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中还带着飘忽不定,感觉两条腿都走在发软棉花上:“我是你的夫了?”
季初宁将他手里的婚书收到自己手里:“如假包换。
这个容易丢,我帮忙保管。”
“哦,好的。”李沐白丝毫没有察觉到季初宁的强行绑定的执念。
丝毫没有抢夺,那个可以给他反悔的机会的婚书。
答应了季初宁那一刻开始,他便坚定的选择这条路。
只要她还愿意要他。
回去的路上,李沐白只感觉空气清新极了,连路过小河沟里,一只在啃脏包子大老鼠,他都觉得甚是眉清目秀。
他的声音中带着自己不知的雀跃:“妻主你看,那有个卖糖人的!”
季初宁原本牵着人的手,紧了紧,侧脸看向站在自己身边,抱着自己一根胳膊的李沐白,语气中带着笑意:“喊我什么?”
李沐白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妻主!”
季初宁无奈的抬手,落在他的脑袋上:“嗯。”
那一纸婚约,好似是打破了原本束缚在李沐白身上的枷锁,如今整个人恨不得赖在季初宁的身上,当个乖巧的小挂件。
只有李沐白和那些数千上万的男子才知,那一纸婚约给了他多少的勇气。
女之耽兮,犹可说也,男之耽兮,不可说也!(——改编版)
他真的只需要一份勇气,一份勇气就好。
一份勇气可以慢慢的增长出无限来!哪怕现在没有成婚,他都是她的夫郎了。
他很愿意的。
再次看到周围探究在两个人身上的目光,他可以大大方方,毫无羞耻的喊一声妻主。
理所应当。
看着周围看向年轻小夫妻,你侬我侬才有的善意目光,他只觉得好像被包裹在美妙的梦里,轻飘飘的。
季初宁声音带着淡淡的宠溺:“想吃糖人?”
李沐白歪着脑袋看着她:“可以吗?”
季初宁果断的塞了一个银锭子给他:“拿着,零花钱。”
手里沉甸甸的手感,让李沐白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这个可以把糖人摊子都买下来了。”
十两银子,足以买下整个糖人摊子了。
李沐白将手里的银子又重新塞到季初宁的手里:“给我三个铜板就好了。”
季初宁借着袖口,重新塞了三文钱给他。
看着李沐白拉着自己,跟个炫耀自己宝贝的孩子一样,季初宁无奈又宠溺的跟着他,随着他的力气到糖人摊子旁边。
听他气势超足的说道:“老板!来一个兔子糖人!”
正在用画糖人的老板,抬头随意的扫了一眼,从稻草垛子上拿下一支:“三文!”
李沐白将手里的铜板放在摊子上:“给你。”
李沐白手里捏着糖人的木棍,将糖人举到季初宁的嘴边:“你要不要咬一口?很甜的。”
一女一男,一高一矮,他举着小糖人,脸上挂着笑,只让人心动不已。
季初宁看着他期待的目光,平日里不爱甜的她,微微低头,咬在兔子糖人的耳朵上。
过于甜腻的口感,但季初宁说出来的话却是:“嗯,还不错。”
李沐白瞬间眉开眼笑:“嗯!”
季初宁一只手牵着他,路过一个卖荷包的摊子,看见有荷包,挑了个绣了青竹的花样,花了五文钱买了下来。
然后在摊主羡慕到不行的视线里,将一把铜板塞进了荷包里,挂在了李沐白的腰间。
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喜欢什么,自己买。
花完了,还有。”
第一次,李沐白发现自己最喜欢的花,不是桃花也不是山上的野花。
而是季初宁给他的有钱花!
捏住今日过于活泼些的李沐白,季初宁无奈的指着自己的肚子:“走,先吃饭。”
她这些日子,在医区里天天喝流食,回到隔离区又是没帐篷,又是贿赂将士把她和李沐白放出去。
直到在客栈,吃了两块热乎乎的小点心而已。
李沐白拿着糖人,跟着她。
眼里都是幸福,就这样永远下去,该多好啊。
酒楼门口,跑堂的小二姐,看到来人:“客官!吃点啥!”
季初宁:“有包厢吗?”
小二姐:“贵宾两位,二楼有请!”
周围正在忙活的小二姐们,顿时异口同声:“欢迎贵宾。”
李沐白第一次见世面似的,感觉服务态度真好。
跟着小二姐,踩上楼梯的台阶。
最终在一间包厢的门口停了下来,小二姐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两位想吃的什么?”
季初宁坐在李沐白的身边:“有什么招牌菜?”
小二姐张口就报菜名:“咱家的八宝鸽子汤、五味澔鸡、细点羊片、东坡豆腐都是极好吃的。
瞧姑娘还带着夫郎,可再点杏仁酥烙、百花酿鸭脯都是男儿家爱吃的。”
季初宁:“行,刚才你说的,都上一份。”
“得嘞!姑娘还要喝些什么?我们的桂花清酒,味道清甜且不醉人。”
“来一份。”
“好嘞!客官稍等。”小二姐退出门外,很有眼力劲的把门闭上。
原本坐在季初宁身边的李沐白,中间隔着半米远。
季初宁抬手一手压住板凳,一手扣住李沐白的腰。
勾着板凳的一角,手臂微紧,在李沐白震惊的目光之中,二人的板凳挨到了一起,这才算罢。
季初宁看着这个距离满意的点点头:“嗯,这样顺眼多了。”
李沐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跑到了窗户边,趴在上面好奇的往下看。
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视角。
季初宁看着空荡荡的身侧,单手扣在自己的另外一只手腕上,轻轻的点着。
只感觉空落落的。
随即起身,走到李沐白的身边,一把扣住他的腰,将人压在窗边:“看什么呢?”
李沐白只感觉怂怂的,哪怕被她抱着说了一段时间,这种只有两个人的氛围,让他手足无措。
怕楼下的人看见,吓得他连忙将窗户关上,转身面对她。
视线飘忽,怎么也不好意思的与季初宁的视线对视。
太近了。
季初宁微微低头,用鼻尖轻轻擦在他的鼻尖上,语气带着说不出的暧昧:“亲一个?”
“唔…”
剩下的话,被堵在了唇齿之间。
(改编《氓》: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