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池骋,吴所畏的嘴角便忍不住微微上扬,眼神里满是笃定:“他现在还没松口,但我肯定,他会同意的。池骋最懂我了,他一定能想出两全的办法,既帮了汪硕,又能护我周全。”
姜小帅看着他这副信心满满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行吧行吧,我算是服了你。我不放心你,却放心池骋,他绝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吴所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伸手拍开他的手:“师傅,你这话听着,好像我多不让人省心似的。我都多大了,能照顾好自己。”他还是拉着姜小帅往里走,“你诊所今天忙不忙?我今早起太早,有点犯困了。”
姜小帅点点头,转身往柜台后走,一边整理病历一边说:“忙倒不忙。你先去休息室睡会儿,我把这些病历理完就过去。”
吴所畏坐在休息室的小床上,望着窗外掠过的行人。他知道池骋担心自己,可汪硕的处境确实需要援手,而心里的愧疚也让他没法坐视不管——这辈子若不是他和池骋突然重生,若不是池骋对汪硕断崖式分手,汪硕或许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不是圣母心泛滥,上辈子池骋出狱后,他和汪硕的关系本就不错,更何况池骋离世后,汪硕兄弟俩也帮了他不少。
另一边,池骋驾着车,没有驶向公司,反而拐上了通往帝豪会所的路。车载音响里舒缓的旋律,丝毫没能抚平他紧绷的神经,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今天在监狱会见室的画面——汪硕低头盯着鞋尖的沉默,吴所畏小心翼翼的试探,还有最后汪硕那句沙哑的“对不起”,像一根根细针,轻轻扎在他心上。
他太了解吴所畏了,知道那小混蛋一旦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而且他也明白,吴所畏心里的愧疚绝非虚假——他们的重生打乱了原本的轨迹,对没有上辈子记忆的汪硕来说,确实算不得公平。
车子驶到帝豪会所门口,池骋熄了火,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里“汪朕”的名字,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几秒,终究按下了拨号键。电话响了没两声便被接通,汪朕的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池骋?”
“帝豪会所,老地方,我等你。”池骋的声音冷得像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没给汪朕任何反驳的余地。
半小时后,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汪朕穿了件黑色休闲装,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维持着从容的姿态。他走进包间,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池骋,微微颔首示意,算是打过招呼。
池骋没有说话,只是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烟雾从他嘴角溢出,模糊了眼底的寒意。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锁住汪朕,语气带着不容错辨的冷冽:“医院那天,你是故意的。”
汪朕的身体顿了顿,没有否认,只是平静地说:“是。我本想找吴所畏谈谈,没想到病房里还有他的母亲。”
“昨天你也是故意的。”池骋弹了弹烟灰,语气依旧平淡,却藏着揭穿一切的笃定,“故意在我离开公寓后去找吴所畏,你算准了他心软,会答应帮你劝我。汪朕,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汪朕的肩膀轻轻垮了下来,脸上的从容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疲惫与无奈。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头微微低下,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池骋,我知道算计吴所畏很不道德,可汪硕是我弟弟,我总得为他打算。他被判了八年,才过了不到3年,你今天也看到他了,他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毁在监狱里。”
池骋掐灭手里的烟,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如刃:“说说吧,你都谋划了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打吴所畏主意的?”
汪朕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从我知道汪硕保外就医的申请被你父亲压下的时候。我托人打听了很久,知道吴所畏是个善良又心软的人,或许……或许他能帮到汪硕。所以我才想从他身上找突破口,只要他愿意为汪硕说话,你肯定会松口。”
他顿了顿,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恳求:“池骋,我知道这么做不对,可我实在别无他法。我爸妈年事已高,身体越来越差。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弟毁了自己。”
池骋看着他眼底的恳切,心里的冷意渐渐消散了些。他想起上辈子汪朕对吴所畏的帮助,心里的纠结愈发浓烈。良久,他终于开口,语气带着不容错辨的严肃:“我可以帮你,让我父亲那边不再阻拦汪硕保外就医的申请。但你要怎么保证,汪硕出来后不会再伤害吴所畏?不会再打扰我们的生活?汪硕的偏执,你比谁都清楚。”
“我保证!”汪朕立刻站起身,眼神里满是坚定,“我会24小时陪在汪硕身边,寸步不离。保外就医的这一年,我会带他去最好的医院看心理医生,帮他调整状态。等他刑期结束,我会立刻带他出国,远离京市,再也不会让他打扰你和吴所畏的生活。”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池骋,我只是想让汪硕活下去。你今天也看到他了,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偏执的样子了,他心里也不好受。”
池骋沉默了几秒,想起今天在监狱里,汪硕低头道歉时眼底的愧疚,想起吴所畏提起要帮汪硕时坚定的眼神,终于缓缓点头:“好。但你记住你的承诺。我会派人一直盯着汪硕的行踪,只要他有任何对吴所畏不利的举动,我绝对不会再心软。”
“谢谢!”汪朕瞬间激动起来,他站起身,郑重地说,“我保证,一定说到做到。”
(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我对汪硕故事的走向。大家可以在评论区说一下自己的想法!
我写这段剧情时,我一直在思考“重生”的意义——它不该只是主角改写命运、弥补遗憾的金手指,更该是一场关于“选择”与“救赎”的修行。
池骋的重生,是为了守护吴所畏,避开上辈子的遗憾;但对汪硕而言,这场突如其来的“改写”,却是毫无预兆的崩塌。他带着原生的心理障碍,困在三年感情戛然而止的迷茫里,把吴所畏当成了“背叛”的象征,才做出了极端的事。他的恶真实存在,伤害也无法抹去,所以牢狱之灾是他必须承担的代价,这一点从无动摇。
而吴所畏的善良,从来都不是盲目的圣母心。他懂池骋的顾虑,也记得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滋味,但他更通透——他看见的不只是伤害,还有汪硕眼底未被救赎的偏执,以及重生轨迹对一个“不知情者”的不公。他愿意帮汪硕申请保外就医,不是原谅伤害,而是相信“惩罚”的目的是“修正”,而非彻底毁灭。给一个认错的人治病、赎罪的机会,也是给命运一个补全遗憾的可能。
重生不是为了让谁站在绝对的“正义高地”,而是让经历过遗憾的人,拥有更成熟的共情力——既守住保护爱人的底线,也不吝啬给迷途者一个回头的缝隙。汪硕的结局仍需他自己把握,而池骋与吴所畏的选择,恰恰印证了:最好的重生,是带着过往的伤痛,依然选择相信“救赎”的力量,既护得所爱周全,也给他人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