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朕望着吴所畏,眼神里满是恳切:“我知道,让你为伤害过自己的人开口,实在为难。可我父母年事已高,每次回国去监狱探望汪硕,都伤心欲绝,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我希望你能跟池骋提提,让他和他父亲的法务团队沟通下,别再阻碍保外就医的审批。只要汪硕能出来接受治疗,我保证会寸步不离看着他,绝不让他再打扰你和池骋的生活。”
吴所畏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纠结得厉害。上辈子汪朕确实帮过他,曾费心为他母亲联系国外的权威专家;可汪硕对他的伤害也是实打实的——那场车祸差点夺走他的性命,池骋更是为此自责了许久。若是帮了汪朕,万一汪硕出来后依旧偏执,再做出伤害他和池骋的事怎么办?可要是不帮,看着汪朕焦灼的模样,他又实在于心不忍。
“我……”吴所畏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我当时住院时,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也不知道池骋和叔叔是怎么处理的。等池骋晚上回来,我跟他商量下,再给你答复,行吗?”
汪朕连忙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感激:“谢谢你,我向你保证,汪硕出来后,我绝对不会让他再靠近你们。”
送走汪朕,吴所畏坐在沙发上,心里乱得像一团缠结的线。他拿起车钥匙,决定去找姜小帅聊聊——或许师傅能给他点中肯的建议。
黑色奔驰稳稳停在181S诊所门口,吴所畏推开车门,就看见姜小帅正趴在柜台上整理病历。
“大畏?你怎么回来了?阿姨不是刚出院吗?”姜小帅抬起头,看到他,眼里满是惊讶。
“我妈没事了,让我和池骋先回来。”吴所畏走进诊所,拉着姜小帅往休息室走,“师傅,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有点复杂。”
两人坐在休息室的小床上,吴所畏把汪朕来找他的事一五一十道来,从汪硕的近况到保外就医的诉求,连自己的纠结也全盘托出。
“什么?汪硕雇人撞的你?你当时不是说只是普通车祸吗?”姜小帅听完,眼睛瞬间瞪圆,声音都提高了几分,“这小子也太狠了!你还想帮他?”
“可汪朕以前真的帮过我。”吴所畏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挣扎,“而且汪硕的情况好像真的不太好,重度抑郁症还伴有自伤倾向,要是他真符合保外就医条件,一直被压着也挺可怜的。可我又怕他出来后……”
“可怜?他可怜你就不可怜了?”姜小帅没好气地说,“你忘了你当时在医院躺了多久?忘了池骋有多担心你?这种潜在的危险,就该扼杀在摇篮里!保外就医哪有那么容易,就算他符合医学条件,还有社会危险性评估呢!像他这种有暴力倾向的,就算批下来,也得24小时专人监管,你能保证汪朕真的能看好他?”
吴所畏低下头,手指轻轻抠着床单:“我也不知道……可我总觉得,要是见死不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你就是心软!”姜小帅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这事你跟池骋说了吗?他肯定不会同意的,他最宝贝你了,怎么可能让汪硕出来再伤害你。”
“还没说,等他晚上回来再说。”吴所畏抬起头,眼神里满是迷茫,“师傅,你说我该怎么办啊?要是池骋不同意,我是不是就该不管了?可汪朕那么恳求我,我真的有点不忍心。”
姜小帅看着他纠结的模样,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要不这样,你跟池骋去监狱看看汪硕,亲眼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变好。如果他还是那副偏执样,对你充满敌意,那你就别心软;要是他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态度诚恳,那再考虑帮不帮他申请保外就医。这样既对得起你自己,也不辜负汪朕的恩情。”
吴所畏眼睛一亮,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去监狱看看他,不就能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改变了吗?”
“可不是嘛。”姜小帅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瞎纠结了,等池骋回来跟他商量,他肯定会同意去看看的。毕竟这事关系到你的安全,他比谁都谨慎。”
回到公寓,吴所畏推开门就直奔阳台——生态箱里,小醋包正蜷缩在躲避屋门口,奶白色的鳞片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大黄龙则盘踞在水盆边,脑袋微微抬起,竖瞳直直地盯着他。
“小醋包!大黄龙!我回来啦!”吴所畏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生态箱前,手指隔着玻璃轻轻戳了戳,“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啊?到底要不要帮汪硕?是不是我和池骋重生回来,提前一年结束了他们的恋情,让他觉得池骋背叛了他们的感情,才刺激得他做出那么过激的事?”
小醋包像是没听见,慢悠悠地钻进躲避屋,只露出个小脑袋;大黄龙则眨了眨竖瞳,尾巴轻轻扫了扫垫材,一副“懒得理你”的模样。
吴所畏见状,忍不住伸手敲了敲玻璃:“你们倒是给点反应啊!汪硕可是你们‘亲妈’,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两条蛇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小醋包甚至直接缩回躲避屋,彻底没了动静。吴所畏气得直跺脚,伸手从生态箱旁边拿起一包乳鼠,故意在玻璃前晃了晃:“不给你们吃了!让你们不搭理我!”
可这话刚说完,他就心软了,还是打开饲养盒,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只放进生态箱。小醋包闻到香味,立刻从躲避屋钻出来,慢悠悠地爬过去,一口咬住;大黄龙则依旧高傲地趴在原地,直到吴所畏把乳鼠递到它嘴边,才慢悠悠地张嘴咬住。
“贪吃蛇。”吴所畏笑着摇摇头,干脆把小醋包从生态箱里拿出来,让它缠在自己手腕上,又把大黄龙抱起来:“咱们一起等池骋回来。”
他靠在沙发上,手腕上缠着小醋包,肚子上盘着大黄龙,嘴里还在碎碎念:“池骋今天不知道忙到几点,要是他不同意帮汪硕,我该怎么跟汪朕说啊……”说着说着,困意渐渐涌上来,眼睛慢慢闭上,没多久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