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伸手捏了捏姜小帅的脸颊,语气笃定又带着点得意:“我跟你说,我家大事小事都是我妈拿主意,只要我妈松口,我爸那边用不了多久肯定妥协。到时候,我就能带你光明正大进郭家大门了!”
姜小帅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彻底落了地,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语气里满是温柔:“好,我等你。”
郭城宇顺势把他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在他的发顶,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混着洗衣液的味道,心里满是踏实:“委屈你等这么久了。等我把我爸攻略下来,我们约上池骋和大畏,好好庆祝庆祝!”
姜小帅轻笑出声,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好。”
天刚亮,郭父就被厨房的动静吵醒。他趿着鞋走到客厅,正撞见郭母拎着包往门口走,脸上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仿佛客厅里的他是件摆设。
“林书晴!你就这么跟我置气?”郭父憋了一夜的火终于冒了头。
郭母脚步没停,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我去看文玉,总比在家看某些人冥顽不灵强。”门“砰”地关上,把郭父的怒火堵在了屋里。
他气得在客厅转了三圈,对着空气挥拳:“好!我倒要亲自去看看,那个姜小帅到底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揣着一肚子火气,自己开着车往姜小帅的诊所赶。他刻意打扮得严肃,中山装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板着脸往诊所门口一站,刚要推门,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呼救声。
“医生!医生救命啊!”一个女人抱着个三四岁的孩子狂奔过来,孩子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已经没了哭声,只有胸口微弱起伏。女人慌得手脚发软,差点绊倒在台阶上。
姜小帅刚好从诊所出来取文件,见状立刻迎上去,声音沉稳得让人安心:“快,把孩子放诊疗床上!”他一边说着,一边快速接过孩子,动作轻柔却利落,将孩子平放在门口临时的诊疗台上。
孩子喉咙里像是卡了东西,呼吸越来越微弱。姜小帅跪在床边,毫不犹豫地侧身,用膝盖顶住孩子的腹部,手掌空心扣在后背,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拍击。他额头很快渗出冷汗,眼神却专注得吓人,嘴里还轻声安抚女人:“别慌,孩子是呛到异物了,会没事的。”
郭父站在原地,原本紧绷的脸渐渐松弛。他看着姜小帅的动作,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半点敷衍,每一下拍击的力度和节奏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周围渐渐围了些路人,有人小声议论,有人想上前帮忙却插不上手,只有姜小帅始终保持着冷静,额角的汗滴落在白大褂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突然,孩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口呛在喉咙里的花生仁被咳了出来,脸色慢慢恢复了血色。
女人瞬间瘫坐在地上,抱着孩子放声大哭:“谢谢医生!谢谢你救了我儿子!”
姜小帅松了口气,扶女人起来,又仔细检查了孩子的呼吸和喉咙,确认没事后才放心:“以后给孩子吃坚果一定要碾碎,千万别让他边玩边吃。”
他从诊所里拿出温水,给孩子喂了两口,又耐心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全程语气温和,没有一点不耐烦。
女人千恩万谢,从包里掏出钱包要给钱,却被姜小帅笑着拦住:“不用不用,举手之劳。孩子没事就好。”他把女人和孩子送到门口,看着她们安全离开,才转身收拾诊疗台。
郭父站在不远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本来他是来找茬的,可眼前这一幕,让他那些准备好的质问和不屑,瞬间烟消云散。
郭父正准备转身离开,眼角余光却瞥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路边,车门打开,郭城宇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帅帅!”郭城宇跑到姜小帅身边,第一时间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语气里满是关切,“昨晚没睡好?怎么看着这么累?”
姜小帅刚收拾好诊疗台,抬手拍掉手上的灰尘,抬头看向他时,眼底瞬间漾起温柔的笑意,连带着声音都软了几分:“没事,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公司上午有会吗?”
“会哪有你重要。”郭城宇顺手接过他手里的文件夹,自然地揣进自己怀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保温杯递过去,“给你带的热豆浆。”
姜小帅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嘴角弯得更厉害了。他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甜而不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抬头时刚好对上郭城宇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那眼神里的默契和暖意,像春日里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郭父站在树影里,看得有些发怔。姜小帅喝完豆浆,把杯子递给郭城宇,又伸手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快进去吧,外面有点冷。我刚收拾好,给你留了早饭,在保温箱里温着。”
“好。”郭城宇点头,顺势握住他的手,两人并肩往诊所里走。
郭城宇走在靠马路的一侧,脚步放慢,配合着姜小帅的步伐,时不时侧头跟他说些什么,引得姜小帅轻笑出声,那笑声清清淡淡,却带着说不出的舒心。
这一幕,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和林书晴。那时候他还不是什么郭总,只是个刚创业的穷小子,每天下班都会绕远路去林书晴的单位接她,手里揣着她爱吃的糖糕,走在街边的小路上,也是这样并肩而行,说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心里却满是踏实和欢喜。那种眼里只有彼此的专注,那种无需言说的默契,那种藏在细节里的心疼,和眼前这两个年轻人一模一样。
郭父悄悄转身,坐进车里。发动车子时,他看了一眼后视镜里并肩走进诊所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或许,他确实该放下那些所谓的脸面和固执,好好成全孩子们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