——这他妈不是他以前住了九年的“蛇窝”吗?早就拆迁了啊!
“你他妈耍我?”池骋瞪向郭城宇,“我让你送我回家,带老子来这鬼地方干嘛?”
“鬼地方?”郭城宇被气笑,“这就是你家!好心送你回来,还落不着好?”
池骋看着郭城宇不似作伪的模样,心头疑云更重。没等他细想,郭城宇撂下一句“你俩迟早把自己作死”,油门一踩,车尾气卷着尘土扬长而去。
池骋犹豫片刻,还是推开门走进了楼道。熟悉的霉味扑面而来,屋里的陈设和记忆中分毫不差。
他脚步虚浮地往里走,突然瞥见蛇箱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大黄龙正蜷着身子打盹。
“大黄龙?”池骋失声大喊,心脏猛地缩紧。
这蛇不是早就死了吗?还是被他亲手处理的!
巨大的冲击让他腿一软,扶着墙跌坐在沙发上。他大口喘着气,脑海里突然闪过吴所畏以前念叨的重生文——“要是能重生,我一定早早的把你从汪硕手里抢过来!”
一个荒诞却唯一的念头冒了出来:“我这是……重生了?”
池骋颤抖着掏出手机,老旧的机型硌着掌心,屏幕亮起的瞬间,时间清晰地显示着——2018年2月16日。
他猛地翻开通讯录,置顶的名字刺得人眼疼——汪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